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赠送卷新闻界暗流

    第493节  十九

    十九

    张铁山社长倒是说话算话,他们三人参加完竞争考试后,给了他们三天的假期。

    虽然放了假,河流却闲不了。他知道这个时候不便去报社打听消息,可他想到了一个去处,那就是科贝那里。科贝自己是这次执行总编辑的竞聘领导小组成员,上班的时间都在报社忙碌,这个河流也是知道的。他只有趁晚上的时间约她。

    河流拨通了科贝的电话:“科总,你好,现在很忙吗”

    “是,手头有几件事情正在处理,河主任,有事吗”科贝不冷不热的问。

    河流领略到科贝这时不想接他的电话,心里想:这个科贝,没事打你的电话干吗但他口上却说:“不好意思,科总,冒昧打搅你,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见见你呢。”河流尽量把话说得亲切一些。

    “哦,今天晚上不行了,我晚上有别的安排。要不这样吧,有空的时候我联系你。”科贝知道,河流打电话的目的。即便河流不打电话给她,她忙完这阵之后,她也必须打河流,河流送到她那里的东西,得对他有一个交代,当然会尽量礼貌一些,不要让河流感觉到太难堪,毕竟,河流的政治背景是一般员工不能比,也没有必要把关系搞僵。

    听科贝这样说了,河流知道今天肯定是见不了科贝了,更不可能从她身上打听到蛛丝马迹的消息,于是也只有顺水推舟的说:“好吧,科总,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河流清楚,现在这个时候自己再作努力,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此时只有高层还能对竞聘领导小组实施影响和压力。他立即把所有几天来的情况,向河秘书长汇报了。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希望老爸最后给领导小组一点影响。

    做完了这几件事情之后,他翻开当日的报纸。报纸上的一条消息让他立即坐卧不安。那则消息说,几天前发生在海边度假山庄的杀人案破获了,两个作案的男子已被警方抓获,其案件的详细案情,正在审理当中。他越想越害怕,下意识的看看窗外,见没有警车,心里才渐渐平静下来。心里琢磨着:阿飞呀阿飞,你们可要坚持住,如果你们供出了我,在我没有进去之前,你们也得先死。如果你们坚守住了,我还会想办法将你们营救出来他正想着,手机响了,一看电话号码,他吓了一跳,居然是阿飞的。难道是公安来抓他来了他嗖的站了起来。接不接电话他心里斗争着。不能接他下定了决心。

    手机响了半天,他也没有接。一分钟后,他接到了阿飞发来的短信:大哥,我们现在非常安全,身上没钱了,请你在我的卡上打点钱。不知道你看到没有,在我们处理事情的同一个地方,比我们早些时候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真是上天安排,视线真的将被引开了。

    河流看了短信,再细看当日的报纸,原来警方破获的不是阿飞他们,一颗悬着的心着才放了下来

    基于避嫌,金晓岗没有和科贝联系。

    这天,他安静的在家里阅读西西的邮件,西西在邮件里说:亲爱的,我祝贺你,你就要实现你的理想了,我真心的希望看到你的成功,分享你的快乐。真的,这几天夜里,我几乎没有入睡,我在为你设计,设计你在那里突破,也许,你自己看不清的那些东西,作为旁观者的我,更能替你思考金晓岗不自觉的笑了,这个小小的西西,一副大人的语气不过,他习惯了西西的语气,或者说喜欢了更合适。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想到你要执掌帅印,心里就凭添了几许冲动,好象不是你获胜了,倒象是我取得了不朽的成绩一般。

    我告诉你,这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科贝对你的关心不少呢他把你的一切都会向我“汇报”的,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既然人家相信你,你就不要让人家失望,当然,更重要的是不要让我失望,呵呵,开玩笑哦,第一位嘛,是你自己不要失望

    我妈妈说了,你的情绪很稳定,报社和省里对你的印象不错呢小金呀,看来你要走运了,呵呵。

    看了这些话,金晓岗心里很不是什么滋味。自己原来真的没有意识到,龙霞也一直在关注他,而那个科贝,把大小事情都说给西西,是什么目的的难道真的科贝也和西西一样纯净

    想到这里,金晓岗不禁摇了摇头。

    我不说,也许你永远不会知道这句话激起了金晓岗往下阅读的欲望。就是那个阿月,她原本是不想参加竞聘的,她自己早就知道她不可能当选,可是,她为什么一定要参加呢说真的,她安全是为了你。她给我说了,她参加,河流的优势就会减弱,而你的机会就更大些,人家是真心希望你能出任。她还说了,她参加,把河流逼到绝路上去了,所以,河流会不择手段的报复她,她堂妹的死,让她想到了那个可恨的人

    读到这里,金晓岗的心猛然一沉:我说阿月,你这是何苦呢你这样,我金晓岗的心那能安宁啊

    西西的邮件,给金晓岗带来了从未有过的震惊。他呆坐在椅子上:我怎么不知道,这么多人在关心我是我麻木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不管怎样,他内心对西西多了些激情,他在键盘上敲道:西西,无论如何,我得感谢你

    此刻,他的手在发抖

    嘀他拿出电话:“你好”

    “你在那里呀,我们能见面吗”是科贝。

    “哦,是你呀,我们现在见面,方便吗”金晓岗还在写字,但他还是清楚的意识到这个时候与科贝见在,是一件不合适宜的事情。

    科贝并不是不明白金晓岗的意思,而且她约见金晓岗,不是为了给他透露辊的消息,而是河流送得的礼物,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上京市她没有别的可以信任的朋友,闭眼一想,只有金晓岗。“我说,你别想多了,我找你有别的事情,听听你的意见。”

    “重要吗”

    “当然,不重要,这个时候不会找你。”

    金晓岗停顿一瞬,问道:“你可不能开玩笑”

    “你不帮我就算了”科贝赌气的说道。

    见科贝生气了,金晓岗说:“在那里见面呢”

    “我打车出来,你开车到我们常去的咖啡馆好了。”科贝说。

    忙活了一天的科贝,上了出租车就困到家了,给司机说了地点,便眯眼打盹了。

    “神神秘秘的,究竟什么事”刚到咖啡馆,躺在舒适的椅子上,金晓岗就迫不及待的问。

    科贝脱去了外衣,紧挨着金晓岗坐下来:“我问你,河流这个人怎么样”

    科贝这冷不宁丁的问,弄得金晓岗丈二和尚,一下摸不着头脑了。“怎么,报社这么快就决定了”

    见金晓岗弄错了,科贝连忙说:“两回事”她把河流给她送礼的事情讲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你自己没有主意吗”

    “你还问你吗”科贝把头靠在金晓岗的肩上。

    “这样的事情,我给你建议。”

    “你说。”科贝立即来了兴趣。

    “向你的老板汇报,让他们拿主意。这样住有两个好处。其一,你可以告诉河流,这是总部的指令;其二,让总部知道报社有这样一位部门主任,以后出了问题,他们心里会有个准备。”金晓岗说完,看着科贝。

    “还是你有办法,我琢磨了很久都没个主意。”说着眼就要亲吻金晓岗。

    金晓岗一边躲,一边说:“免了吧,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得走了。”

    “好吧。”科贝也没有纠缠,随金晓岗走出了咖啡馆。

    接受了金晓岗的建议,科贝回到住处之后,立即拿起了电话,向总部作了请示。总部的回答非常简单:礼貌的物归原主得到这样肯定的答复,科贝没有多想,她决定立即通知河流,要在执行总编辑人选没有宣传之前,把东西退还给他。

    “河流,你明天有时间吗明天,对,你到我住的地方来一趟。”

    河流是个明白人,接到科贝的电话,就知道这次的竞争有结果了,虽然他心里有多种揣测,但是,在电话里,他知道不能直接问科贝的。答应了科贝之后,他心里总觉得有不妥当的地方,他得给他老爸打个电话,示意老爸,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了河秘书长没有表态,但听口气,他似乎知道了结果。

    整整一个夜晚,河流都没有睡觉。是呀,明天的消息对他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会影响到他的后半生,怎么睡得着呢半夜里,见河流还在床上辗转反侧,房间里的灯明晃晃的开着。河流老妈关切的问:“儿子,早点休息吧。”河流只是含糊其词的应了一声,睁着双眼,麻木的望着天花板,直至天亮。

    科贝联系了河流之后,又想到了金晓岗。回忆她们相识的过程,心里觉得有几丝甜蜜。

    天气是有些酷热了,科贝脱去外衣,风风火火的进了淋浴间。凉凉的水丝密密匝匝的冲刷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让她觉得异常的凉爽。她索性把水开到了最大,享受享受凉爽给她带来的快意。仿佛间,一天的劳顿,经那些细小的水丝冲刷,早跑得无影无踪了。她借着雪亮的灯光,细细的清洗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面对着镜子里那个年轻丰满躯体,科贝满意的笑了,光洁的额头,丰满的胸部,平滑的小腹,微翘的臀部由上而下,科贝自己欣赏着,脸上不觉漂来了红晕。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金晓岗的科贝迫不及待的拿起电话:“喂,你在那里”语速极快。

    “你怎么啦,那么急,被劫了吗那么紧张”金晓岗问。

    “我呀,现在比劫了还难受呢”科贝说。

    “怎么回事,挨总公司骂了”金晓岗忍不住问。

    “没有,我正在洗澡呢,看着我还年轻的身体。”科贝咯咯笑着说。

    “你呀,毛病改不了。”

    “是呀,不过,我不改对你有好处呀。”科贝卖弄的说。

    金晓岗不耐烦的说:“我找你,不是开玩笑的,我想,你要不明天,对,就是明天,就把河流的问题解决了,我想了,拖着对你不利的。”

    “原来,你还有正事交代呀,真让人失望,我以为你想我了呢”科贝说。

    “你自己有主意了吗”金晓岗又问道。

    明明已打定了主意,但科贝还是装傻的回答:“好吧,我听你的。你”科贝还想说话,金晓岗已挂断了,这让科贝心里茫然了许久。她索性继续回到洗澡间,几乎是发泄着折腾自己的器官。面对失态的自己,她把一切都归罪于金晓岗,在那一瞬间,她甚至有再不理他的冲动。但是,那只是很短的念头,她走出洗澡间的时候,又深深的理解了金晓岗,也责骂自己:你是他什么人呢,凭什么要求人家呢

    她躺在软软的床上,深切的感受到自己对某些人的牵挂,那种牵挂来得刻骨铭心,金晓岗的种种神态不断在心里浮现,一副副自己觉得幸福的画面也不断的呈现在脑际。人呀,说不清楚,为何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却让自己魂牵梦萦对于科贝来说,今夜,她与河流一样无眠。

    河流带了鲜花,如约来到了科贝的住处,科贝也正在等他。河流手捧鲜花,满脸堆笑的说:“科总,久等了。”

    科贝见河流也是一个有情趣的人,接过河流送来的花,颇为高兴的说:“谢谢,这花真漂亮。”

    河流说:“科总,只要你喜欢,下次多带些来。”

    两人预先设想,他们见面可能会尴尬,因为河流的鲜花,气氛反倒显得很和谐。科贝没有再接河流的奉承话,理性的说道:“河流呀,你看,我多不好意思。”

    一听到科贝的话,河流就明白了分了,但他选择了沉默,双眼死死的盯着科贝,这让科贝有些为难,她回避了河流的目光,继续说:“河流,说真的,有些话我不好说。”

    河流大度的说:“没事的,科总,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朋友嘛。”

    “是呀,我也是这样想,既然我们是朋友,以后还要一起处事,我觉得我就不必隐悔什么了。”科贝说。

    “是的,你说吧,没关系的。”

    “说实话,河流,你真的是个优秀的人才,可是,有些事情,你是知道的。上次我也说了,不是我不任你这个朋友,真的,友好多事情呀,变数太多。但不管怎样,我们现在更是可以交心,也可以说是推心置腹的朋友了。”科贝说。

    “谁上去了呢”河流突然问。

    科贝一时没有准备,不知如何回答。很快,科贝笑笑说道:“没有宣布之前,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的。”

    “不会吧,你会不知道”河流明显的不信任。

    “河流,你看我想撒谎吗”科贝的目光直盯着河流。

    “你也不知道”河流依旧半信半疑,但是,科贝看见了河流的微妙变化,从原来失望,或者是绝望,突然间有了转机。科贝当然清楚,河流在想什么。

    “我真的还不知道呢不过,河流,你看你前次送来的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这样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接受的,要不,等以后有机会再说,你的心意我领了。”科贝接着说:“你看啊,我刚来报社,很多眼睛盯着我,报社的,董事会的,尤其是这个非常时期,如果我收了,别人查起来,你是害我,也是害你呀”

    科贝说了这番话,河流的眼神里流露出失望。但是,他能强迫人家收下自己的礼物吗他自己都记不住,是怎样离开科贝房间的。在他的记忆里,他还从来都没有这样窝囊过。回到家里,他才想起了部分细节。

    他还在和科贝谈话的时候,科贝接了个电话,是张铁山打来的。一瞬之间,科贝神色慌张的对他说:“张社长来了,他就在红运宾馆的七楼,一会就要下来。河流,你是不是先走一步”

    情况来得突然,好象科贝也没有准备,他只得站起身来,这时又听见科贝说:“你把这些东西带走吧。”他不得不把送来的东西带走。当时落荒而逃的情景,想起来就觉得荒唐之极。

    河流离开宾馆之后,科贝松了口气。其实,张铁山其实没来宾馆,情急之下,这是科贝的伎俩。当她眼见河流离开后,第一个给金晓岗通了电话,那语气好象完成了一件重大使命一般。

    金晓岗也替他高兴,因为要推掉河流的大礼,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是换到自己,还真不知道如何开口。这年头就是怪,反倒送礼的成了不能得罪的大爷了,不收别人的礼物,反倒成了小人。

    经过最后的考评,领导小组宣布,在报社部门主任会议上宣布考评结果。就象一棵炸弹,瞬间在报社激起了波澜。在消息没有公丰之前,报社的员工、中层干部们,都削尖了脑袋的四处打探,谁都想第一个知道新的执行总编辑是谁。

    会议依旧在报社的小会议室举行,所有的部门主任一个不落的出席了会议。走道里还聚集了不少打听消息的员工。会议的内容首先是当天的编前会,可谁的主要经历都不在这里,为时一个小时的编前会开得程式化,没有新东西且不说,关键是大家都指望尽快开完,尽快知道执行总编辑到底是谁。

    张社长也知道大家的心思,没有在编前会上浪费时间,大家好象约好了似的,原本要提的问题,今天也都没有提了。会议室很快安静下来,这是在意料之中的事,张铁山环顾了大家一眼,一字一顿的说:“我知道大家今天的心情,都着急了吧。”而后对坐在一旁做记录的办公室主任说:“你去请刘副部长来。”

    省委宣传部刘副部长落座前,响起了一遍掌声。张铁山严肃的说:“报社上下关心的执行总编辑竞聘工作,在省委宣传部和省里其他部门的领导和支持下,现在告以段落了,经过严格科学的选拔、笔试、面试、答辩,最后经过综合,执行总编辑的人选终于浮出水面了,这是我们报社期盼已久的事了,选出了新的执行总编辑,报社的各项工作就会尽快走上正轨,向良性发展迈进。下面,我们欢迎刘副部长作指示,并代表省委宣传部宣布竞聘上岗的执行总编辑。”

    会场又响起了更为激烈的掌声。

    可以看出,刘副部长也很兴奋:“同志们,很高兴今天和大家见面,尤其高兴的是,晚报的新决策层今天又诞生了。经过严肃严谨、认真科学的竞聘,领导小组的全面考察,此次竞聘,成绩最优秀者是金晓岗同志。当然,其他两位参加竞聘的同志的成绩也是不错的,可以看出晚报是真的后继有人,我们省委宣传部对晚报,是充满希望的。鉴于此,根据参考选手的成绩,又通过各级领导严格评审,大家一致认为,金晓岗在这次竞聘中获胜。下面,我宣布,金晓岗出任晚报执行总编辑。”会议室里又响起了掌声。刘副部长接着说:“我仅代表省委宣传部,对晚报、对金晓岗表示热烈的祝贺。”

    在场的所有人都表达了对金晓岗的祝贺。阿月仿佛自己没有参加竞聘一样,对金晓岗的当选,表示出了相当的热情,全场保持冷漠的只有河流,他坐在会议室的一角,冷冷的听着与会者的发言,甚至他都没有向金晓岗表示一下友好。只是,热烈的气氛将他个人的情绪给掩埋了。

    在刘副部长讲完话后,张社长接着说:“刚才刘副部长给我们报社提出了希望,也给竞聘上岗的执行总编辑金晓岗提出了要求,我们报社会坚决的按照上级的意图,把报社的各项工作开展好。我们也希望金晓岗同志,不要辜负了上级和报社上下的希望,能够认真的带领报社的同仁,克服困难,落实好报社的各项发展大计,实现晚报真正大发展的战略。我们请执行总编辑,金晓岗同志发言。”

    金晓岗没有准备,他也没有想到,张铁山会让他在这个会上发言,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他推脱说:“我不说了。”

    “讲讲,那有不讲的道理。”刘副部长也强调说。

    没有办法,金晓岗只得站起身来。“首先,谢谢各级领导对我的信任,谢谢报社领导班子对我的信任,我也要感谢和我一起参加竞聘的河流和阿月,我想说,不论我做不做执行总编辑,我都会毫不含糊的支持报社的改革,这是我的心里话。”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还想说,希望河流和阿月还是象从前一样,我们大家一起,把报社的事情做好。我深深的知道,没有优良的团队,没有安定团结的局面,任何改革都不会取得成效。”他向所有的人鞠了一躬,极其庄重的说道:“今后报社的发展,我金某人一定走在前列,但是,今天在这里我也真切的恳求大家,你们也要和我一道,不分彼此,肝胆相照,风雨同舟,如果你们答应,我这个执行总编辑就做下去”

    张社长带头鼓掌,整整两争钟,晚报是好久没有这样热烈的气氛了。五十多岁的张铁山,此时也有几分感动,他动情的说道:“金晓岗同志,你的话太中肯了,我张铁山第一个赞成你。”说着他问大家:“你们呢”

    “支持,毫无回旋的支持。“阿月和好几个部门主任回答。

    “好啊,我们晚报一定会沿着正确的方向发展的。”也许是激动的张铁山说出了这句完全官样的话。几个年轻人忍不住偷笑了,张铁山还是没有意识道。

    “不是说晚上还有安排吗”郝同提醒高兴过头的张铁山。

    “哦,对了,你看我,高兴起来呀,什么都忘了。为庆祝我们的执行总编辑的顺利产生,也为了向参加竞聘的三位同志的敬意,我们今晚举行一个小型晚宴,所有的部门主任们不准缺席,大家知道,今晚我们尊敬的副部长还要给我们作指示的。”张铁山在讲理话的时候,刘副部长歪过头来问:“你看,是不是让投资方代表讲几句”

    “好。同志们,我们有今天的局面,也离不开我们新的投资合作方。我们的每一步发展,尤其是今后的发展,是离不开他们的。我们请投资方代表科贝小姐讲话。”张铁山说完,自己带头鼓掌。

    科贝是在报社工作了一段时间了,平日里大家见面只是互相点点头,倒是从来没有听过这位年轻美人的发言,一时间,会议室瞬及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她那俏丽的面庞上。

    科贝欠了欠身子,不慌不忙的说:“我没有什么要说的,我来报社不久,对报社的整体情况还不够熟悉。但是,通过短暂的接触,我看到了报社优秀人才云集,精神面貌积极向上,我只能说,我们上海金色传媒选择你们是没有错的,相信我们今后的合作也会愉快。同时,也希望在座的各位今后给我更多的帮助。谢谢大家。”

    谁也没有料到,这个美貌的年轻女子,说话竟然也这样老道。大家都在心里揣测,听她的意思,她今后就留在报这计了,她会是怎样的角色呢

    大家仿佛还在思考的时候,科贝又说话了:“各位,我补充一下,今天晚上的晚宴在红运宾馆举行,大家可能还不知道,红运宾馆是我们金色集团在上京投资的一个项目,今后,我们报社的重要宴会,那里就是固定地点了。”

    大家对红运宾馆是熟悉的,可是,对于它的投资方,也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了,就连金晓岗也是如此。大家对投资方的实力还不完全了解呢,但是,都对投资方充满了信心。

    晚宴开始了。

    准确的说,金晓岗就是今晚的主角。可对于他来说,一下子成了众心捧月的焦点,他还真的不习惯。

    河流在大家还没有和金晓岗敬酒之前,首先礼节性的向他表示祝贺,这正是金晓岗希望的。金晓岗非常明白,所有的员工,包括以前对自己有成见的郝同,现在都会支持他的工作。而报社的中层干部中,河流可能是唯一对他心怀不满的人。因为河流的身份特殊,不论是在报社还是在社会上,他都是有一定影响力的,所以,金晓岗非常看中河流的向背。虽然他明白,河流不会向他臣服,但是,他真的需要河流的妥协,哪怕只要不大张旗鼓的反对他,他今后推行改革,成功的可能性胜算就要大一些。

    与他有同样相法的人,当然少不了张铁山和科贝。张铁山在政坛混迹多年,深知这其中的奥妙,得罪了河流,从某种方面来说,就等于得罪了省委秘书长,父子连心,这个道理谁都懂。如果省委秘书长隔三岔五的挑报社的毛病,那还不容易。再说了,谁敢打赌,省委秘书长不高升,要是下一届,他就出任分管意识形态的省委副书记呢所以,他是真心的等待着河流能和金晓岗处理好关系,如果这层关系处理不好,他是饶不了那个自己寄予了厚望的金晓岗的。

    至于科贝,她作为董事会的项目负责人,她可不想报社节外生枝,惹出乱子,象河流这样的人物,她当然也希望金晓岗能把握好。象这样投资几千万甚至上亿的项目,是不容有闪失的。她也明白兄长科扬安排她来报社的分量。说实在的,董事会内部有多少人盯着这个项目,又有多少人不相信他科贝能运作好这样大规模的项目。有时候,她也为自己捏一把汗,要是这个项目在自己的手里毁了,自己的前程也就断送了,还有可能给自己的兄长科扬带来说不清楚的麻烦。

    所以,她的位置和张铁山金晓岗没有什么两样,她巴望着金晓岗能把所有的人团结起来,当然,象河流这样的人,更是希望能拿捏到一起。

    就在更多人向金晓岗祝酒的时候,河流却悄悄的离开了晚宴现场。也许是因为人多,谁也没有在意。张铁山是在准备给她们三人敬酒时才发现的,他立即打消给他们三人一同敬酒的想法,他来到金晓岗面前,意味深长的说:“小金呀,有的人是不愿意陪你的哟,来吧,我们干了这杯,以后报社的事情,就该你操心了。”

    金晓岗当然明白张铁山的意思,说道:;“我想,有你在,有那么多兄弟在,我会尽力的。”

    “光是你的兄弟,我们这些姐妹呢,难道就不需要了,你也太大男子主义了。社长呀,我看你应该批评批评这个狂小子。”说话的是报社大名鼎鼎的王欣。

    “是该批评,看你,得罪半边天了吧”张铁山说。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没有你们啊,这个世界也转不了,不要说报社了。应向女同胞致鹣,我自己罚一杯吧。”金晓岗举杯就喝。

    “难得金总自觉一回。”张铁山开心的笑道。

    “别别别,我可没有这个意思。”王欣立即上前拉住了金晓岗。说:“能认识到错误,就可以了,今天你喝的太多了,你不用逞能的,心领了就行了。”

    金晓岗不知如何回答,张社长在一旁说:“金总,遇到女中豪杰,你也自觉惭愧了吧“

    “惭愧惭愧,王主任,谢谢你网开一面。”金晓岗滑稽的对王欣说。

    王欣走到他跟前:“酒是不喝了,可我找你,还有事呢”说着拉了金晓岗,向僻静的地方去了。

    离开大伙,王欣亲密的拉着金晓岗的手,把头凑到金晓岗的耳边说:“我是醉了,想和你说说话呢。”

    “醉了还能说话吗”金晓岗问。

    “当然啦,有些话呀,清醒的时候没法说呢”王欣神秘的说。

    通过透亮的灯光,金晓岗瞟了王欣一眼,只见王欣脸蛋红扑扑的,说是面若桃花,此刻一点也不过分。金晓岗这才发现,原本就匀称漂亮的王欣,喝了酒后显得更有韵味了。那种妩媚少妇的风韵,她几乎完美的占有了。匀称妖娆的身姿,高挺的鼻梁,深潭般的眼睛,长长的会说话的睫毛说话的时候,王欣的一只手伸到了金晓岗的脸上。

    “我看你,真的醉了吧”金晓岗怔怔的看着王欣。

    王欣笑了:“小岗,我是醉了,不过不是酒,而是人。”

    王欣的话,让金晓岗清醒了,王欣原来的确没有醉,刚才她的神态是装出来,迷惑大众的。金晓岗不自觉的扫描了王欣一眼。

    “没见过吗不认识”王欣的目光火辣辣的,金晓岗不由自主的移开了目光。“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你说吧”金晓岗郑重其事的说。当他再看王欣的时候,见王欣早已泪流满面,金晓岗有些诧异:“你怎么啦,快说呀”

    王欣抽泣起来,把金晓岗弄得无所适从,忙不迭的找来纸巾。擦干眼泪,王欣扑哧的笑了:“其实,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的,是私事。”

    “私事也说说吧。”由于刚才王欣的哭泣,金晓岗觉得欠了她什么似的。

    “你愿望听吗”王欣歪着脑袋,变得俏皮起来。

    “听。”

    “我已经五年没有了,丈夫得了怪病,几年来都没有治好。”说着又笑了,只是这回笑声里有些凄凉,勉强,泪水随之夺眶而出。

    平日里,报社的员工都知道王欣虽然公正敢言,可脾气暴躁是有名的。但是,谁知道王欣内心的苦楚。面对此时的王欣,金晓岗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是觉得王欣也够不幸的。

    王欣很快拉了拉金晓岗的手说:“我告诉你,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里憋得慌,要找一个朋友说出来。你是我信得过的朋友,所以向你说啦。走吧,我们回去,还有人找你喝酒的,我可不能独享你的好时光。”当他们回到餐桌旁,阿月快人快语的说:“你们两个,神神秘秘的,跑到那里去了,别人都找不到。”

    王欣说:“现有物归原主了,我和他亲密完了,谁要呢,抓紧时间吧。”

    王欣的话,把金晓岗弄了个大红脸。金晓岗倒觉得这个王欣奇怪了,转眼之间又变得如此豁达开朗。只是王欣说这话的时候,阿月和科贝都睁大了眼睛,仿佛王欣说的真是事实一般。

    此时的龙霞,看出了金晓岗的尴尬,只见她快步走到金晓岗面前,举起酒杯,十分得体的说:“金总编,我祝贺你。”

    金晓岗有些慌乱,连忙说:“您叫我小金好了,我实在不习惯,再说了,你和社长、郝副总编都是前辈。”

    龙霞谦逊的补充:你现在是执行总编辑了,今后,我们都在你的领导下工作,你放心,我们会全力支持你的。“金晓岗十分清楚,龙霞是在给他打气,同时也是说给报社其他人听的。是呀,报社里除了张社长是他金晓岗的上级外,就连郝同和龙霞都成了金晓岗的下级,而且还表示服从,你们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呢。金晓岗能领略龙霞的一遍苦心。

    金晓岗的目光,始终没有正视龙霞的眼神,他能感觉到,那眼神里除了关心外,更多的是期待:“谢谢龙副总编,谢谢。”

    要是换在平时,这样的宴会他金晓岗早就不厌烦了,可是,今天,金晓岗不得不耐作性子,每一个前来敬酒的人,都不能怠慢。

    阿月来了,浅浅的笑容,从容的步态,如果不相识,见面都知道此人必是大家闺秀。话不多,金晓岗知道,这些话,受用诚挚。“金总,真心的祝贺你。我,你的老下级,你指挥到那里,我就冲到那里。”

    “今后,真的得仰仗你多支持呢。俗话说得好哇,一个好汉三个帮嘛,何况,我金晓岗还不是好汉呢你要不帮,我必然倒下。”金晓岗和阿月说话历来随便,今天见阿月能这样说,也开心。

    “那是当然,我什么时候都是和你站在一起的。”阿月说。

    “这就过了,我干坏了,你也和我在一起”金晓岗问。

    “当然,我会告发,因为那也是和你站在一起,帮助你嘛,是我作为下级和朋友的义务。呵呵”阿月也玩笑道。

    “不要贫嘴,快喝酒呀”不知是谁在催促。

    “好好好,我们干一杯。”金晓岗主动提议。

    “干就干,这个世界谁怕谁。”阿月也不示弱。

    “这就是晚报女杰的风范。”王欣插话说。

    “改天我请你喝酒,你可不要拒绝呀”阿月边说边离开了金晓风。

    “我请我请,叫上河流,谁叫我们是难兄难弟呢。”金晓岗对阿月说。

    最后向金晓岗祝酒的是科贝。由于是第一次在报社的公开场合露面,又代表投资方,年轻的科贝也不太习惯。但是,在这次公开亮相中,她的言行得到了广泛的认同。只见她端起了考察的高脚红酒杯,款款的走到金晓岗面前,举起酒杯,说道:“金总,但愿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在这里举行年度庆功会。”

    科贝别具一格的发言,让金晓岗和在座的人都吃惊不小。人家投资方的代表,即便是在祝酒会上,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责任。她这一句话,无疑让沉湎于敬酒的人们猛然惊醒。金晓岗犹如被雷电痛击了一下,钦佩的看着少有严肃的科贝。

    “是呀,我们现在在这里喝酒,明年会怎样呢”金晓岗不自觉的问。金晓岗原本就是一个极具忧患意识的人。科贝的话,立即感染了他。

    “我和大家都相信,在金总的带领下,明年的年度庆功会,一定会不同凡响。预祝你和我们大家,都实现心愿。”科贝盯着金晓岗的眼睛,滴水不漏的补充。

    “讲得好,讲得好。”带头叫好的是郝同。科贝这短短的祝酒词,很快把所有的风头都盖过去了,仿佛今天的主角不是金晓岗,而是她科贝。可是,事实上,科贝真的达到了这种效果。今天,金晓岗才对科贝有了更为全面的认识,对她能适度的把握氛围,用语言来调控全局的老道尤其为钦佩。他心里琢磨:这个科贝呀,原来真的不那么简单,自己以前对她的看法是,不过一个留学归来的小姑娘。现在,才逐渐明白,上海金色传媒的投资方代表,掌握报社经济收支大权的全权代表,其实并不是想象那样简单。金晓岗这时候才真正领悟道,今后的工作,十有还要受制于她。望着科贝离去的背影,金晓岗不禁吸了一口寒气。

    这短短的祝酒词,同时也让张铁山和龙霞领教了什么叫江山代有人才出,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古训。他们俩目睹科贝的举动,而后相视良久没有说话。

    一方面,为有这样强悍的经营管理人才而高兴,而另一方面,他们也为报社没有这样的强手而忧心。科贝再强悍,她毕竟代表投资方,关键时刻,她首先维护的肯定是金色传媒。尽管他们没有和金晓岗沟通,但在金晓岗的心里,这也是埋藏着的隐痛。

    报社编委会决定,金晓岗在开展工作之前,要在全报社的员工大会上作以次动员,实际上,是一次施政演说。

    明天就要开会了,金晓岗躺在家里的沙发上,静静的思考着。这次的演讲,是他出任执行总编辑的首次公开亮相,报社的眼睛都盯着他呢。这些目光里,虽然多数是支持和鼓励,直至期望,但是,也不排除有观望、等待,甚至是等着看好戏的。偌大的报社,员工的心态各异,作为执行总编辑,他当然明白这里边暗藏的道理。中国有俗话说:新官上任在把火,自己虽算不得什么官,但道理是相通的,这个施政演说,无疑就是他金晓岗执政的第一把火。他正在考虑,演讲从何入手。张铁山来了电话。

    “小金,还没睡吧“

    “没有呢,社长,有事吗”金晓岗问。

    “没事,你明天的演讲,都准备好了”

    “正在琢磨呢。”金晓岗说。

    “好吧,我就不打搅你了,那你准备吧。”

    金晓岗突然发觉,张铁山象父兄一样,每到关键的时候,他都在背后默默的关注自己,还用不经意的语言,时时警醒他。也是呀,自己刚执政,很多人不放心,作为长者的张铁山,自然希望他能把事情做好。提醒他,也就是他的义务了。金晓岗从心里感激这位兄长。

    刚刚放下电话,龙霞的电话又来了。

    “小金,还没睡吧”口气和张铁山的一模一样。

    “这么晚了,龙副总编,你也没有睡呀”金晓岗可不敢敷衍龙霞。

    “睡不着呀,想想报社的事情,明天你要演讲,我在猜想你演讲的内容呢”龙霞说。

    金晓岗感到了压力,看看,虽然是提醒自己,可是,那种恰到好处的语气,就够自己学的了。“是呀,龙副总编,我也正在考虑这件事情,到底从那里入手,我还真没有主意呢。”

    “我们都相信你,这点事对你来说,算不得什么难事的,你早点休息吧,注意身体。”

    “好的,您也早点休息。”金晓岗放下电话,打开了电脑。他懒得思考明天的事了,准备看看西西给他的建议。他没有打开邮箱之前,看见了qq上科贝给他的留言:我想你今晚不会太闲,如果累了,请来电话,本小姐的热线为你开放。

    这个鬼道的科贝现在他让张铁山和龙霞的电话弄得神经兮兮,不如给科贝聊聊。

    “请问,我可以咨询一个问题吗”金晓岗调侃道。

    “热线是要收费的,有问题,你就问吧。”科贝正在等他的电话,而后话锋一转说:“金总编,如果你想知道我们这些民众,明天希望听什么的话,我劝你还是出来一趟。”

    “这话怎么讲”靠在椅子上的金晓岗坐直了身体。

    科贝问:“我和姐们在咖啡馆,你来吗”

    “都那些人呢”金晓岗明显有了兴趣。

    “你猜呢”科贝故意绕弯子。

    “我怎么猜得着。”

    “有你喜欢的人”科贝故弄玄虚。

    “阿月”

    “对呀,你看,我多了解你呀英雄为红颜嘛。你来吗”科贝问。

    金晓岗听出了科贝的醋意,于是满不在乎的说:“我当是谁呢,就你们两个呀”

    科贝见金晓岗不屑,担心他不会出来,说:“就我们两个,你就不来吗”

    “大致是这样的。”金晓岗故意说道。

    “我告诉你,我们大家可是为你好,你考虑清楚了。”

    金晓岗本来是要去的,只是故意这样说,见科贝中计了,心中不免得意。可刚才听科贝说“大家为他好”,他立即对“大家”是谁而感兴趣。“大家是谁”他问。

    “大家是谁,你不来,我不告诉你。”科贝居然挂了电话。

    这回金晓岗反倒被动了,这回只有自己主动了:“你说说,大家是谁,我马上就到。”

    “你不会对某人有兴趣才来吧好吧,告诉你,还有王欣在呢。”科贝说道。

    “王欣,她也在”金晓有些意外。

    “对呀,见天约你出来,还是她的注意呢就连打电话,也是她安排我打的。”科贝说了这许多。

    金晓岗不知王欣葫芦里要卖什么药,要是王欣单独约他,他是肯定不会去的。这个女人,居然联合其他两个女人一起约他。金晓岗摇了摇头,但他最后决定,还是去一趟,也许会有意外收获。

    邮箱里,西西的三个邮件,他没有时间仔细看了。大致浏览了一些主要内容。第一个邮件,西西讲了好在异乡的孤独,文字优美感性,细细读来,让人想哭;第二个邮件,西西给他分析了明天主讲的内容构成,条理清晰,重点突出,文字中略带打击感和煽动性;第三个邮件呢,西西悄悄的警告他不要对所有女人都有兴趣,并暗示自己才是最优秀的,谴词造句隐晦了一些,读起来幽默有趣,也别有一番风味的。关上计算机,金晓岗记忆中的西西越来越明晰,他甚至在琢磨,要是西西在自己身边的话,也许,今夜他就不支了。

    三个女人喜笑颜开的等待着金晓岗的到来。也很巧,三个女人今天都着了考察的晚装,三个美女坐在咖啡馆的厅堂里,别样惹眼。身材匀称秀美王欣,一身海蓝衣裙,恰倒好处的淡姜,显得温文尔雅,俏丽可人。颇有大家闺秀的阿月,一贯的婉约风格,紫色的套裙,连同一双紫色的长靴,勾起人的几多遐想。而那个热辣性格的科贝,更是不甘落俗,天仙一般的雪白衣裙,里着一件点缀的黑色衬衫,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三个女人的到来,的确让咖啡馆增色不少,知情的且不说,不知情的还以为这里今晚有时装会呢。三个女人落座之后,便旁若无人、海阔天空的聊开了。金晓岗赶到了,三个女人聊得上劲,居然一个也没有注意到。金晓岗敲敲茶几:“几位,雅兴很高呀。”

    “你来了,这么快”科贝有些惊讶。

    “要点什么呢”阿月问。

    只有王欣盯着金晓岗没有说话。

    “咖啡,不要加糖。”科贝吩咐完服务生,立即就后悔了。她不想让阿月和王欣看出她与金晓岗的关系非同一般。中是,既然说出去了,再说别的,就显得此地无很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习惯的。”金晓岗也在替她掩饰。

    另外两个女人,明知道其中的奥妙,但谁会去捅破呢。

    科贝毕竟是老手,立即将话题转移了:“金总,看来你有女人缘呢,开局之前,就有这么多女人幕僚。”

    几个人都被科贝的话逗笑了。

    金晓岗滑稽抱拳:“小生有礼了。”

    “其实,金总早就有数了,我们是瞎操心呗。”王欣斜眼望了金晓岗一眼:“没有给你添乱吧”

    “不开玩笑了,我真的想听听几位的想法呢。”金晓岗谦逊的说。

    “王姐先说吧,她考虑得成熟些。”科贝抛砖引玉。

    “成熟,不敢,只是有些想法而已。”王欣说。

    “好哇,你就传经送宝吧。”金晓岗说。

    王欣优雅的理了理头发,说:“金总,我不知道你想了没有,你说下面的员工,他们在这个时候,想听你讲什么呢”

    王欣的话,引起了金晓岗的兴趣,他认真的看着她:“我真的没想过呢。”

    王欣接着说:“按一般的逻辑,新上任者无非是面对全体员工,先是一番豪言壮语,既是鼓动鼓励,而后是严格要求。热热闹闹一番,这个施政演说,也就皆大欢喜大功告成了。新任领导显摆完口才,会议也就结束了。如果你也是这样,那这个会议开的必要性就不符复在了。”

    一番高论,让在场的几人都瞪大了眼,科贝尤显突出,好似王欣是外星人一般。

    “按你意下,当该如何”金晓岗追问。

    “我以为,以你金晓岗的风格,不应该落入俗套。”王欣不表玄机。

    “你说呀,怎么改变。”阿月反倒急了。

    “你呀,明天就应该全部讲报社存在的问题,哪怕再严峻的问题,都让员工们心里有数,而后,寻找解决的方案。”王欣恳切的说。

    金晓岗一拍桌子:“好英雄所见略同。”一桌子的四杯咖啡倒了三杯。三个女人一齐看着激动的他。他不好意思的笑笑:“没事的,我请客我请客。”

    几个人哈哈大笑。

    服务生重新送来三杯咖啡,几个人开始分析报社在的各种弊病和隐患,整整二十五条。金晓岗感激的对三人说:“你们提的东西很好,我尽量把这些问题归类浓缩,提出那些最关键、影响面最大、波及人群最多的问题。”

    已是凌晨三时了,整个咖啡馆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了,可是,他们几个全无睡意。金晓岗提醒说:“女士们,为了你们的容颜,我看就到这里了吧,我真的谢谢你们。”

    几个人各自上车,绝尘而回。

    金晓岗回到家里,仔细琢磨了刚才大家的意见,整理出了一份与常规施政演讲稿大相径庭的稿子,而后才安心的躺下,此时窗外的天空已泛白色。睡梦中,金晓岗又被电话醒了,电话是西西打来的。

    尽管西西的声音温柔动听,但对于刚入睡掇台海 醒的金晓岗来说,对这声音或多或少冲满了怨气。

    “谁呀”金晓岗没有好气的问。

    “你怎么啦,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吗”电话的那头,西西觉得有点委屈。

    “是你呀,西西,这么晚了,你还没睡”金晓岗换了一种语气。

    “你呀,真精涂,我这里与你那里正好相反呢”西西说。

    金晓岗也不是不明白一个东半球一个西半球的道理,实在是睡模糊了,那里想得到那么多。“我是睡糊涂了,西西,你有事吗”

    “当然有啦,你马上就要去开会了,我给你一些建议,你可以打开邮箱看看,也许对你有用呢。”西西接着说:“你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吧,我听科贝说了,你自己可要注意体呀。”

    这个科贝,什么都会向她说。金晓岗心里骂道,她们之间是不是有某种见不得人的交易,金晓岗甚至想。

    原本还有睡意,让西西这样一搅和,反倒睡意全无。他对西西说:“我会注意的,你也一样哦,一个人只身在外。”

    听了金晓岗的话,西西居然抽泣开来。

    金晓岗问:“你怎么啦,西西”心里想,女人就是怪物,一会是风一会是雨的。

    “我是高兴的,你可是好久没有关心我了。”西西还在哭泣。

    “对不起,我太粗心了。”金晓岗象似道歉。

    “现在我心里舒坦多了,一会呀,你好好看看我发给你的邮件。”西西嘱咐道,而后挂了电话。

    时间已经是清晨六点半,金晓岗索性下床来,浇起凉水洗洗脸,企图让自己的头脑短时间内清醒。

    西西发来的邮件打开了:小岗,一会你就要走上新岗位,记住,我永远为你加油随后写道:你就要演讲了,我给你建议如下年纪轻轻的她,也提出和自己想法一致的建议,这更加坚定了金晓岗的决定。

    看完了长达三千字的邮件,金晓岗隐隐约约的感到,这里面的内容,不是西西自己能完全说出来的,那里面,除了有科贝的痕迹,还有,还有龙霞的痕迹,对着闪烁的电脑屏幕,金晓岗有点感动,这群女人,有可怕之处,但是,更有可爱之处。他不由再次浏览西西发来的邮件,他发现,在邮件的最后,西西说:想看看我吗我发了很多近照给你呢。

    打开照片,金晓岗面对青春气的那张笑脸,心情真的激动起来。他在键盘上敲道:亲爱的小精灵,我看见你了,看见了你的心情,看到了你牵挂,还看到你的那颗烫炽热、跳动的心心里撩拨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

    他想起了那些熟悉的女人面孔,西西、科贝、阿月、王欣,甚至还有龙霞他失去理智的拨通了科贝的电话:“你在宾馆吗”

    接到电话的科贝不知道金晓岗怎么啦,紧张的问:“出事了”

    金晓岗说:“你别问了,我一会就到你那里。”

    “好吧,我等你。”科贝不安起来。“要不要叫别人呢”科贝又问。

    “不,我只是想见见你,不要让别人知道。”金晓岗嘱咐。边说边火急火燎的下了楼。

    穿着睡衣的科贝为他打开房间的门。

    金晓岗没有说话,搂紧科贝,疯狂的新吻她的脸。科贝仰起面庞,任凭金晓岗亲吻,脸上荡漾着朵朵红云。开始科贝紧闭着双眼,当金晓岗仔细欣赏她的时候,科贝却早已泪流满面,金晓岗咬着她的耳朵,轻柔的问:“亲爱的,你怎么啦”

    科贝梦呓般的说:“我高兴的,兴奋的,我爱你。”说着科贝象一条被激怒的蛇,柔软的身躯将金晓岗紧紧的缠住。脸上写满了欲死欲仙的快乐。

    两人好久没在一起了,那种沉寂多时的激情,象火山喷发般猛烈,瞬及将山川平地淹没了。热烈之后,两人象两只干枯已久的鱼,久久的窝在床上一动不动

    还是女人心细,科贝从床上爬起来一看,时间已经到八点了。报社的大会召开时间是八点半。她摇了摇金晓岗:“快起来,只有半个小时了。”

    懵懵懂懂的金晓岗一翻身就下床了:“真的睡死了。

    科贝立即下床拥抱着他:“舒服了吗“金晓岗点点头。

    “你也快点,不然时间来不及了。”金晓岗说。

    “你先走吧,我随后就到。”

    金晓岗赶到报社的时候,张铁山正在四处寻找他,见金晓岗到了,说:“我正在找你呢。”金晓岗快步走了过去。“到办公室商量一下。”

    张铁山的办公室房门敞开着,龙霞和郝同早在那里等他们了。

    张铁山说:“大家都到了,我们简单商量一下。一会的会议,我主持,小金主讲,你们两位着补充。你们看这样行不行”

    郝同说:“这样很好,我看我就不发言了,龙副总编补充就行了。”

    “我也不用发言,带上耳朵就行了。”龙霞补充说。

    “你看呢”张铁山问他今后的第一副手。

    以前金晓岗由于排位在后,一般的会议是轮不到他讲话或发言的,可现在的情况一下子变了,他成了真正的主角,成了报社的主要负责人。他看了看张铁山和其他两位副总编,谦逊的说:“社长的安排我同意,只是我年轻,讲得不对或是不完整的地方,你们几位要指出来。”

    “我们相信你,也完全支持你。”郝山又对着龙霞说:“你说是吧”

    龙霞也点头说:“你就放心的干,我们几个老同志是你的后盾呢。”

    张铁山满意的说:“小金呀,这可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尽了,你就放开手脚来一场暴风雨吧。”说着,几个人都轻松的笑了。

    报社的大会议室里,挤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当张铁山出现在主席台时,乱哄哄的人群安静下来。张铁山和金晓岗坐在了主席台的正中央,郝同和龙霞一左一右的落座了。

    张铁山清了清嗓子,声音极其洪亮的说:“大家安静了,会议马上开始,个部门主任副主任到第一排。”

    有几个猥琐在后面的部门主任,慢吞吞的走到了第一排。

    张铁山说:“同志们,大家盼望已久的执行总编辑终于产生了,他就是我们的金晓岗同志。”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掌声过后,张铁山接着说:“从大家的掌声里,我能感觉到,这是众望所归的结果。”又是一阵掌声。

    “大家都知道,金晓岗同志业务精,重大局,是个年富力强的同志,他在过去的几年间,为晚报作出了不少贡献,让他这样的人来带领大家,省委放心,我们领导班子放心,相信在座的各位也放心。”会场再次响起来了掌声。

    “同志们,我们晚报有幸成为文化改革试点单位,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大好机会,同心协力,勇于探索,把我们报社的发展推向一个新的发展高度。金晓岗同志对媒体有非同寻常的深入研究,对我们报社自身的优劣特点,都有全面的掌握,相信在他的具体指导下同,我们报社会取得精神和物质双丰收。下面我们请执行总编辑金晓岚讲话。”张铁山把两个话筒都移到了金晓岗面前。

    金晓岗首先站起身来,向身边的张铁山、郝同和龙霞致意,嘴里说道:“首先,我要感谢张社长、郝副总编和龙副总编对我的关怀和爱护。”而后,他转向大众,向所有的员工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同志们对我的信任和支持。”台下掌声一遍。

    所有的员工都对这位平日谦和的副总编辑,原本就有好感,见他今天这样得体的开场白,更是欣赏和佩服。

    金晓岗坐下后,稍做停顿,说道:“在座的兄弟姐妹们都知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发展环境”台下台上的所有人,谁也没有料到,金晓岚一开始就揭开晚报的种种弊病和困难,几乎没有一个人讲别的话,他的语言,就象一根根毫不留情的钢针,针针都扎向了晚报人的痛处。“我们的优秀记者和编辑为何都走了我们的收入为何比别人低我们的那些退休员工的医疗费为何报销了拿不到钱”说着,他的眼睛红了。“兄弟姐妹们,我们也有老去的一天是不是由此,我想,我们所有在座的人都有责任。责任,这两个字简单,可是,我们难道不明白它的含义吗”金晓岗的话时而激越,时而舒,把会场上每个人的心,都牢牢的抓住了。

    深刻的分析完问题,金晓岗的话锋一转:“说实在的,我们正在经历媒体的变革年代,于我们这代人来说,是机遇和风险共存的,挑战和机遇共存的,我们只有主动出击,寻求战机,说到底,我们只有自己救自己。我们的所有对手,或者说兄弟单位,都在窥视我们,说得好听一点,他们想我们共同发展,共同把蛋糕做大,说得难听一点,他们都在恭候我们什么时候倒下,什么时候退出历史舞台。”他的话铿锵有力,感染着每一个晚报的员工。

    “晚报要靠自己崛起”所有的人都鼓掌,河流也破例的鼓了一次掌。

    接下来,金晓岗分析了晚报所处的开式,提出了发展的方向。张铁山看见。除了自己在作记录外,台下的很多年轻人都埋头做着笔记。他欣慰的看了金晓岗一眼,感叹着,晚报好久没有出现这样有生机的场面了。面前这个年轻人,看来有望成为报社的精神领袖呢。

    整整三个小时,没有人觉得这个会议开得太长,当金晓岗对大家说谢谢的时候,大家才意识到会议的主题讲完了。张铁山由衷的带头鼓掌。

    听完了金晓岗的演讲,张铁山激动了。郝同和龙霞改变了主意,他们破例要求发言。

    郝同说:“听了执行总编辑的讲话,我坚决支持,决不含糊,为了晚报的发展,我们就要有这样破沉舟的气度,勇于负责的精神。我可以在这里负责作的表态,为晚报的明天,我将和所有的同事风雨同舟,全方位支持执行总编辑的工作,如果我做不到,请同志们监督,谢谢。”郝同今天的风范,在员工心目中,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所以他的发言虽短,同样赢得了员工的好感。

    龙霞也讲一了番感动的话。会议结束的时候,金晓岗象明星一样,被年轻的员工们围了起来,不断的问这问那。张铁山他们三人离开会议室很久了,金晓岗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金晓岗这才感到一阵阵的疲倦向他袭来。

    当他爬在办公桌上迷迷惚惚睡去的时候,龙霞给他带来午餐。

    龙霞关切的说:“我看你最近太辛苦了,吃了午饭,你回去休息一会,晚些时候开会,我打电话叫醒你。”她的语气不容质疑,好似没有商量的余地。

    金晓岗抬头看关,那双深潭般的眼里,流露出来的是母性光辉。“好吧,我吃完饭就回去。”他很认真的说,样子象个听话的小学生。

    龙霞这才满意的离去。

    晚上的会议相当重要,要对报社的人事作出相应的调整。参加会议的不光是报社的领导成员,还有省委窘境听负责人和上海金色传董事会的主要成员。应该说,这是一次关系到晚报能否正常发展的人事调整。

    调整的主体思路自然是有金晓岗提出来,今后班子的运作主轴是他。

    事前金晓岗已多次和张铁山、郝同、龙霞他们单方面商量过人员调整的计划。但是,这些计划没有和投资方和省委宣传部领导商讨过。

    金晓岗知道,省委宣传部那一关好过,只要双方没有意见,他们不会提出别的意见的。人事调整和任命的关键在上海方面,他们有他们的打算,尤其是关键的岗位上,他们是不会轻易让步的,但是到现在为止,报社还不知道上海方面究竟要在那些位置上安排的人手。因为是双方合作,报社肯定要在某些方面让步,但让到何种程度,确是需要把握的。

    按照现行的政策规定,投资方是无权左右采编的,这就意味着上海方面要在采编部门安排人员是不太可能的。那投资方要安排人员的部门,就集中在了广告、发行和财务极其后勤服务部门。而这两些部门主要要经营总经理和财务总监两个职位重要,金晓岗和张铁山他们合计过,上海金色传媒可能在这两个职位上不会让步。报社的想法是,两个职位中,至少一职位要由报社的人员担任。

    没等龙霞给他电话,金晓岗还是早早的来到报社,一个人先到了会议室,准备今晚的会议内容。他在调整后的干部名单上写道:经营中心总经理,由资方派遣,但要经过报社考察同意,如果资方委派的人员不合格,有权要求资方重派;财务总监,由报社派员出任,资方也可考察,可以提出不同意见,报社也可以换人;经营中心副总经理由报社派人出任;财务副总监由资方派员出任。金晓岗初步考虑,如果报社的主要领导同意的话,他将提议由阿月出任财务总监,而王欣将出任经营中心副总经理。

    会议开得很晚,讨论的结果基本形成。经营总经理由科贝出任,报社的主要领导对科贝的才能和为人都有所了解了,对她出任总经理一职,没有疑异。王欣出任副总经理获得了通过。但是,财务总监的分歧很大,资方一口回绝了由报社派员的决定,并表示没有回旋的余地。最后,只得报社让报,这就打破了金晓岗的设想,阿月就不可能到财务部任职。经龙霞提议,阿月调回新闻中心,接替王欣的主任职务,张铁山和郝同没有意见,金晓岗也就同意了。

    第三天,这个结果就向全报社宣布了。科贝和王欣开始全力组建经营团队。而阿月,则一头扎进了新闻中心,和中心的记者编辑一起研究新闻中心的改革思路。报社的崭新局面开始补初步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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