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抱负不同,不好讲谁对谁错,爱江山更爱美人,马乐暗想,好男儿应该志在闺房,当然,鱼和熊掌能够兼得最好。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可没敢讲出来,看着夏大姐满脸认真,马乐选择了沉默。
两个人围着瓦岗寨晃悠了一圈以后,太阳光已经非常刺眼,恶狠狠直射大地,像青筋暴露的,想要刺破。
“走,吃饭去。”夏大姐说。
“哦。”马乐说。
吃饭、拉屎、睡觉,如此状态一连持续了四五日,期间马乐有想到过地牢的杜鹃,他从夏大姐那里听到了陆老头不付赎金的消息,很为她的前景担忧,倘若瓦岗寨准备撕票,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她送死,自己会闭上眼睛的。
单骑救主的想法其实也在马乐脑海灵光闪现过,只不过一闪而过了,身处虎,自身不保,救杜鹃实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与其同死,不如牺牲一个幸福另一个。
毕竟曾睡在一床,肩并肩共枕,眼看着杜鹃处于危险之中,自己却无动于衷,怎能不愧疚难眠,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乐观的马乐,最后只能以一句吉人天相摆脱了痛苦。
俗话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万里,事关结拜兄弟的消息怎么可能会逃过梁君的耳朵,他听闻以后,赶紧找到了哭哭啼啼的小红确认。
“三弟,瓦岗寨乃虎狼之地,现在我们该如何是好”狗娃面露忧虑,听闻后不知所措。
“放心,我会想方设法去营救大哥的,上刀山,下火海,炸油锅,统统在所不辞。”梁君在房内踱来踱去,孤身去瓦岗寨救人,即便是他也没有十足把握,一偷一抢,除去嘲弄对方没有技术含量,自己和他们毫无瓜葛,井水不犯河水。
“三弟有没有认识的武林高手”狗娃问。
“他日里,我一向独来独往,怎么可能会结识武林高手。”梁君轻轻摇头,长长秀发绕在耳畔,飘逸顺滑,似若无骨,白衣飘飘,翩翩身姿,更胜仙人。
这时候,房门突然被推了开,灵灵从外面走进来,哇的痛哭出声,抽抽泣泣,问,“叔叔,爸爸他怎么了”
“傻孩子,他没怎么。”狗娃慌忙说。
灵灵撇嘴擦擦眼泪,脸颊挂了两行溪水,汇聚成颗粒抖落,说,“叔叔别骗我,我刚在外面全都听到了。”
狗娃听的头皮发麻,怪自己粗心大意,没想到灵灵会突然从外面回来,先是遭遇丧母,现又是父亲生命危在旦夕,孩子的心总共有多大,哪里经的起这几刀。
“灵灵,叔叔今晚就带爸爸回来,别哭了好不好。”梁君走过来,弯腰摸着女孩的脑袋,“乖。”
“叔叔。”灵灵脆弱的再开不了口,伸手抱着梁君的嚎啕大哭,哭声如雷,却时而尖锐。
杀人容易救人难,自古如此,常理亦如此,梁君思来想去,计划一个又一个,但到出发时,心里依旧还没底。
夜幕降临,漫天星闪,当日无月,梁君借着微弱的光线前行,翻山跃岭,穿林淌河,千辛万苦过后,终于溜进了瓦岗寨内。
梁君平日里行窃,只去大户人家,虽有家丁守卫,毕竟非比专业,难以发现并抓到他,但瓦岗寨不同,这里英雄高手云集,警惕性自然也高的多,稍不留神就可能丢掉性命。
房屋众多,地形复杂,梁君一时难以判断马乐被关押在哪里,脑筋一动,打晕了一个喽啰,换上他的衣服,假装巡逻,开始一间一间的搜索。
工夫不负有心人,梁君最终还是找到了马乐,可惜夏大姐当时也在,没办法,只能朝房内施,将二人同时迷晕,过了段时辰,仔细确定以后,他方才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关好房门,梁君轻手轻脚走到夏大姐旁边,俯身探探她的鼻息,拿了事先就准备好的绳索,将她牢牢捆在了床上,一切收拾完毕,尽善尽美,替马乐服了解药。
“三弟,你怎么来了”马乐睁开眼睛,定神看到梁君站在面前,不禁愕然。
“大哥,我来救你。”梁君伸手把马乐扶起来。
“救我”马乐暗觉得不爽,自己明明过得好好的,有吃有喝有地位,可现在,性福就这样给搅破了。
“大哥该不会是留恋这里吧”梁君脸色阴沉,自己冒着生命危险,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出现在这里,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吃力不讨好。
马乐顿时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咳嗽两声,稳定住情绪,说,“我怎么可能会留恋这里,好男儿绝不会志在闺房,而且我还要为娘子报仇雪恨呢。”
“大哥能那样想就好。”梁君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马乐也倒没有太多遗憾,留在这里毕竟不是长远之计,像他这么色的人物,仅仅服务一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惜,而且根本不现实。
“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马乐指指被捆绑着的夏大姐,面朝里歪着脖子,衣襟微乱,裸露着光洁的皮肤,莫非自己醒来之前玩了倭寇的待游戏。
“我对夏寨主施了,过个半时辰自动会醒。”梁君话语间充满自豪。
俗话有胜者为王,只要能够打拜对手,你便是王,不论之前用的招式多么卑鄙,对结果毫无影响。
“这样。”马乐沉吟。
“大哥,我们赶紧离开吧。”
“莫急,我们还得去救杜鹃,不然逃走就变的没有意义了。”马乐说。
两个人吹灯掩门,匆匆赶往地牢,马乐熟悉路径,他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中途虽然碰到了巡逻的喽啰,却面不改色,擦肩而过,此后能够顺利闯入地牢,把杜鹃救出来也就不足为奇了。
再添一人,而且还是女人,这令脱身变的更加困难。
“我去放把火,火顺风熊熊燃烧,让他们忙着救火,无暇顾及咱们。”梁君灵机一动。
“三弟,好主意。”马乐拍手叫好,毫无紧张情绪,在他眼中,性命似乎并不重要,他更在意的是游戏刺激性。
天气燥热,柴遇火即燃,浓烟滚滚,直耀的天明星暗,简直比还要厉害。
梁君拍拍手,得意的笑着说,“大哥,我们走吧。”
三人趁着瓦岗寨乱作一团,轻轻松松逃了出去,插曲里面虽有喽啰上前阻拦,但都被霸王几拳击昏了,没见梁君动手,想必一旦出手,定是非死即伤。
几日来,吃,吃不好,睡,睡不好,杜鹃整个人还处在迷糊状态,被抓被救,如梦中景象,神情恍惚,直到远离了瓦岗寨才在南柯一梦中彻底醒来。
“霸王,今救了我一命,小女子无以报答,今生今世,为你做牛做马,心甘情愿,绝无悔字。”杜鹃依附在霸王身侧,紧紧拽着他的胳膊,小鸟依人,情真意切的发誓。
马乐听的欣喜若狂,今后倘若有杜鹃的出手相助,挖墙根定会事半功倍,时时顺利,通畅无阻,抬手暧昧地捏她鼻子,说,“小傻瓜,我们之间的感情,堪比海枯石烂,哪里还用的上誓言,若不能救你于水火之中,我定会跳入水火,生不能一起生,死还不能一起死嘛。”
女人家本来感性的就居多,加之杜鹃又是江南人士,好文善舞,多愁善感,经马乐这么一番话洗礼,早已经感动的一塌糊涂,现在让她跪下,必无它言,当然了,马乐并没有那么做。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已经用不到太多语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阵晚风吹拂,树叶哗哗作响,似细雨菲菲落地,似手扶琴弦轻弹,四下里静静悄悄,只有蟋蟀在草丛中哼着歌谣。
远处天边,一颗流星闪过,落在了不知名的角落,悄无声息中,杜鹃双手合掌,虔诚地许了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