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毅率领人马刚刚出,连续收到五份吴甡给自己的催促檄令,其中在第二天竟连续收到三份,都是叫他尽快赶到南京。
原来吴甡到达南京之后,得到得全是坏消息,浙江叛乱的范围越扩越大,不仅是绍兴府和杭州府、就连嘉兴府、湖州府、严州府、宁波府都以经失守,叛军以经攻占了围绕着杭州湾的所有地区。同时也在分兵两路,一路进攻广徳州,打通进攻南京的通道,另一路进攻苏州府,想彻底攻占长江以南的地区。
而且这时凤阳总督马士英也向南京告急,说河南永城的守将刘叛乱,请求吴甡立刻调兵平乱。
永城属在河南省地界,在归徳府东南,与凤阳府的交界处,刘的叛乱,将直接危胁到凤阳府的安危。凤阳府不仅是南京北面的门户,大明的中都,而且是老朱家的老家,可是明朝的龙兴之地,这里不仅有朱元璋父母的皇陵,还有朱元璋少年出身当和尚时的龙兴寺,对大明朝有十分特殊的意义。
在崇祯八年1635年,凤阳就被农民军攻破过,当时整个凤阳城都被焚之一炉,农民军还将朱元璋父母的皇陵毀坏。结果不仅是凤阳巡抚杨一鹏、巡按吴振缨、守陵太监杨泽等大小官员共一十七人被杀,还累得崇祯下诏罪己。
这可都是前车之鉴,因此吴甡可不敢怠慢,立刻命黄得功带本部人马,立刻渡江,归马士英统领,平定永城之叛,同时又命刘良佐率军进驻河南真阳,保护黄得功的侧翼。但这一番安排也使吴甡手下的兵马减少大半,只能命马科率一万人马进驻广徳府,抵挡叛军的进攻,其余的人马守卫南京,再也无力去救援苏州了。因此也只能催促商毅快到南京。
虽然史可法建议,是否调先左良玉军来保卫南京,但被吴甡断然拒绝,一来是左良玉靠不住,二来他也清楚商毅和左良玉之间的过节,两人再弄到一块,万一又打起了怎么办呢同时吴甡也坚信,只要商毅的人马一到,平定叛乱就易如反掌了。那怕暂时丢了苏州也不用怕。
史可法没有督师湖广的战斗,对吴甡这么看重商毅颇有些不以为然,但论公吴甡是督师南直隶,而史可法只是南京兵部尚,从理论来说,商毅、左良玉、黄得功、刘良佐、马科都受吴甡的节制,史可法管不着,而论私,吴甡比史可法大,过去还是史可法的司,因此史可法也只能听之任之。
本来商毅是打算跟着船只缓缓而行,接到吴甡的催檄之后,也只好加快进度,因为想在浙江立足,在一开始还是要得到吴甡的支持,而且在浙江的局面也确实很紧了。于是商毅命令周少桓和罗远斌两人守护着船队,继续慢行,自己带着三团和骑军营放弃辎重,率先赶到南京,去给吴甡壮胆。并且又命段鹏带一个侦察连,立刻改扮为平民样子,潜入浙江內部去打探消息。
分配之后,商毅带着成进、成钢、杨武丞等人出,一路急赶,于九月十三日到达南京。
南京古称金陵,襟江带河,依山傍水,钟山龙蟠,石头虎踞,山川秀美,古迹众多,素有“六朝古都”之称,是一座历史名城,而且明朝的官话并不是后世的北京普通话,而是南京话。
由于职业习惯,在进城的时候,商毅留意观察一下南京的城防结构,南京城门素有内十三、外十八之说,内十三是指原来在城墙依次所开的十三座城门,都与市内大街贯连,街道纵横交织,主次分明,井然有条。
但由于南京城墙依地势而建,位于东郊的皇宫紫禁城就离钟山太近,于军事防守十分不利,因为弥补和加强南京京城防卫,在洪武二十三年139o年,朱元璋又下令利用应天府城外围黄土丘陵,建造6o多公里长外围土城,这座外城呈菱形,西边外郭城垣未合围,留下南北两豁口分别延伸至长江边。共计又开出十八个城门,此即为一般所说南京“外城门十八”。不过在商毅穿越之前的那个时空里,南京的这座外城早已被毁,但人们仍然使用这些城门名称来作为当地的地名。
南京城是依水而建的,只有东南两面为6地,北有玄武湖,西有秦淮河,都可做南京的屏障,而且在南京的地外,除四周山川的天然屏障外,还修建了六座卫城。又经历数代的修健之后,防御结构设计得很合理。整座城市还分为内城、外城两部分,一但外城失守,守军还可以退入内城,继续抵抗敌人的进攻。
外城有长墙围护,城墙高大,普遍都在四丈以,十分坚固,外围城墙宽达五丈,可容多骑并排而驰,不仅可以放置床弩、投石器、火炮一类的大型城防武器,而且分为下两层,守军在下层,弓弩手在层。既使敌人攻城墙,也可以由下层的守将迎战,弓箭手可以在层从容利用城墙的掩护,与敌军周旋。而城楼更加宏大,高达六丈,可以府视全城,一览无余。用固若金汤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不过商毅也知道,无论是在明清,还是近代的历史,南京依托坚城防守成功的例子并不多,甚致几乎可以说是没有,无论是南明、太平天国,还有国民政府,其实都没有守住南京,因为当敌军攻到南京城下的时候,基本都以经大势以去了,可见城防的强弱,并不是战争的决定性因素。
商毅的人马是从南京内城南面的通济门进城,吴甡和史可法以经城内的通济门大街和崇楼街的交汇处等候他的到来。
见了他们,商毅照例要先施礼,吴甡到是十分激动,赶忙前几步,拉着商毅道:“以恒,你终于来了。”
商毅道:“督臣,卑职来得晚了,还请督臣见谅。”
吴甡呵呵笑道:“不晚,不晚,你来了就好。”
这时史可法也过来,两人也算有过一面之交,因此客气了几句,吴甡笑道:“好了,以恒,为你准备的接风宴都安排好了,就在秦淮河畔的醉杏楼,你先去安顿人马,梳洗一下,然后入席。”
商毅也不禁怔了一怔,心里想着,吴甡一封信一封信的催着自己快到南京来,简直就像是火烧眉毛一样,现在自己总算是赶到了南京,怎么又不急了,还有心情为自己准备接风宴。他当然不知道,自己率军一到,吴甡顿时就觉得心里有底,因此整个人也轻松多了,同时也想借这个机会,向商毅示好,把商毅拉陇到自己的阵营来,这样自己有商毅在前面冲铎陷阵,平乱的事情就好办多了,日后自己回朝,也有很多地方还要依靠商殸。
虽然商毅不知道吴甡的这些想,不过既然吴甡都不急,自己还急什么,既来之则安之,而且“秦淮河畔”这四个字对他来说还是有相当大的吸引力,因为在过去早就听说过秦淮河的大名,今天到是可以见识一下这大明时代的天人间是什么样子了。
当下史可法先告辞,商毅随着吴甡,将人马带到军营中安置下,然后又摘盔御甲,换了了长衫软帽,不过商毅还是在长衫里穿着他的防弹衣,带着护臂、护腿,军刀、双截棍、手枪等防身物品一应俱全。这到并不是说有什么防范,而是他一直保持的良好习惯。随后商毅又带了段鹏等八名随员,吴甡坐桥,商毅骑马,向秦淮河走去。
南京以富庶的江南为依托,表现出和北京完全不同的繁华景色。这时虽然是天色将晚,但南京城的大街两侧却是灯火通明、人群熙来攘往,青楼酒肆林立、隐传燕语莺声,显是有美偕行,春色暗藏。显得十分繁华热闹。其实这还是在浙江生叛乱,和正常时候相比,只有六七成风貌。
秦准河最繁华的地段其实就是在通济门外东南方的河面,这里的河面较其他地段为宽阔,沿河都游荡着大小花舫,无不灯火辉煌,只见船中人晃动,红女绿男,不时传出丝竹琴韵、猜拳斗酒,以及女子含羞带嗔,男子粗声喝城的热闹声音。或卿卿我我,或打情骂悄,或抚琴和瑟,或寻欢作乐,莫不一是。丝毫也不再意岸或其他船舫他人的目光。
商毅看得也不禁感叹,谁说古人保守了,这不也很开放吗
这时吴甡的轿子在河边一座高达三层的酒楼前停下,吴甡下轿之后,门口候着的小厮们立刻过来,恭身道:“吴大人,您来了,各位老爷们都等着您呢”
吴甡点点头,对也以经下马的商毅道:“以恒,我们楼去。”
不过商毅也有点奇怪,在后世政府官员出入娱乐场所,都十分谨慎,生怕被现了,而吴甡似乎到是一点也不忌违。看来明朝的这种风气还是不错,干革命也不忘生活享受。
其实在这个时代,官员出入风月场所,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风月场所一般都还兼顾有社交和文化场所的作用,达官贵人,富商豪客来这里主要目的是为了社交,满足文化生活需求,并非是只为满足身体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