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根被他吸得有些发痛,她想要躲回来,可是他完全不给她任何的机会。
炙热而滚烫的气息迅速而猛烈地将她包裹,她落在他的怀里,就像一只可怜的小鸟,轻易就被体型庞大的猎人捕获。
猎人的手里有武器、鞭子和绳索,但是他最终选择给了她一个窝。
他吻得极其专注,手上动作不停。
新月如勾,在夜幕下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照亮了初生的羔羊。
她香甜、美味,像是添加了佳酿与蜂蜜烤制而成的奇珍。
腰肢如雾,将他缠绕。
他为她沉醉。
海天倾覆,她被淹没。
双目失焦,眼前是大片混沌起伏的色块。
大提琴的音色再美,不敌她微张的红唇溢出的曲调。
那颗待熟的水蜜桃,时隔多年,在今夜彻底成熟,溢出了饱满香甜的汁液。
……
祝桃很累,但是她没有昏睡过去。
眼睛睁得很大,瞳仁里也仿佛落进了星星,亮晶晶的。
她兴奋到几乎全身都在颤抖。
终于……让她等到了。
“这么高兴?”深沉的声音带着一丝喑哑,男人吻了吻她的手腕,“刚才是不是抓痛你了,好像有点肿。”
他干燥温热的掌心给她的手腕轻柔地按摩。
祝桃将手慢慢地抽回来。
然后坐起身,直接下了床。
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披在身上,卸下了那副已经挂了一整晚的假笑。
她的面上带着一丝讥笑,深黑的瞳孔里,散发着浓稠的恶意。
刚刚还如同拌了甜汁的红唇,此时却像是淬了毒一样,开合间,说出的都是令人心惊肉跳的话。
“对着一张跟你妹妹这么像的脸都能睡得下去,你可真让人恶心。”
第44章他的过去“这,就是他的爱啊。”……
“对着一张跟你妹妹这么像的脸都能睡得下去,你可真让人恶心。”
一字一句如同无声迸溅的重磅炸弹。
周围松泛的空气猛然被压缩成静止的真空,黑洞将一切情绪与反应力吞噬,甚至吞没了刹那间的心跳与呼吸。
“你……”男人瞳色幽深,仿佛被兜头冷水泼灭的余烬,甚至难得有了瞬间的怔忡。
他喉结微动,再开口时不复狼狈的沙哑,“你说什么?”
“还要我再重复一遍吗?我说你对着跟你妹妹这么像的脸都能——”
“够了!”
她并没有说完,因为男人厉声喝止了她。
他脸色难看得难以形容,那句话像是个足以逼至他底线、彻底压垮他的咒语。
但一瞬间,那些压抑的情绪忽然从他脸上都消失了。
穆格瞳眸彻底冷寂,面无表情地移开眼不再看她,接着便站起身,慢条斯理地将衣服穿戴整齐,甚至连领带都一丝不苟地系好。
可是他做这一切时是冷然的,沉默的,每个按部就班的动作都有一种机械感,沉沉的没有半点活气。
最上方有一颗纽扣被他漏掉,他又将领带拆了下来,扣好以后再重新系上,还打了一个完美的温莎结。
然而点烟的手却微不可察地颤抖,打火机火苗微微晃动,摇曳了几次才终于将香烟点燃。
他咬着烟,背对着窗户坐了下来。
月光从窗外铺洒,在他的后背渡上了一层银灰。
烟灰落下。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那根香烟燃尽。
男人抬起头,目光涩然带着痛苦,而后,却平静地勾唇笑了。
“祝桃,你知道吗?有些话,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
他一开口,祝桃便骤然成了能呼吸的鱼,光着脚站在他两步远的地方,重新找回了自己的阵地,“你都能做出来,为什么我不能说?你不是把我当妹妹看吗?那你今天又做了什么?”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应该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他强忍着她触及自己底线的事不提,一如既往地先为她考虑。
这仿佛已经成了本能。
“我乐意!你管不着!”
男人站起来,瞬间遮蔽了大半的月光。
房间里灯光昏暗,刚才两人缠绵时只开了一盏小夜灯。
此时气氛已经荡然无存。
刚才有多甜蜜,此时就有多窒息。
“你这么恨我。”
“是!”
他忽然笑了,唇角的笑弧却分外勉强,几乎是片刻便消弭不见。
“好。”
话音未落,他转身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男人背影萧肃,一向挺拔的脊背此时多了几分颓然,宛如一座笔直的高塔,正在无声地塌陷。
他步履沉重,一步一步地走出她的房间,更像是要踏出那条岌岌可危的边界——边界之外,是她不再有他的生活。
她终于成功刺伤了他,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房门被轻轻关上,好像只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离开。
而他的背影却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紧绷的神经轰然倒塌,祝桃滑坐到地上,忽然大笑出声,像断裂的弦那样笑到肩膀都颤抖起来。
她曾经的痛与恨,终于全部反噬到了他的身上。
他是一切祸根的始作俑者,是干预她人生的恶徒,也是将她从黑暗中拯救出来却又无情抹杀她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