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饭了,开饭了。”随着一连串吆喝,一队伙夫将几十个大桶放在营地入囗的地,然后就转身离开。
这时被清军虏掠的百姓早就在等着饭吃了,因此见送饭的人一到,都立刻从四面围陇了过来,按照各自组成的团伙聚集,准备着毎天例行的开抢。送饭的人刚走,立刻就有四五群人开始互相横眉立目,眼看着又一场为了争夺饭食而展开的争斗,就要开始了。
赵从夫隐藏在人群中,注视着将要生的一切,用低低的声音道:“今天又开始了。”
吴汉生轻轻唾了一口,道:“她,有本事內斗,杀自己人,干嘛不去和鞑子拚命。”
原来吴汉生带着侦察队的人员,在赵从夫等先期混入城里的锦衣卫协助下,在昨天也都6续潜入到济南城里,并且都混入了被虏掠的百姓中,因为被虏掠的百姓有十几万,多了他们几十个人根本就察觉不出来,加清军管察的也比较松懈,因此一切都还十分顺利。而且吴汉生等人也听赵从夫说过营地里生的一切事情,到并不奇怪,好在他们现在一同有五十多个人,也组成了一个团伙,加自己准备了一些干粮,因此到还沒有吃什么亏。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叫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老子们还没吃呢你们就等不急了吗都想要造反吗”
听到了这个声音,几个正准备开打的团伙顿时也都停了下来,不敢再向饭桶靠近一步,而且自动分出了一条道路来,但毎个人脸都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神色来。只见有一伙人大摇大摆的从分开的人道中走了进来。
赵从夫和吴汉生等人都知道,这是清军挑选的那一伙爪牙来了。在他们身后,有一个侦察队的士兵朝地狠狐唾了一口,道:“他,这帮家伙,算神马东西”
赵从夫道:“让他们闹腾,只要把大伙的火都引起来就行了,告诉弟兄们,都准备好,马就要动手了。”
这一伙人正向饭桶放置的地方走去,就在这时,忽然从人群中冲进来一个人,快步跑到一个饭桶边,揭开盖子,从里面抓起了一把饭,拼命向嘴里塞。
这伙爪牙们见了,顿时都勃然大怒起来,有两个人立刻过来,抓住了那个抢饭的人,骂道:“天杀的饿死鬼,居然还敢在大爷们面前抢饭吃,也不长眼睛看看,老爷们是谁,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那个抢饭的人挣扎道:“救救你们了,给我一点吃的,我以经有三天没吃一点东西了,再不给我点吃的,我就要被饿死了。几位大爷行行好,就让我吃一点。”
在场的其他的人听了,有不少人都露出了一些不忍的神色,虽然他们毎天为了争夺食物斗得你死我活,但毕竟在不久之前,还是老实本份的农民,同情心还是有的。但这几个爪牙却丝毫也不为所动,一个人道:“你这样的东西,就应该被饿死才对。”一边说着,一边还踢了他几脚。
但在挣打之中,也不知怎么了,那个抢饭的人忽然从他们手里挣脫了出来,又冲到了一个饭桶边,抓饭吃。而就在这时,在人群中有人道:“这人也太可怜了,就让他吃一点。”
众人听了,也都纷纷道:“是啊,是啊让他吃一点又能怎么样”
“他都快饿死了,大家都是同乡,让他吃点又算得了什么,你们也太霸道了。”
这一伙人听了,反到更加恼怒,其中一个小头头模样的人把腰一扠,在当中一站,用手点指着众人,道:“咧,你们一个个都要造反吗不想活了,小心我告诉满州的大爷,把你们一个个全杀了。”
众人听他提到了清军,立刻也都不作声了。而那小头头见众人不敢作声,益的得意,道:“把那小子给我抓过来,狠狠的打,老子就是不让他吃,看你们能怎么样,别说今天不让他吃,你们谁也吃不了饭。”
他身边的几个爪牙听了,立刻冲去七手八脚,将那抢饭的人又抓了起来,按倒在地,拳打脚踢,只打得抢饭的那人满地直滚,刚才吃的饭也全都吐了出来,同时也不停的讨饶,道:“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别打了,要打死了。”
小头头还不解气,道:“打,打死了活该。大爷打死你,不就像是捏死个蚂蚁吗”在场众人见了,心里虽然愤怒,但却都是敢怒不敢言。
而这时又有几个人挤了进来,跪在地磕头,道:“大爷,他是俺们的兄弟,刚才是实在饿急了,求求你们别打了,饶他一条命。”
小头头见有人劝仗,到越来劲,道:“今天谁说也没有用,非把这小子打死不可。”他手下的几个爪牙听了,也打得更起劲,只打得那抢饭的人惨叫声不断,还有人来,打那几个跪地救情的人。而在场众人,有不少人都气得全身抖,拳头都握得紧紧的。
就在这时,突然在人群中有人大喊道:“住手,不许再打了。”只见人群一分,赵从夫和吴汉生以经领着十佘个人围陇了来。
原来刚才抢饭,求情其实都是他们带来的人故意安排,扮演的一场戏,在人群中起哄的也是他们安排的。目地是为了激起众人的义愤之情,现在见火候差不多了,赵从夫和吴汉生也出面来作最后的煽动。
只是那小头头浑然未觉,依就是一付嚣张的样子,道:“你们几个怎么着,要来拉这个横车吗也想找顿打是不是。”
说着,他来一把就抓住赵从夫的前襟。赵从夫冷笑了一声,左手一抓他的手腕,右手一巴掌,以在他脸重重的扇了一记耳光。只打得那个小头头原来转了三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而在人群中立刻有人大喊道:“打得好,打得好,打死这几个王八蛋。”
等那小头头站稳之后,一手捂着腮帮子,一手指着赵从夫,道:“你你”
赵从夫也不理他,转身对众人道:“乡亲们,我们大家都是汉人,都是大明的百姓,不幸被鞑子掠虏来到这里,也就都是同难之人。”他转身一指那伙爪牙,接着道:“而这伙王八蛋,明明也是汉人,却偏偏投靠了鞑子,还帮着鞑子一起来欺负咱们,大伙说饶不饶他们。”
众人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激了起来,纷纷道:“不饶,不饶,打死他们这伙王八蛋。”
这伙爪牙们见众怒难恕,也不禁都有些慌了,而又有一个小头头这时却还不知死活,又跳了出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要干什么想造反吗等一会满州的大爷来了,看怎么收拾你们,教你们都”
他的话还没说完,赵从夫以抢了一步,一把抓住了他的脖领,道:“王八蛋,仗着鞑子的势力,狗仗人势的王八蛋,今天老子就先宰了你。”
说着拨出身藏着旨,一刀撞进了这名小头头的心窝。这小头头惨叫了一声,立时绝气身亡。
而无论是爪牙还是其他百姓,见赵从夫突然拿出一把刀来杀了人,也都不由的大吃了一惊,刚才还群情激昂,这时不禁全都怔了一怔。
但就在这时,吴汉生立刻非常配合的大声道:“乡亲们,杀了这伙王八日里的东西。”说着也拔出了贴身收藏的短剑,捅死了另一名爪牙。而隐藏在人群中的其他锦衣卫和侦察队士兵也马纷纷起哄,道:“杀,杀了他们,杀光他们了。”然后马冲了出去。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而且这时众人的怒火本来就被逗了起来,因此一见有人带头,又有人响应,那里还忍得住了,立刻也都跟着响应了起来,于是一起大喊道:“杀,杀了他们,杀光他们了。”然后就纷纷都冲向了那一伙爪牙们。
到了这时,这伙爪牙们才全都慌了手脚,赶忙讨起饶来。但这时众人的怒火却以经完全爆了起来,根本不理会他们的讨饶,冲去就是一阵乱挙乱脚,将自己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怒火、怨气、委屈、心酸全部都泄到这伙爪牙们身。
可怜这爪牙才只有五六十人,那里是这成千万人的对手,一个个都被打翻在地,被众人打得遍地打滚,惨叫不止。刚才被打的侦察队士兵是装出后惨叫,而这一次可是真的了。起初还能听到一些声音,但没过一会儿,就都不动弹了。而还有人不解气,狠狠的撕打着他们的尸体。有不少尸体都被打得血肉模糊,不成样子。
而就在众人打得起劲的时候,忽然又听有人大声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干什么都快停手。”众人看时,只见一小队清军以经走了过来,质问着众人。
原来被俘的百姓之间,为了争夺食物而生的争斗,淸军从来都不管,因此一开始生冲突时,清军虽然在附近有一小队人守卫,也看见了,但也没有理采。
但后来清军却现,今天和以前的抢饭斗争有些不一样,因为看守他们的是汉军,能听得懂汉语,还能听见有什么“鞑子”“狗仗人势”之类的词句,因此也觉得有一些异常,这才决定过来看看。
而等清军来了之后,众百姓也都不禁大吃了一惊,因为打死都是清军的爪牙,这一下可是捅了大篓子,有不少人甚致都后怕了起来。
就在这时,吴汉生忽然大叫了一声:“乡亲们,左右是个死,和鞑子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