宋四辈拽着郭三良就挤到一张玩扑克的桌子边,他朝手心“噗噗”吐唾沫,然后搓搓手,说:“俺也来,给俺发牌”
发牌的小姐看着宋四辈土里土气的打扮,撇了嘴,道:“先生,你得先押注,起手一百块”
“啊一百呀这多哩”,看着发牌小姐的含笑带讽的表情,宋四辈“啪”的拍出一百块钱,说:“一百就一百干”
宋四辈拿着发到手的牌,这才开始后悔,眼睛盯着刚才拍出去那一百块钱,寻思:俺是不是太轻狂了这扑克咋玩法,俺还没问哩”,于是黑黝黝的脸庞上就沁出一层油汗来。
“有谁叫牌”,发牌小姐问。
看着没人应声,发牌小姐又问:“有没有人叫牌如果没有,庄家开牌,二十点,庄赢。”,她说着就亮出自己的牌,拿出“小耙犁”,要把桌上的钱搂走。
宋四辈手疾眼快,“啪”的按住自己那张百元钞,说:“等等,俺咋就输了你这是啥规矩嘛”
旁边的人听了宋四辈的话,都“咯咯哈哈”的笑起来。发牌小姐也忍不住,噗嗤笑道:“我问了大家还有没有人叫牌你不吱声,那就是不叫喽,所以,我就赢。”
“呵呵,那你咋不早说,”,宋四辈道:“俺叫,哦,不是,俺要牌”
“先生,您要牌可以,不过要再押上一百块。你要看清楚,手里的牌,点数加起来不能超过二十一点,否则,就爆了,那样,输得更多”,发牌小姐周到的为宋四辈讲解。
“俺不管俺要牌”,宋四辈一副拼命的架势说着,又往桌上拍了一百块。
等他拿起自己的牌再看,好么,手里四张牌,加起来一共十九点,心说:完喽完喽完喽,二百块钱打水漂喽
“还要”,突然宋四辈身边的郭三良开口道。
“啥还要那就爆哩,不但输,还得再多输一百块”,宋四辈连忙对发牌小姐招手说:“等等等,让俺再想想”,他说着就四下里张望,然后,指着服务生叫:“过来,过来”,等服务生走到跟前,他一下从人家托盘上取下两杯酒,“嗞嗞”的喝了。扭头问郭三良:“大哥,你想清楚了还要”
郭三良说:“还要”
“好好,有魄力小子够狠”,旁边的赌客都叫道。
“先生,你有两个机会,第一,下一张牌点数是二,那你正好凑够二十一点,你赢第二,下一张牌点数小于二,你手里有五张牌而又没有爆,叫做五子,你还能赢除此之外嘛”,发牌小姐说。
“要要要废啥话”,宋四辈“啪”的拍出第三张百元钞
宋四辈把第五张牌捂到胸口上,对郭三良说:“叔叔大爷亲外甥,在天显灵老祖公,能帮上俺的都快来呀”,他念叨着用力把牌“啪”的拍在桌面上,一寸寸挪开压着牌的手掌心儿,嘴里一个劲叫:“二、二、二”
“哈哈,够二”,洪英雄首先在身边跳着脚欢呼“赢了、赢了”
宋四辈也像做梦似的赫然看到自己手下面露出的牌角就是“二”。
他一把抱住洪英雄,笑着说:“哈哈,俺赢喽有钱哩”,看着面红耳赤,想要从自己怀里挣脱的洪英雄,宋四辈恶作剧的想:嘿嘿,他可倒好,身子骨温吞吞软乎乎,抱着,挺美你不让俺抱,俺偏抱
这一把虽然赢的不多,桌面上也就两三千块钱的样子,可对宋四辈来说,却是个大数目,他才知道,耍钱,也能耍出这么大的兴头俺明天先得买双好皮鞋换上,宋四辈想。
洪英雄坐在“比大小”的赌局前,郭三良和宋四辈站在他身后。和宋四辈的“旺手”相比,洪英雄今天的手气简直是糟透了,他一口气把身上的钱输个精光。末了,把宋四辈赢来的钱也“吐了”回去。宋四辈懊恼之余,唯一觉得安慰的,是赌局中庄家的发牌小姐,她头上扎着一只紫色蝴蝶结,模样像极了秀英,只不过皮肤更白,身段稍瘦那么一点。这给想念秀英的宋四辈提供了“一饱眼福”的机会,况且,“蝴蝶结”女孩也时不时对着他浅笑辄止,让宋四辈觉得:洪英雄输就输吧,输给这么一个“假秀英”,不亏
宋四辈问郭三良:“你瞅瞅,那个发牌小姐咋恁像秀英,鼻子、眼、眉毛,你看还有身段”
“回家想去,别在这儿瞎说”,郭三良道。
深夜,三个“穷光蛋”走在大街上,宋四辈的“皮鞋梦”,被洪英雄臭烘烘的手气完全摧毁。最后,连郭三良身上的家底儿,也被“一时兴起”的洪英雄搜罗走大半。被秋风扫过后的脑门,渐渐由热变凉。这会儿,他们想起来,得有个住的地儿。
“哼,听你的算是听到茄子地里哩还说管吃管住,俺就知道天底下没那好的事儿”,宋四辈埋怨洪英雄道。
“哥,你不用急,咱总会把钱赢回来滴”,洪英雄满不在乎的说。
“还去耍还想赢回来你做梦吧要去你去。俺和四辈不去哩乱七八糟”,郭三良突然嚷道。
“三良哥,你想想,现在,咱的钱都输光了,不想着捞回来,空怕明天就得饿肚子,好好好,我不说了,咱们先找地儿睡,明儿再说,好吧”,洪英雄看着郭三良瞪他的眼神,伸了伸舌头,暂且把话咽到肚子里。
好不容易在火车站旁边找到一个小旅店,十平米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大床。好在价格便宜,一个房间才收三十块钱的房费,郭三良满足的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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