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赠送卷新闻界暗流
第475节 一
一
“两会”就要开始了,金晓岗所在的晚报社,理所当然的紧张起来,要知道,上京晚报也是归省委宣传部直接领导的地方大报。每一届“两会”的召开,晚报都会组建一个强有力的采访报道班子,全方位的报道“两会”,几乎每一届,晚报的“两会”报道都会获得大满贯,也就是说,只要是上级给的奖励,晚报都会一个不落的得到。
晚报的“两会”报道领导班子名单一下发,报社里的各种谣言就蜂拥而至。领导小组的组长是报社社长张铁山,副组长是总编辑郝同,而后就是执行副组长金晓岗。以前的任何一届都没有设执行副组长,不知道这一届报社是怎么安排的,在副组长后面,居然设了个执行副组长。有了执行两个字,大家都明白,前边那个副组长就成了摆设,也就是说是被架空了。
也许报社有诸多的考虑,才设了执行副组长,可是报社内部和报社外边的人不知道呀,谣言就来了有说郝同马上就要下台了,有说接任总编辑的是金晓岗,也有说这个执行副组长就是一个信号,还有说金晓岗早就想把郝同弄下台,也有传言说社长张铁山早就看不惯郝同了,等等,这段时间,郝同在欧洲学习考察,报社就是金晓岗一个副总编在家管编务。
因为天天值夜班,金晓岗白天很少活动。以致于报社谣言都传遍了,他还蒙在鼓里。广告部主任阿月,风风火火的来到金晓岗办公室,连门都没有敲,进门就说:“金副总,你真的就那么沉得住气外面都传遍了,你就一点反映也没有”阿月和金晓岗年龄相当,都是三十出头,平日里两人关系也不错,所以阿月在金晓岗面前不拘小节。
金晓岗莫明奇妙的看着她,问:“我的阿月,我怎么一头雾水呀”
“你真的不知道”
金晓岗正在仔细阅读当日出版的报纸,准备召开编前会讲评,看阿月不象开玩笑,于是放下手中的报纸,看着阿月问:“有什么大事,看把你急的”
“这可不是我的事,是你的事。”
金晓岗说:“阿月,你就别绕弯子了,赶快讲吧。”
阿月把她听到了说法,一五一十的讲了。金晓岗皱了皱眉头,好象思考什么似的问:“这从何说起。”随随后又摇了摇头。
“你真不知道”阿月追问。
“不知道。”金晓岗说:“我就奇怪了,谁放出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这我就放心了。”阿月说。
“你什么意思”金晓岗问阿月。
金晓岗微笑着说:“无嵇之谈。”
阿月离开之后,金晓岗仅仅无意识地说了句:“谁这么无聊透顶”随后又埋头阅读当天的报纸,离开编前会还有半小时了,他必须集中精力。
工会主席老宏赶到张铁山办公室,神叨叨地问:“张社长,老郝真要下”
张铁山抬起头,问:“谁讲的”
“这样的事,我估摸着一准你知道,外面都传遍了,你还瞒我干啥呢。”老宏嘟嚷道。
张铁山急了:“老宏,我告诉你,造谣是要负责任的,你告诉我,谁宣布的,在那里怎么莫名其妙的。”
见张铁山火了,老宏说道:“外边都传疯了,我只是随便问一下,你不要发火。在别人面前,我还不敢问呢”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要知道,你也是社级领导,我知道的事难道有你不知道的,谣言嘛,自会不攻自破的,理他干什么呢”张铁山不满的说。张铁山是市委书记出身,说话办事干净果断,不象一般的文人,说话留一半说一半。
“是谣言就好,我是担心班子又要动,”老宏永远改不了他的坏毛病,对自己分管的工作做得好不好先不讲,对别人的事特别上心。
张铁山看着老宏的背影,心里想:老干部了,干吗和群众一般,听到风就是雨,谣言就那么值得在意他翻当天的简报,那上面有副总编龙霞两个字,张铁山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是他刚到报社的时候,总编辑郝同给他说的话:这个报社水深着呢,你看,报社有多少特殊人物龙霞的一篇经验文章。看着龙霞两个字,张欣山忽然想起了什么。
对, 是他刚报社的时候,总编辑郝同给他说的话:这个报社水深着呢,你看,报社有多少特殊人物龙霞是省委副书记的夫人,记者部主任王欣,是省委组织部副部长的夫人,政法部主任河流,是省委办公厅秘书长的儿子。广告部主任阿月,是省委宣传部部长的养女。
老宏对谣言如此敏感,不能不说与报社有这么多特殊人物有关。想到这里,张铁山自己也动摇了,万一这个传闻来自龙霞,或者来自欣之口,你能说这个谣传不具有真实性这里,可不比自己当市委书记的小城市。
张铁山还在遐想,金晓岗敲门进来了。
回过神来的张铁山说:“晓岗呀,坐坐,这几天你辛苦了。”
“一年四季干惯了,现在已党不出来辛苦了。社长,你看总编又不在,主意还是要你出,我听听就行了。”张铁山笑着对金晓岗说。
“总编不在,有些编务上的事情还得你点头才行。你看,最近几天,别的报社对两会的报道做了很大的改进,尤其是日报建边。我不知道你们今天注意到了没有,日报的变化是我们没有料到,所以,我觉得我们的两会报道,从思路上还得大的改进。我们晚报是有传统的,在新闻的业务方面,历来都比日报那边要走在前面,至少我们的思想要走到前面。”金晓岗说。
“你的观点我都接受,具体的办法,你起草一个意见,在家的编委们碰一下头,不就解决了。”张铁山说:“另外,这一段时间都是你值夜班,你要注意休息,不要因为年轻就硬撑,年轻的时候不要过分透支。”
“好吧,我明天就把计划拿出来。”
“拿出来就讨论,不用拖时间,想到了就立即去做。”张铁山说。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郝同在法国打来的。
“是郝总呀,玩得还开心吧,现在你们到那里了”张铁山问。
“到了巴黎。”
张铁山说:“一定要到红磨坊去看看,一定去。”随后就见张铁山的脸色变了,也不大声讲话了。金晓岗揣测郝同可能在给张铁山讲什么隐晦的事,于是对张铁山做了个手势,就离开了张铁山的办公室,张铁山也没有阻拦。待金晓岗走了之后,张铁山这才大声的说:“我说老郝啊,刚才小岗在我这 里,说话不方便。我告诉你呀,不要在乎小道消息,你要相信晓岗同志,在这个事情,我个人认为,他不会这样做。”
和郝同通完电话,张铁山有些恼火,这报社的谣言会是谁造的又是谁向远在欧洲的郝同吹的风这个报社还真不那么简单。
金晓岗是个实实在在的人,对那些莫须有的东西,从来不太在乎。刚才他从张铁山谈话的表情就知道,郝同一定是大和张铁山讨论谣言的问题,有可能涉及到了他,所以张铁山让他走了。按常理,张铁山是会让郝同和他通话的,可张铁山没有这样样做。金晓岗想: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干好自己的事,懒得去琢磨是非。
金晓岗打开笔记本。开始认真的起草改进“两会”的报道计划。这时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拿起话筒。是一个陌生女人打来的。
“喂,是金总吗”声音清脆明亮,带有浓郁的上海口音。
“你找他有事吗”金晓岗故意问。
“是的,有急事。”对方说。
“是公事还是私事我可以转达吗”金晓岗说。
“你是谁”对方问。
“我是他的同事。”金晓岗说。
对方略做停顿,说:“算了吧,我以后打这个电话可以找到他吗”
“可以的。”对方还有话要问,金晓岗挂断了电话。
金晓岗接着写改进计划。他刚埋头写了几个字,又响起了敲门声。他只得停下笔。对着门外说:“请进。”
推门进来的是记者部主任王欣。还未等金晓岗开口,王欣就说:“金副总,我刚才从张社长那里出来,可能你还不知道,今天早上,我们的钱名记者遭到了一伙不明身份的人的袭击,上午你不在,我们已把记者送到医院。”
“伤势现在如何了,有生命危险吗”金晓岗问。
“正在抢救,现在还不清楚。张社长的意思是,你代表他,一会就到医院去看望记者,我们一起去。”王欣说。
“好,几点出发”
“九点可以吗时间你定吧。”王欣说。
“好,就九点。了解到原因了吗”
“确切的原因要等公安的调查结果。不过,可能与前两天的揭黑报道有关。”
“哦。”金晓岗若有所思。“知道是怎样发生的吗”
“听其他记者说,几天前就有一个陌生女人约了他,他去赴约的时候,那伙人就对他下了毒手。”王欣介绍说。
“哦,是这样。”
在上京第一人民医院,金晓岗见到了受伤的记者。记者还处于错迷状态,医生告诉他,记者身上有十七处刀伤。看着泪流满面的记者家人,金晓岗内疚的说:“对不起,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给你们造成了伤害,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抢球。另外,我们一定与公安机关一道,早日查获凶手,让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说话的时候,金晓岗的眼睛也湿润了。
金晓岗回到办公室,已经有一个责任编辑送到版面,让他签样。他刚坐下,电话又来了,他警觉的抓起了话筒。还是那个陌生的女人。
“是金总吧,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你是谁,你到底想怎么样”也许是还没有从受伤记者的现场回过神来,金晓岗说话的语气不善。
“原来你就是金总呀,放心好了,我不是找你麻烦的,你用不着发那么大的火。”陌生女人也听出了金晓岗的不满。
金晓岗觉得自己是有些草木皆兵了,于是问道:“你是哪位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电话里说不清楚的,你看能不能找一个时间和我见面吗”对方问。
“你不是在上海吗”
“我是在上海,你可以过来,我可以过去的呀。”陌生女人说。
“我又不认识你。”金晓岗说。
“一回生二回熟嘛,金总,请你相信我,我会合作愉快的。”
金晓岗想:我还不认识你,也没有谈什么合作,那来合作愉快,又想到报社刚有记者受到了不明身份的人袭击,于是他不耐烦的说:“有时间再说吧,现在我还有事呢。”
挂断电话,金晓岗越来越觉得不可思议,打电话来的又不是上海的朋友,这个女人也又不认识,她究竟想干什么难道记者得罪了他们,他们还要找他金黄色晓岗进一步报复
金晓岗觉得在这个时候,还是多留一个心眼好。他叫来了政法部主任河流,把刚才两次拨打过来的陌生电话给了河流。对河流交代:“你在公安里的关系广,你让朋友查查这个号码是那里的。”
河流原是上京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一名队长,可他本人喜欢写写画画,在两年关通过他老爸的关系进了晚报,是郝同把他接收进来,郝同和河流的老爸是一个镇上出来的,算是正宗的老乡。有了这层关系,加上河流做人溜光圆滑,河流只梆了半年的记者,就升任为政法部副主任,主任半年后调走,他就顺理成章的接替了政法的大权。
河流见金晓岗让他查一个电话号码,说:“小事,保准今晚上十二点以前,给你答复,还有事吗金总,如果没有,我还要去发稿的。”
金晓岗说:“就这件事,你放在心中吧。”
“没问题。”河流走到了门口,又折了回来,问:“金总,一会有空吗我有个哥们请客,在上京最有名的万里红歌舞厅,那里可是别有风味的哟。”见房间里还有别的编辑,河流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意味深长地笑笑。
平日里金晓岗就没有架子,也经常和部下的主任、记者和编辑一起出去玩的。这一段时间就他一人值夜班,他自己也想找机会出放松放松。听河流约他,就说:“好,我一定去。”
万里红歌舞厅是上京市里那些新贵们出入的场所,收费非常昂贵。出入那里的也自然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进了歌舞厅的一个包厢,里面有一个打扮很潮流的中年男人,河流向金晓岗介绍说:“金副总,我介绍一下,这位是上京投资公司的黄董。”
而后有又对黄董介绍说:“这位,我的顶头上司,报社的金副总编。”
两人握了手,几乎是同时说出口:“幸会幸会。”
三人落座,黄董说:“河流,你看怎么安排”
河流说:“那还用说么,既然都来了,当然得享受这里的特色了。”他低头对金晓岗嘀咕:“我告诉你,这里的小妞在全城堪称一流。”金晓岗笑了笑。
“那就来吧,反正三个男人什么开心的。”黄董应和说。
河流说:“你们聊着,我出去挑。”
大抵只用了十分钟,河流就带了三个年轻漂亮的女孩进来。
“你们看这几个如何”河流问。
“你的眼光未必还有问题吗让他们进来,快快,你去陪那位老板。”黄董对最先进来的那位姑娘说。
那位姑娘娇滴滴的说:“好呀,靓仔,你唱什么歌我给你点。”金晓岗面对姑娘说:“随便坐吧,你想唱什么歌你点。”金晓岗知道,既然来到这里,就不要败了大家的兴。
其他两个姑娘,也轻车熟路的依在了另外两位男干的身上,好似亲热得有说不完的话。
从歌舞厅出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一点了。河流大声的对金晓岗说:“金总,你要查的那个电话查出来了。”
“是吗,是哪个单位的。”金晓岗很兴奋。
“上海国际猎头公司。”河流回答。
“国际猎头公司”金晓岗有些惊讶。
“对呀,上海国际猎头公司。金总,自己留心点吧,这年头。”
金晓岗在未说话,他在思考猫头公司找他,比报导设想的要好得多。原以为有人要找他的麻烦,现在看来有所改善,他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河流驾驶他的雪铁龙,送金晓岗到了报社,然后奔驰而去。
金晓岗坐在椅子上,正好对着办公桌上电话。他看见,那个陌生的电话又拨过来过。这个时候,金晓岗倒有了了解这家猎头公司的欲望。但他转念一想,也许没有那么简单,如果自己真的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对手的目的是不会轻易就让人看透的。就如河流所说,这年头,自己得留心点。在没有弄清对方的来路之前,金晓岗自己劲自己:谨慎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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