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第86节 第八十六章 金花银花悲愤交加
第八十六章 金花银花悲愤交加
许金花的目光像没头的苍蝇在唐贵脸上撞来撞去,见他没精打采,一脸悲苦,以为是受了银花的欺负又来告状的。她不屑地问:“又怎么啦哭哭啼啼哪像个男人”
唐贵本是个有一说一之人,心中有了秘密就像老太太喉咙里卡了痰般地难受。他竹筒倒黄豆直去直来地说:“陈士平把银花灌醉后,蒙到出租屋陪他睡。”
许金花凝睇藐视,语气低了几个音阶,态度却是那么冷酷,“子虚乌有的事不要捕风捉影,说话要负责任的”
唐贵双手拍屁股,羞耻和难堪像灰尘一样悄然消失,留下的尽是委屈,“千真万确,刚才亲自抓到了,我还哪有脸见人啊”
“什么,有这种事狗日养的,姑奶奶宰了他”许金花怒发冲冠,焦急地转来转去,“简直是无法无天,仇小柱一包烟给差了竟然将人家撵走,将相不和怎么办得成事我顺了他;游老师离开虽然与他无关,但他也没有说过半句好话;小方、夏师傅谁的状他不告煽阴风,点鬼火,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只有他自己行,这次非收拾他不可不就是王经理的朋友吗,有什么了不起”
唐贵吞吞吐吐的说:“何总很少去工地,平常你总是要我们低调一点,陈士平肯定不知道这层关系,要不然他怎么敢”
许金花打断他的话,脸色阴沉地说:“你们怎么在搞,当老板的人居然弄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往后在工人面前哪里抬得起头”
“自从那年挨过一刀后,银花对夫妻生活就不满意,横挑鼻子竖挑眼,设着法子给我脸色看,我愿意这样吗,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庭,不就是为了她好。那可是我代她挨的一刀哩替了她的死还不讲良心,把我当傻瓜,同这个男人眉来眼去,同那个男人嘻嘻哈哈。我对她实在够好了啊,什么事都顺着她,宽宥她,只差把心挖给她煮汤吃了的。钱由着她花,衣服鞋子随她买,现在一些乡干部还没有手机,上次工程款到手后我立即给她买了一部。她太不知足了,许姥姥也只是一味地帮她,唐青淹死后我想把怡怡改过来跟我同姓,吵了多少次前年才答应。这个家庭都不明理,我把苦自个儿埋藏在心里,现在没有办法,只好吐给你听。姐,这些年我不是人过的日子啊”唐贵灰头土脸,声泪俱下,那话仿佛从鼻孔里哼出来的,又腻又粘,软弱无力。
“该死的,这么不安份守纪,看来得给她一点颜色看看。”许金花正要拿起手机训斥许银花,唐贵的心慈善起来,“她正在气头上,寻死觅活要去修行,等过些日子气消了再谈吧。”
许金花惦量着安慰他,“这个死妹子,什么事都积累在心里,我哪里知道你们这些私房事既然事件已经发生了,只能朝好的方面想,有的问题我核实后会逐一帮你们解决的。”
送走唐贵后,许金花拿起话筒,家丑该不该外扬思忖着拢好头发,再次拿了起来,嘟嘟嘟她低声道:“喂,你还在北京”电话里传出何子文的声音,“在北京,刚开完会呢,有事吗”
许金花处事不惊,尽量控制情绪,“家里出事啦。”
何子文步出奢华至极的会议室,“什么事”
“陈士平那个畜牲把银花灌醉后悔辱了。”那不是一件光芒万丈的事,许金花满肚子怒气也只能平心静气。
“怎么会呢”何子文扶了下眼镜,紧锁眉头。
许金花强忍悲愤,低声叹息,“今晚的事,唐贵刚离开。”
何子文蛇吐信子一样,嘣出几个字,“王八蛋,衣冠禽兽”
许金花见自己的话初见成效,更是添油加醋,“打狗还看主人哩竟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是不是仗着王经理的势”
“狗屁量小非君子,看来都不是修成正果的人。你别管,先把银花安抚好,然后将事件搞清楚,后天我回来收拾他们”
“知道了。”
“挂啦”
“嗯”。
接连两次西北利亚冷空气侵袭,温度下降了十多度,光秃秃的树枝变得僵硬萧条,在空中相互磨磕着发出嘎刺嘎刺的响声。午后,天越阴越冷,接着下起了小雨,雨下了一节课时间变成了雪,雪不是雪片儿,像有一只巨大的手在给农民兄弟撒尿素,白粒儿到处蹦蹦跳跳。残败的枯叶被疾风吹得兜着圈儿转,墙角处几天前的积雪夹杂着腌臜的垃圾,萎缩成冰疙瘩还没有完全消失,新的寒潮再一次光顾。初入冬季,滴水成冰,老天爷似乎在酝酿一场大雪,给人们一个下马威。
许银花提个布袋钻出中巴车,冻得瑟瑟发抖,连忙拉下羽绒服上的帽盖。她吹了下冻僵的手,呼出的气整个变成了白雾。雨棚下三辆单轮摩托车主见有了生意,轰着油门驰了过来,许银花寻思着上了一位长辈的摩托车。天冷小便长,风寒脖子短。雪天的人都有些滑稽,道上的男人个个弯腰曲背,抱着胳膊;女人头顶围巾,两手缩在荷包里。摩托车呼呼呼逆风而进,十多分钟便到了渔场。遒劲的北风越刮越大,空中的电缆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所有房屋门窗紧闭,巷道里米粒子雪像过流沙。许银花付了车费推开虚掩的店门,喊道:“妈”。
店铺里黑灯暗火,电视播放着言情剧,许母应声而起,见小女儿口音沙哑,气色也不好,赶忙将藕煤炉和炕桌搬进房里,不时拿眼睛观察她,“你人不好”
女儿见了娘无事哭一场,现在许银花有事了,并且是大事,天大的委屈。她的泪腺太发达了,一把鼻子一把眼泪地说:“妈,我不活了,我要去修行。”许母愀然作色,“怎么啦,有什么苦快说给妈听。”许银花扑在炕桌棉被上抽噎得肩背一颤一颤的就是不说话。许母看着看着恼火了,“人家说养儿操心养女省事,你们俩姊妹三十岁了还要我费神,金花刚安逸下来你又有事啦,我是前世作了恶”许银花苦得双眼像发了炎,通红通红的不敢面对母亲,“妈,这些年我不是人过的日子,一直守着活寡,有的男人趁机老是调戏我,这日子怎么过得下去”亅亅梦亅岛亅小说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