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间是收拾过的,空荡荡的,中间只有一张单人床。
云初将行李箱放到地上,蹲下身,从里面拿出来几本书,放到床头。
其实她并不在乎睡在那里,上一世,她自我意识刚刚觉醒的时候,被人仍在天桥下面,她奄奄一息的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仰头看着一片漆黑的天空。
可即使这样,她也咬着牙活了下去。
后来她找到了工作,有了钱后,就自己租了一个小小的单人间。
所以,这个十几平米的储物间,显然要比她上一世住过的地方还要宽敞很多。
更重要的是,她可以确定,男主是真的讨厌她,等半年后,女主回来,她就可以立刻离开这里,可能都用不到一年。
云初想到这里,唇边轻轻扬起好看的弧度。
第二天是周一,云初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厉寒舟正在吃早餐。
既然决定要离婚,云初就没打算再花厉寒舟一分钱,也没打算再吃厉寒舟的一口饭,她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径直往外走去。
听到声音,厉寒舟的眼皮动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咖啡,喊住她,“站住。”
没名没姓,云初没打算停下。
厉寒舟倏地拔高了声音,“云初,聋了?”
云初停下,转身看着他。
“厉少,你有什么事情?”
从厉寒舟到厉少,明明只是一个称呼的不同,但是听在厉寒舟的耳朵里,却觉得有千差万别。
就好像,她想要迫不及待的跟他划清界限一样。
疏离到连名字都不肯叫了。
厉寒舟轻笑了一声,身体往后一靠,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懒散痞劲儿:“这就是你的礼貌,连招呼都不打?”
旁边的女佣没控制住自己,偷偷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云初淡漠了扫他一眼,收回视线,转身继续往前走。
厉寒舟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轻视了,他收起脸上风轻云淡的笑容:“我让你走了吗?”
云初再次回头,“所以厉少到底想干什么?只是想让我跟你打声招呼吗?还是说一大早上厉少想听听我的声音,厉少不是一直讨厌我的吗?我的声音听起来,应该也会很让你讨厌吧?”
云初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别墅。
为什么作者要写这样一个性格恶劣的男主角?
不对,这已经不算是性格恶劣了,而是个混蛋。
云初一出别墅,身后就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厉寒舟眼色阴沉的看着云初离去的背影,抬手就将手里的咖啡杯摔到了地上。
一旁的女佣被吓得缩了缩脖子,厉寒舟从来都是喜笑不形于色的,发这么大的脾气,还是第一次。
厉寒舟想着刚才云初说的那番话,他讨厌她的声音吗?其实也不是,她的声音轻浅软糯,听在耳朵里柔柔的,从耳膜到一直熨帖到心间。
厉寒舟站起身,迈开大长腿大步往外走。
乔姨立刻从厨房里跑出来,“厉少,水煎包已经做好了,您不吃一点吗?”
厉寒舟看了一眼乔姨手上捧着的一盘水煎包,这种油腻的东西,他早上根本不会碰,这是云初喜欢吃的东西。
他今天早上让乔姨做水煎包,又早早的等在那里,就是为了等云初今天早上过来跟他服软。
她说几句好话,说不定他会大发慈悲让她搬回二楼住。
··········
从别墅区到公交车站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步行的话,差不多需要走二十分钟左右。
学校第一节课是早上八点钟,云初今天早上走的不算太早,她怕赶不上公交车,脚步就有些急促。
一辆黑色阿斯顿马丁从云初的身旁飞驰而过,因为太快,扬起路上的沙尘,扑在云初的身上。
云初被这种极致的速度吓了一跳,她愣愣的站在原地,双臂举起遮住自己的头,有一瞬间,她以为身后的那辆车,会撞上她。
车玻璃降到了一半,即使只是一瞬间,云初也看到了里面的男人。
厉寒舟。
他懒洋洋的坐在车里,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夹着一支烟,眼神冷漠的看着外面略显狼狈的女人。
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捎她一段的意思。
云初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盯着汽车离去的方向,心里骂了好几句混蛋,才继续往前走。
云初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八点十五分,今天早上第一节课是中医基础理论,授课的教师是个干瘦还有些矮的小老头,叫余永望,是学校里是出了名的严苛。
云初想了想没进去,而是转身去了老师办公室。
在原小说的设定里,为了全心全意的做好厉家少夫人,照顾好厉寒舟,云初跟厉寒舟结婚后,就办了休学,这会儿既然想要重新开始,摆脱剧情的控制,自然要先撤掉这个休学手续。
想到这里,云初就忍不住吐槽,做什么不好,偏偏做一个恋爱脑。
是学习不够香吗,还是救死扶伤不够伟大?
因为从小受到外公的影响,云初大学选的专业的中医。
老师的办公楼在教学楼的正对面,两栋楼只隔了一个天桥。
云初根据记忆,找到了辅导员的办公室。
站在门口,她敲了敲门。
“进来。”一道中年女声传来。
云初推门走进去的时候,苗艳芳愣了一下,她笑着问:“云初,你怎么来了?”
她不是结婚后做了富家太太,休学了吗。
说着,就搬了一张椅子让她坐下。
云初礼貌的朝苗艳芳微微颔首,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轻声问道:“老师,我想重新回来上课,需要什么手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