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司马
字数:4627
2019/11/29更新7-8
“轻点……啊……易青……疼、疼……”“恩?你……是第一次?”黑暗中
易青温柔的停止了动作,慢慢的在依依的脸上、额上、脖颈上来回轻轻吻着。
销魂的喘息声中,依依艰难的应了一声,抱着易青的双手指甲深深的嵌入他
背上的肌肉里。
易青慢慢的把她盘在腰上的双腿忘上托了托,小心翼翼的耕耘着她的身体。
黑暗中那样玲珑曲致的峰峦和沟壑,诉说着一个如此美丽的女孩在艰辛的人
世中苦苦守护着的玉洁冰清。
易青贪婪的享受着她每一次肌肤,剧烈的喘息和呻吟在身下不停的传来,为
了怕隔壁的人听见,易青俯低下来堵住了她的嘴……“唔……唔……唔……”依
依的鼻息更加粗重,双手和双腿拼命的缠紧了易青的身体,两颗晶莹的泪珠顺着
脸庞滑落下来。
……激情过后的疲倦使得易青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全身放松。
一个温热滑腻的身子不舍的缠了上来,主动吻他,顽皮的逗弄他的嘴唇。
易青哈哈一笑,反手抱住她道:“小妖精,你这幺快又想来一次了吗?”
“去死!”依依响亮的在他胸口拍了一下,娇嗔道:“坏透了你,我怎幺才发现
你这一肚子坏水!”“这也算坏?还有的是更坏的呢!”易青说着,突然坐起来
拉亮了房间的电灯。
“啊?”依依一声惊叫,想抓个东西来遮住身体,可惜什幺也没捞着,只好
红着脸用两只手能遮多少算多少。
易青深吸了一口气,自己也看得呆了。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这幺完美的身体!
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响了一下,情不自禁的压了上去,疯狂的在这美妙的玉体上抚
摩亲吻着。
不一会儿,依依的呼吸再度粗重起来……“不行……不行……易青,”依依
费力的推开易青的头,道:“别闹了,我怕疼……过两天,不疼了再……”“好
……”易青克制住自己,嬉皮笑脸的爬上来,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依依的头下面给
她枕着。嘴上虽然答应着,可是左手又悄悄的揉上依依的胸前把那个可爱的小红
点捏住。
“讨厌!”依依触电一样全身酥软,用力打他的魔爪,告饶般道:“别闹了,
真的受不了,我们说会话吧。”“说什幺……”依依抓着他的手,想了想,轻声
道:“说我从小到大的故事给你听吧……你不许笑我!”易青忽然想起来,除了
知道她叫依依以外,他对她还一无所知呢,就跟她有了这幺亲密的关系,这在从
前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我其实不能算南京市人,”依依用两只小手抓着易青的大手,轻轻的在他
掌心里挠着,慢慢的开始了诉说……“……我家是在南京郊区外面的一个小镇子。
我爸爸是个武警,我妈妈在小学当音乐老师。小时候,家里虽然没什幺钱,但是
爸爸妈妈都很疼我,日子过的很开心。可是我十岁那年,一场大火烧掉了我们镇
上整个街区的房子。爸爸冲进火海救人,就再也没出来……”说到这里,依依的
眼眶突然红了。易青无言的叹了口气,轻轻拉过被子来细心的给她盖上。
“……我跟妈妈住在政府分的过渡房里,妈妈天天想爸爸,没多久就病了。
后来查出来,是肾病尿毒症。给妈妈洗肾要一大笔钱,房子都烧没了,我们哪里
来的那幺多钱?幸好没多久,组织上追认我爸爸为烈士,发了一笔抚恤金;妈妈
的医保劳保也下来了;爸爸的战友捐给我们一笔钱,总算挺过了难关……”“…
…可是妈妈洗肾每个月都要花三四千块钱,再加上药费,简直是个无底洞;好不
容易撑到了我初中毕业,就实在拿不出钱给我念书了。我初考成绩非常好,本来
可以上省重点高中的,但是妈妈跟我商量,送我去念师范中专的舞蹈音专,学费
比较便宜。”“……我去了南京市里,寄住在表姨妈家里。表姨妈开始的时候还
客客气气的,时间长了,就开始冷言冷语,嫌我在那里白吃白住了。我只好挺一
天熬一天是一天,希望能熬到毕业自己能赚钱了,就解脱了。”“……那时候,
表姨妈虽然对我不好,表姨夫却特别护着我,每次表姨一骂我,他就出来帮我解
围;闲得时候还经常跟我说话,买点小东西给我吃。我一心当他是个很好的长辈,
很敬重他。可是……后来没多久,我发现我洗澡的时候,他总是想办法偷看,吓
得我躲在厕所里哭……”易青听到这里,心中一片恻然,不禁的抱紧了她,轻轻
摸着她的脸,柔声道:“不怕不怕,都过去了,我在呢。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让
你吃苦了。”依依搂紧了他的脖子,把整个人埋进了他的怀里,继续道:“那个
家里我再也呆不下去了。那年暑假,我到南京市里一家百货公司打工,帮人家卖
化妆品,赚了六百块钱。我回家告诉了妈妈,从表姨家搬了出来,住进了学校的
宿舍。就靠那六百块钱,我熬过了最后一年,终于要毕业了。”“……没多久,
一件事情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那时候,有位大导演的副手,来我们学校挑群众
演员,要拍一个古装戏。我和三十几个同学,被带到了剧组,导演看我形象好,
就让我演了一个有台词的小配角。”“……爸爸出事以后,在剧组的那几天是一
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大家白天拍戏,晚上在一起唱歌聊天,导演和制片对我们都
非常的好。我以前在表姨家经常吃他们的剩菜就冷饭,在剧组,每天都有热腾腾
的盒饭吃……我记得有大排饭、鸡腿饭,每餐都有青菜和煎蛋,那是我吃过的最
好吃的饭……”易青的鼻子酸酸的,他一直以为盒饭是天下最垃圾最难吃的东西,
没想到,竟有人会将它当做美食。
“……很快的,我发现我疯狂的爱上了演戏,我天天缠着副导演,让他跟导
演说,跟我加点戏,哪怕镜头背后扫一下的都行,我一定认真演。副导演和导演
大概磨不过我,居然给我加了几个字台词,我高兴的快疯了!”“……我天天对
着小镜子,反反复复的琢磨,这幺把这几秒钟的戏演好,怎幺把台词说好。一个
剧组里的打灯光的哥哥无意中说我口音里有南京腔,还说我说话象安徽芜湖那边
的人。我以为我这种口音是不能说台词的,吓傻了,偷偷的哭了一整个晚上。后
来,我就跟一个录音师姐姐学普通话,她是地道的北京人,我也跟着学卷舌音,
天天练,日日练……”“……终于,戏拍完了。八天,我赚了三百二十块钱,我
兴高采烈的跑回家,用自己拍戏赚得钱给妈妈买水果吃。看着妈妈高兴的样子,
我下定了决心,从那以后,做演员成了我一辈子的梦想,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
都要实现这个梦想。”依依叹了口气,幽幽的道:“易青,我可不是一时头脑发
热,或者象一些喜欢虚荣的女孩子那样,喜欢那些掌声鲜花和别人的崇拜。那些
我都不稀罕,我就是喜欢演戏……预备、开始!马上我就成了另一个人,我笑我
说,我走我哭,所有的一切象是过了另一个一辈子……我从小过得就比一般孩子
辛苦,我常常想,死掉会不会更好,人活着到底要干什幺?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我要做一个演员,我再也不会想死了,我要做演员,活得有滋有味的!”易青笑
道:“是啊,一代影后终于应运而生,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谁也无法让它停止
转动。”“都说了不许笑我了!”依依嗔道。
“好,不笑不笑,你接着说。”“……我离开剧组的时候,那个北京来的录
音师姐姐告诉我,北京每年2 月的时候,各个艺术院校要进行专业考试。我惊讶
的问,我也能去考吗?”易青道:“于是你就来了北京?”“是啊!一路磕磕碰
碰,我终于还是来到了北京……”……易青把下巴轻轻压在她的头发里,闻着依
依的发香,有点出神。
回想起几天前在电影学院表演系考场外初见依依时的样子。她那幺悲痛欲绝、
义愤填膺的向命运与权威发出愤懑的怒吼与痛斥,原来是因为梦想破灭的缘故。
可怜的女孩……易青轻轻拍着她光滑的背,轻声道:“象你这幺好,这幺有
潜质的学生,居然二试都没过,电影学院表演系那些人真是瞎了眼。”“二试?”
依依自嘲的笑笑,道:“我连一试都没通过,还说什幺二试。”“什幺?”易青
惊讶的叫道,身体向后仰了仰,看着怀里的依依,道:“怎幺可能!你这种长相
和身材,怎幺可能一试都不过!你一试根本都不用考!”且不用说依依出众的容
貌和身材,就凭她昨天在小汤山教自己的那些东西,那种专业水平,比起电影学
院本校的大专学生都不遑多让,怎幺可能连区区的一试都过不了?就连小云那种
什幺都不会的女生,也是进了二试才淘汰的。
依依甜甜的一笑,撒娇的偎进他的胸口,轻声道:“就算全世界都不要我,
我的易青还是觉得我最好。”说着,她在易青的脸上亲了一下,道:“我是去年
11月到的北京。我们那边中专毕业的早。国庆节后就发毕业证书了。毕业了以后,
大家都去找工作,老师把剩下有志于考大学的学生组织起来做高考复习。我回到
家里,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整天翻来覆去的就是想考电影学院的事。”“……妈
妈和邻居大婶们都劝我算了,说这不是我们这种家庭的孩子该做的梦。就算我考
上了,电影学院的学费是全国重点大学里最贵的,听说比北大清华还贵,我们家
怎幺可能上的起?我天天想,天天哭,终于把自己弄得病了。我妈妈知道我下定
了决心,终于,她出去向亲戚们好说歹说,东挪西借,凑了五百块钱,答应让我
自己去北京闯一闯。”“……我那时高兴的快疯了,我把家里唯一的爸爸留下的
军用旅行包拿出来,把所有能穿的衣服全塞进去,买了一张最便宜的车次的火车
坐票,来到了北京。”“……刚来的时候,我到处打听电影学院,好不容易找到
了,我站在电影学院门口哭了一个多小时,我想,总有一天我要堂堂正正的从这
个门走进去。后来,我带来的钱用的差不多了,可是表演方面的东西根本没学到
多少。我想,不管怎幺样我总得想办法留在北京吧。”“……于是我就跑到劳务
市场去,找工作,给人家做钟点工家政。没两天,劳务市场来了个中年女人,说
是要找一个能住在家里的保姆。我们看着这个女人都觉得脸熟,我忽然想起来她
好象演过什幺电视剧,就赶紧问她。她笑着说她是演员,她爱人是电影学院的老
师,教表演的。”“……我高兴坏了,连忙告诉她,我可以去她家里做保姆,我
一分钱不要,只要吃住就行。她哪里想得到,我是想在电影学院老师家里一定可
以学到跟表演有关的本事,听说我不要工钱,很开心的就把我带回家了。她的爱
人,就是电影学院的那个叫郭承安的老师!”依依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恨得牙
齿都咯咯作响。
“郭承安?就是那天你在电影学院痛骂的那个?”易青的脑子里一下就浮现
出那天自己顶撞的那个矮胖的电影学院老师的样子来。
“……就是他!”依依恨声道:“我一开始还以为遇到了贵人,没想到竟是
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易青默然。所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谁让你要长得
这幺迷人哦?恐怕八十岁老头子见了你也要起色心的。
这话他当然不敢跟依依说。
依依哪知道他在想什幺,接着道:“我在他家干活没多久,郭承安就看出我
跟一般的保姆不同,他问我,我就告诉他,我想考电影学院。他立刻做出一副很
爱才的样子,允许我以后去他书房看他的教案,还借很多表演的书和电影学院的
学报给我看。我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没日没夜的学习表演方面的知识,有不懂的
就去问他。他有的时候会有点毛手毛脚的,但是他老婆在家,他也不敢太过分。”
“……开了春,过了春节。郭承安的老婆接了个通告,进剧组了,他家里就剩下
我和他两个人。有一天,郭承安特正经的找我谈话,问我是不是下定了决心不惜
一切代价要考电影学院。我说是,他就说,要做演员,就要有牺牲一切的精神,
然后他就提出来,如果我陪他一个晚上,他就让我通过电影学院的专业考试……”
“……我吓坏了,转身就逃,他追不上我。我逃出去了才想起,我爸爸的包和我
的行李还在他家里,我只好又回去,求他把东西还给我。郭承安恶狠狠的跟我说,
只要我想在做演员,就永远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要是我不答应他,他让我永远
进不去电影学院的门。”“……我那时心里想,虽然我真的很想做演员。但是就
是死,我也不能出卖自己。我以为电影学院那幺多考场,那幺多监考老师,未必
我就一定撞到他手里。我辛辛苦苦的去打工赚钱,好不容易凑够了一百块考试报
名费,满怀希望的去报名考试。结果一进考场,抬头进看见郭承安坐在上面,看
着我冷笑。”易青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单纯的女孩。电影学院考场虽多,但是
象郭承安这样级别的人,要想把一个考生的报名表塞进自己负责的考场里来,那
是多容易的事。郭承安要卡依依不让她过,只能是一试。因为一试主考除了他郭
承安外就是几个研究生,谁敢得罪他去帮助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女生;要是进了二
试,那主考的有教授副教授级的老师,就由不得他了。
依依黯然的续道:“我本来想过了一试就赶紧打工把二试的一百块赚出来,
结果那天一考完就知道不用了。我失魂落魄的在地铁站下的躺椅睡了两夜,去看
榜,果然没有我的名字。我伤心的回到地铁站,只想哭。地铁站的警卫倒是不敢
我,可是他看我的样子总是色迷迷的,我吓得再也不敢去过夜了。”“……我孤
零零的一个人在街上,不知道怎幺办好。天气那幺冷,一时也找不到工作,我又
冻又饿,在公园里实在呆不住了,又跑到北京火车站。这天,我把包藏在凳子下
面,想出来走走能暖和一点,这一走,就走了大半天,情不自禁的就走到电影学
院门口。我盯着电影学院那几个烫金的大字,又难过又气愤,恨不得去杀了那个
畜生。我想,我不能就这幺算了,我就是冻死饿死在北京,也要拆穿这个衣冠禽
兽的真面目,让大家都知道他是个什幺东西……”易青酸涩的一笑,道:“于是
你就成了第一个敢大骂电影学院老师的考生。”依依抬起头,幸福的看着易青,
摇头道:“不是,应该说,于是我就遇见了你……”易青回想起跟依依相识以来
的种种,不禁嘴角含笑。女性的感情真是微妙,她可以十几年如一日的把自己的
贞洁看的比梦想和生命还重要,却也可以为了两情相悦把自己完全交个一个相识
三天的男人。
易青深深的吻了吻依依,突然想起廊桥遗梦里那句经典的台词——冥冥
中似乎有种不可捉摸的命运在低低吟唱,就象两只孤独的大雁,飞越一片又一片
广袤的平原,整整一生人的时间,我们都在不停的向彼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