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第89节 第八十九章 千里迢迢只为情
第八十九章 千里迢迢只为情
游成、许银花随着人潮涌进省汽车站,不一会便上了豪华大客车。车厢里空调咝咝地吐着热气,后排坐位上许银花感觉到一股暖流由内而外,由外而内夹击着身子。她开始喘息,胸脯顶着前襟,将鼓蓬蓬充满女人味的身子急不可耐地倾了过去。高高的椅背后羽绒服盖于头顶,华丽的嘴唇张开了,两人一下子通了电,抑制不住,掩耳盗铃地拥抱亲吻,腰肢如同风铃一样摇荡起来,像两条宇宙飞船千里迢迢对接成功,像两只盛满情感的气灌终于打开了阀门。
豪华大客车在催人欲睡的轻音乐中,平稳地行驶在珠三角腹地。公路线纵横交错,电信塔高耸入云,工业园井然有序;立交桥上的君子兰、鸿运当头旺盛鲜艳,不是春光胜似春光;公路旁大王椰、棕榈树昂然挺拔,俨然一个个手持钢枪的战士捍卫着南疆的国土;四通八达,高楼林立展示着改革开放的丰硕成果;繁花似锦,生机勃勃呈现出沿海地区的富庶美丽,兴旺发达。许银花饱览窗外如画的风光,感叹道:“这里山清水秀温暖如春,太宜居了,我们扎根一辈子吧”
游成反问:“你能割舍家乡、亲情、孩子”
许银花指天发誓,“家里太冷了,想起来心寒,只要你能够留下来,我一生一世陪伴。”
游成凝视着她,内疚感油然而生,“你这么远跑过来,我心里像搁了个秤砣,怎么对得住唐经理,怎么对得住小兰”
许银花明白他的意思,也跟着长吁短叹,“结婚前不知道选择男人,结婚后没有了选择的机会,有什么办法以前在家里那么多人讨好追求,我只是开玩笑,从来不给身子;同自己的男人光明正大,问心无愧多好谁都知道偷人养汉到了阴间地府会下油锅,滚钉耙死无全尸,可是命运逼起来了,我总不至于把这大半辈子光阴丢掉去图来世呀”
“你是婚姻名存实亡,多少有些道理,我可不是这样啊”
“你一个男人讲这些冠冕堂皇的道理干吗要是老婆在身边同别的女人有染那是对不住她,可这天远地隔长年累月不在一起,总得有个身体需要吧一杆磅秤有大小几个砣,用起来才方便;一把茶壶还配几个茶杯哩自从盘古开天地,那个朝代不是这样,蛮稀奇”
游成无语,心仍是铅一般沉重。
“人家说老婆是玫瑰守着家里开,情人是罂粟长在外面香,你尽管豁达一点,只当身子是件别的什么东西借给我用了下,急别人之所急,想别人之所想,大方施舍,助人为乐也是美德呀。”许银花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像急剎车似的,脑袋惯性地倾了过来。
游成想到许金花一个被丈夫抛异的可怜之人,想到许银花守寡式的煎熬,自己虽然不是干什么善事,倒也没有坑蒙拐骗,掠夺蹂躏。如果说对她们这种友情和关爱被称作作风不正,道德败坏,拒绝难道又算是人道,正人君子游成这样想来心里好受了许多。
大客车在繁华的镇上停住,游成、许银花下了车转向后街。两人已是饥肠辘辘,正好路边有家早餐店,锅里架着高高的蒸笼垛,现做现卖。只见那师傅头戴无檐帽,腰系白围布,将抻好的面拧下一坨,用擀面棍三两下压成薄薄的放入平底锅中,一张圆圆的薄饼成形了,然后打个新鲜鸡蛋撒上一撮绿白相间的葱花,慢慢地饼白里带黄,色香味俱全。许银花咬了一口,“好吃,家里没有这种做法呢。”
吃罢早餐,两人开始找出租屋。这里的市容经过精心规划,街道宽阔,整齐划一,班马线明朗,路标牌醒目,人行道无障碍通行,店铺商家规范经营,所到之处耳目一新。许银花问:“我们租房要不要结婚证”游成:“什么证都不用,有钱就ok。”许银花高兴地一脚将鹅卵石踢得老远,“那就好”
走过一段来到那家开门不久的士多店,主妇蹲在道牙边刷牙,慢吞吞地满口的白泡沫,极不雅观。游成问有不有房租,男店主点燃小炉里几根香签,为难地摊开双手告之自己也是外地人。不过,他提供了一条线索路边正在讲话的两位老太太都是本地人,有房的主子。游成连忙过来,谦恭地问:“老人家您好,我们想租房子。”两位老人摇手示意听不懂普通话,游成转用半生半熟的广东白话问:“婆婆,唔好意思阻你一阵。”
裹红布戴竹笠,菜农模样的女人答道:“你要做咩”
游成:“你里度有无房租”
戴竹笠的女人:“我屋企的房子都晒出去啦。”
另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热情地指点,“个边出租屋有多。”
“唔咳,唔咳”游成点头哈腰离开了她们。许银花听着南腔北调,像掉进了浆糊缸里,晕头转向地问:“都是些什么鸟语,叽哩哇哩一句也听不明白”
游成牵住她,“入乡随俗,到了广东就得懂几句白话,那样工作和生活要方便得多。”
许银花荡起十指相扣的右手,心情飞扬,“我的祖宗啊,讲了三十年家乡话还改得过来”
游成:“我买了两本学白话的小册子,刚看完。你要从最常用的学起,比如:警察叫差人,家称为屋企。你吃饭吗你食佐饭未啊;你叫什么名字你叫咩名啊;在那里呀系边度呀;谢谢唔该。刚才我同两位老人最后所说的就是这两个字。不过别人提供服务方面的才叫唔该,要是物质类型的,比如朋友送你一把雨伞,春节公司发年货那应该说谢谢。”
“你干脆要我去上天,这像学英语一时半刻记得了”许银花笑弯了腰,“也好,出来见见世面开开眼界。”
一颗茂盛的细叶榕上无数成流苏状的汽根从枝条上垂下,像一排排门帘,树身被岁月的毛须包得严严实实,如同裹了件蓑衣。两米高的树叉上挂着写有“房屋出租”的木牌。许银花喜出望外,掏出又大又笨的手机,“你快点打电话问一下。”游成犹豫着说:“你这话费金贵得很,长途加漫游每分钟一块多哩。”许银花毫不心痛,“一块多就一块多,我现在只想有间房睡觉。”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