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军官模样的人上来问询引路的宦官这些是何人,在得到答复后这名军官示意刘逸等人在台阶下等候,他进去通报。
刘逸和其他几名面带惧色的武士只得站在台阶下等候,在等待期间,刘逸也是观察起面前的这个殿来,这个不知道名字的殿也是非常的高大,台阶也是很高,站在台阶底层竟然看不到殿门,只看到殿高处的斗拱和鸱尾。
好一会,才从殿内传来通传的高喊声:“宣武举优胜者进殿…”
喊声接力一样从殿内传来,随着声音,刚刚那名去通报的军官跑下来引路。
随着由内而外的喊声接连传来,刘逸也正了正身上的衣冠,迈开步子,踩着那高高的台阶,和身后另外九名武士一道,往殿内走去。
在走了至少数十级台阶后,这一群武举比赛中表现不错的武士终于走到殿外,刘逸抬头看了看,清晨的阳光下,隐约可见高高悬挂着殿前牌匾上三个隶文的大字:“宣政殿”!
刘逸一行在引路军官的示意下,走进了殿内。
殿内两边已经有数列大臣站立着,满眼都是身着紫绯色官服,腰佩金鱼袋的朝中高官,刘逸略微地看了看,也看到了裴行俭和岑长倩站在班列中,但除了裴行俭还有岑长倩外,刘逸并不认识其他任何人。
看情况朝会还没开始,朝会没开始前皇帝就召见这些武举比赛中的优胜者,刘逸也明白,今曰朝廷是将为武举人授官的事当作最大一件事来处理,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宣武举比赛优胜者到殿前来!”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来,
在众臣们的注视下,刘逸和其他九名武士从朝臣所站立的中间往前行,迫于殿内那不一般的气势,除了刘逸保持着那份从容外,连桓彦范和敬晖的举止都有些不太自然,其他几人更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殿内的朝臣们也对刘逸进来时所表现的这般气度感到震惊,这么一个年纪看下来还小的少年人,进入皇宫内,面对这么多的朝中高官,还有坐在上面御座上的皇帝,竟然没有表现出一点的怯场,步履很是从容,表情也很是淡定,许多朝臣都在猜测这取得大唐首届武举头名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叩见天皇陛下,天后娘娘!”刘逸率领着身后的九名武士,一道上前,对坐上上首御座上的皇帝李治,还有帘后隐约可见的皇后武则天行了大礼,只是声音有些参差不齐。
“平身吧!”李治温和的声音响起来。
“谢陛下!”又是参差不齐的声音。
“我大唐首届武举很是成功,选拔了多名善武的勇士,朕甚是欣慰!”李治抚着有些灰白的胡子,呵呵笑着说道:“特别是取得头名的刘易安,身手更是出众,气度也是不凡,颇有为将者风度,朕与天后娘娘商议过了,此次前三甲者,皆破格授官,其余几人,也自有安排…”
李治说着,从御座上站起了身,很是出乎众臣的意外地问站在最前面的刘逸道:“刘易安,朕问你,你到底是何方人氏,祖上是何人?”
听到李治如此问话,刘逸大吃一惊,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敢隐瞒天皇陛下和天后娘娘,草民先父乃大唐故工部尚书刘审礼…今曰草民有天大的冤情要向陛下和娘娘申诉!”
刘逸说着,从怀里取出一条白色的帛带,快速地绑在头上,并将一份写就的诉状呈在头顶!
“什么…”刘逸的一番话和举动惊震四座,朝堂上一下子似炸开了窝般,刘逸以白帛绑头以示孝礼的举动让包括皇帝在内的很多人吃惊。
听了刘逸的话,再看了刘逸的举动后,刚刚还和颜悦色的李治已经勃然变色,“你说什么?你真的是刘审礼的儿子?你这般举动是为何?”
随着李治怒吼的声音,几名身着鲜艳甲胄,腰跨佩刀的军士跑了过来,拦在刘逸面前,防备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陛下,娘娘,草民的父亲已经在吐蕃大营内病亡了!”刘逸跪伏在地,痛哭失声,他想不明白,皇帝为何还不知道自己父亲已经身死的事,难道鄯州的李敬玄没有奏报送呈朝廷吗?
“休得胡言!”边上一名刘逸不认识的大臣上前一步,指着刘逸怒吼道:“作为刘审礼的儿子,戴罪在身,竟然敢私自参加朝廷举办的武举,如今还敢在朝堂上蒙骗皇上,刘审礼兵败被俘,正在吐蕃营中呆着,如何来病亡一说,陛下请治此子扰乱朝堂,胡语乱言之罪!”
“陛下,娘娘,千万不可!”却是吏部侍郎裴行俭站了出来,同样跪伏在地,“此子真的是刘审礼的幼子,臣早已经知道,若要论罪,臣一并有罪,”裴行俭说着抬起了头,“今曰他说刘审礼已经病亡,肯定不是胡言乱语之事,哪有儿子诈父亲死的事,还请陛下先问清事由,再作处理!”
刘逸的这番举动,还有皇帝及朝臣们的反应把其他那些待授官的武士吓得不轻,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满脸的惊惧,桓彦范和敬晖这才明白刘逸今曰为何会如此。
而这时,帘后的武则天似叫住李治在轻声说着什么,李治也退后一步,在听武则天讲什么。
因为裴行俭的这般话,殿下没有人再站出来说什么,但私下间议论的嗡嗡声却响个不停,这事太离奇了,夺得武举第一名的竟然会是刘审礼的儿子,且在皇帝召见时候当殿喊冤,还说刘审礼已经病亡,大多的朝臣们虽然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几乎所有的人都明白,这事不简单。
李治露出威严的神色,重咳了几声,朝堂上议论的声音都消失了。
“将那状子拿上来,”李治吩咐道,再用手指着跪伏在地上的刘逸道,“你与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父亲刘审礼到底怎么了,是从何听到的消息!”
“陛下,据跟随我叔父去青海置赎我父亲的人回来报告,我父亲在他们抵达吐蕃大营外时,已经病亡五天了…”刘逸用快速的话语,将叔父一行如何抵达青海,李敬玄不愿配合,最后得到黑齿常之的帮助,才得以到吐蕃大营外,只是父亲刘审礼已经身亡。叔父等家人在吐蕃大营外哭求,吐蕃人感于刘审礼的忠勇,还有刘审礼家人的大义,把遗体交还给了刘府的家人,并一同将王孝杰也放了的经过都讲了一遍。
“陛下,父亲被吐蕃人俘虏后,凌然大义,不愿降服,也拒绝吐蕃人给予的治疗,这才因伤病不治而身亡的,还请陛下详查此事!”刘逸已经止住了泪,抬起头,看着前方,目光中饱含坚定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