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缘浅·再续未了缘

    吊脚楼内,受了重伤的蓝礼央紧紧闭着双眸处在昏迷之中。他身上血迹斑斑的衣服已经被换下,肩膀上的箭伤也包裹好了,而桑焉则守护在蓝礼央的身边,焦急地等着他醒来。

    金漓汐望着正在净手的女医师,轻声问道:“女大夫,这孩子何时才能醒来?”

    安平慢条斯理地洗了手,接过金漓汐递来的方巾,擦了擦手,方才缓缓道:“他的伤势并不重,受了点内伤,不过由于劳累过度,加上箭伤化脓,因此才会昏迷不醒。只要好好照顾,休养好了他自然会醒来的——不必太过忧虑——”

    金漓汐连忙谢了安平,安平淡淡一笑,忽然望着金漓汐道:“夫人,你看起来明显消瘦,脸色发白,是否身体不适,可要我也为你把上一脉?”

    此刻金漓汐哪有心思顾上自己,她的目光转向病榻上的蓝礼央,朝着安平女大夫送去感激的微笑,道:“多谢女大夫,我并无太大不适,还是改日再请你帮我诊脉——多谢啦——”

    见金漓汐无意坐下把脉,安平淡然一笑,并不强求。正待安平收好医箱,准备离去之时,房外大步流星走进一个人来,正是苗王蓝远铮。

    金漓汐咬着唇,连忙悄然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面,蓝远铮从她的面前走过,金漓汐感觉到蓝远铮的脚步似在她的面前停留了片刻,她连忙屏住呼吸,但蓝远铮随后很快便大步朝着蓝礼央躺着的床榻走去。

    众人连忙行礼,蓝远铮抬手,径直走到病榻前,查看着蓝礼央的伤势,他那双好看的剑眉蹙紧,但还是镇静如常。

    片刻,蓝远铮抬起头来,望向女医师安平,问道:“女大夫,他的伤势如何?”

    安平迟疑了一下,据实答道:“……小兄弟受伤的主要部位在肩窝,他被人射了一箭,幸好离心窝差了几寸,因此算他命大,现在只要好好养伤,应该无大碍了——”

    蓝远铮微微颔首,道:“女大夫辛苦——”,安平还礼道:“苗王大人言重了——”

    蓝远铮看着昏迷中的蓝礼央,弯下身子,伸出手去想解开他的衣裳,查看一下他的伤口,在一旁守护着蓝礼央的桑焉连忙站起,拦住了蓝远铮,“爷,礼央刚刚包扎好伤口,您就不用看了,别担心,他很快便会醒过来的——爷还是休息一下,待礼央醒来再问他话吧——”

    蓝远铮看了看桑焉,道:“我有说过现在要问他话么?你杵在这里做什么?”

    桑焉语塞,却还是拦在蓝礼央的身前,不让苗王的手碰触到蓝礼央。

    见蓝远铮敛着眉在沉思,一旁的安平突然道:“苗王,我看夫人面容消瘦,但手脚浮肿,安平想为夫人也把上一脉,苗王意下如何?”

    蓝远铮闻言,朝着金漓汐望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金漓汐的脸上,半晌才道:“她也病了么?”

    金漓汐低下头来,不想与蓝远铮的眼对视,但她能感觉到蓝远铮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她咬着唇,心头突然有点酸苦,她没指望蓝远铮能去理会安平的话语,却听得蓝远铮道:“那就请女大夫给她把一下脉,瞧瞧身体可有小恙?”

    金漓汐抬起眼来,正和蓝远铮的眼眸对了个正着。此刻蓝远铮的眼眸里并没有她预期中的愤恨与嫌恶,他的目光是平和的。

    他不恨了她么?金漓汐有些怔怔的,“夫人,来,请坐下——”安平正要给金漓汐把脉,却突然听见病榻上的蓝礼央急促地呼吸着,嘴里低哑地呼唤着:“翼……鑫,翼鑫——”

    病榻旁的桑焉慌忙握住了蓝礼央的手,连声道:“礼央,礼央——醒醒,醒醒——”

    金漓汐与蓝远铮也立刻围到病榻前,只见蓝礼央面色因失血过多而煞白,他张着干裂的嘴唇在嘶哑地呼唤着蓝翼鑫的名字,蓝远铮盯着蓝礼央痛苦的模样,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终于出现了隐约的不安与阴霾。

    “蓝翼鑫怎么了?”蓝远铮问着病榻上的蓝礼央,但昏迷中的蓝礼央却无法听到周围人的提问,他在无意识地叫喊着:“不,不!翼鑫,你……不要……你不要死!”

    蓝礼央喊声一出,顿时让周遭的人都惊呆了。

    桑焉扑到蓝礼央的面前,握着他的手,哭喊道:“什么?礼央,你说翼鑫哥死了?!”

    昏迷中的蓝礼央没有回答,双手却握成了拳头,即使意识不清醒,但他的牙关依旧咬得咯咯响,可想而知他内心的痛楚与焦心。

    蓝远铮的面色一凝,深深看着即使在昏迷中也饱受痛苦记忆折磨的蓝礼央,他的脸上有着焦虑与忐忑,心下已觉得不妙。

    “不!翼鑫!”蓝礼央痛喊一声,猛地从睡梦中坐起身来,他睁开朦胧的眼,惊讶地望着周围的一切,仿佛是在做梦之中。

    “礼央,你醒了?”桑焉惊喜地叫道,蓝远铮也凑上前去,叫着蓝礼央,“礼央,究竟出了什么事?”

    蓝礼央撑着虚弱的身体,看着蓝远铮半天,才认出蓝远铮是谁,犹如见到了亲人一般,蓝礼央“哇”地一声,痛哭出来:“爷,爷,我对不起你——没,没能将蓝翼鑫哥哥带回来——”

    “你是什么意思?翼鑫呢?”蓝远铮急切地问着蓝礼央。

    “我们,我们路上遇到劫匪了——翼鑫哥哥为了保护我,身中数刀,独自与劫匪搏斗,他让我回来报信——”蓝礼央痛哭失声。

    “那其他的马帮弟兄们呢?”蓝远铮的指节握得发白。

    “他们死的死,伤的伤,都被劫匪逮住了,货物也被劫走了,只有我,我一人逃了出来——”蓝礼央哭泣道,“可是,可是翼鑫哥,我,我怕他已经凶多吉少了——”

    蓝远铮咬紧了牙关,半晌不语,手已握成了紧紧的拳头。

    蓝礼央拖着虚脱的身体在病榻上爬着,他拉着蓝远铮的衣角道:“爷,爷,求你派兵快,快把......把翼鑫哥,翼鑫哥给,给找回来吧——”话还未说完,极度虚弱的蓝礼央忽然松了手,脑袋歪了下来,重新又昏迷了过去。

    蓝远铮站立着,思忖片刻,对一旁的桑焉说道:“桑焉,你现在立刻去找祝酒大人,请他派出一队精兵人马,火速沿着翼鑫与礼央走过的茶马古道一路追寻过去,去查一下他们所走的茶马古道上究竟出了什么事——”

    桑焉抹了抹脸色的泪水,正待遵命离开,却又被蓝远铮叫住:“记住,这个消息要封锁,不要让外人知道——”

    桑焉颔首,很快转身离去。

    蓝远铮转头,见安平有点忐忑之色,便对安平道:“女大夫,请多费心,尽快让蓝礼央清醒过来——”安平低声应了。

    蓝远铮又让下人将锦瑟与卢画调来服侍照料蓝礼央,待一切都安排就绪,他走到正为蓝礼央按摩着蜷曲手掌的金漓汐身边,示意她站起身来。

    金漓汐轻轻放下蓝礼央的手,站了起来,蓝远铮让卢画接替金漓汐为礼央按摩,而他则对金漓汐道:“你身子不也有恙么,先回屋去吧——”

    “不,礼央还在昏迷中,让我守着他,等他再醒来吧——”金漓汐低着头道,礼央这孩子对她有恩,她实在放心不下,理应守候着等他醒来。

    蓝远铮看着面前的女人,明亮的眼眸里升起了一丝不悦,“他自有人照顾,你在此也帮不上忙,回房去吧——”

    “不,我想留在这里——”金漓汐没有抬头,但意愿坚决。

    “你别忘了你的身份,现在你是我的妻,却守护着别的男人——”蓝远铮不是滋味道。

    “礼央还是个孩子——” 金漓汐轻声反驳着蓝远铮。蓝远铮挑高了眉头,道:“那他也是个男人——”

    锦瑟站了起来,劝着金漓汐道:“夫人,你先去休息,你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呢,还是歇着去吧,照看礼央的事有我和卢画呢——”

    金漓汐没有应声,只是抬头看了蓝远铮一眼,这次她亲眼看到蓝远铮脸上的关切之情,金漓汐的心里攸地一动,再也说不出什么抗拒的话了。

    蓝远铮拉过金漓汐的纤手,神色凝重地对锦瑟与卢画道:“照料蓝礼央,待他再醒来,速速来禀报我——”

    “是!”锦瑟与卢画齐齐应声。蓝远铮转身带着金漓汐便向屋外走去。

    却听得身后传来安平的呼唤声,“夫人,我还未替你把脉呢——”

    金漓汐回首,浅浅一笑,道:“多谢女大夫了,还是改日吧——”

    “你真没事么?”蓝远铮低头问着金漓汐,金漓汐轻轻地摇了摇头。

    蓝远铮见金漓汐并无太大异状,再加上他心事重重,便也不再强求。

    ……

    苗王蓝远铮带着金漓汐,二人回到了苗王的寝宫。

    这一路上,蓝远铮的俊脸都是凝重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一般,将金漓汐的纤手抓得非常用力,几乎捏得她要叫出来,但金漓汐还是咬唇忍住了。

    进了门,蓝远铮松开了紧扣着金漓汐的手,也不说话,只是回身将寝宫的门关上。

    金漓汐见蓝远铮奇异的动作,再看看紧闭的屋门,不禁羞红了脸,她悄悄退后,颤声问着蓝远铮:“远铮,你,你要,要做什么?”

    蓝远铮不语,颀长的身影一晃,便来到了金漓汐的面前,他站在金漓汐面前,呼吸有点急促。

    金漓汐开始微微颤抖,还未等她出声,蓝远铮便张开双臂用力抱住了她!

    金漓汐躲闪不及,被蓝远铮抱了个正着。两人于是犹如连体婴儿一般,倒向了那张大床……

    情深缘浅·红尘世事醉

    两人跌在了高广的床榻上,她压着他。

    为了怕她受伤,蓝远铮抱着金漓汐扑向床榻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垫住了她。

    因此,此刻金漓汐压在蓝远铮的身体上方,柔软的胸部正话——”蓝远铮终于按捺不住火热的激情,他的手在金漓汐的背后摸索着什么,然后一用力,金漓汐只觉得自己的胸一松,一件柔软的衣物被蓝远铮从她外衣的领口里抽了出来,抛在了床榻上。

    那是她绣印着美丽花纹的里衣!

    金漓汐羞红了脸,慌忙弯曲着身子,用双臂遮挡着自己突然失去束缚的胸口。但她的双臂却被蓝远铮的大手一把握住,固定在身前,无法乱动。

    同时蓝远铮抽出一只手,撩开了金漓汐衣裙的下摆,将手探了进去,抚摩着金漓汐水滑的腿部肌肤。他的手从她白皙柔嫩的小腿一直逡巡到了她的大腿根部。

    蓝远铮隔着亵裤按摩着金漓汐双腿之间最柔软的神秘地带,在上面缓慢的划着圈,刻意在引燃她的热情,他满意地感觉到隔着亵裤他手上的潮湿。

    金漓汐面色绯红,她用手抓着蓝远铮,喘息着求饶道:“远,远铮——”他总是这么对她做出这么羞人的动作,虽然她已为人妇,而且早已是他的人了,却依然被他挑逗得全身发红,情潮涌动。

    “远铮——”金漓汐闭着眼眸颤抖地叫着蓝远铮的名字,她羞怯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蓝远铮掉转了方向,她的双腿被分开,跨坐在了蓝远铮的大腿上,而她那碍事的亵裤,也在蓝远铮转过她身子的时候被顺道给清除掉了。

    她骑坐在他的大腿上,从外表上看,他和她都是衣冠整齐。

    但只有他们俩人知道,她齐整的美丽衣裙下——什么也没有穿。

    蓝远铮的眼眸里充满了红热的情火,他抱着金漓汐,将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深埋在金漓汐的胸口里,汲取着她身上他所熟悉的气息。

    金漓汐的胸口处的衣裳被蓝远铮的头压着,更凸显了她胸部饱满的线条。因为未穿里衣,金漓汐双峰着,金漓汐难耐地再次扭了扭身体,这个动作却几乎是在上下套/弄了一下他,他烫得她几乎要失去神智了。

    蓝远铮没有回答金漓汐,金漓汐的生涩而又性感的动作让他暂时放开了想要追问她的问题,反正不急,他有的是时间来好好逼供她,他已经百分百确定就是她了。

    有谁会那么傻,去救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又那么蠢,不顾大家闺秀的身份,去为一个男人包扎换药,贴身伺候的?细想来,真的只有金漓汐这个傻女人,这个老好人才会干出这等蠢事。

    虽然知道她太傻,她太笨,但为何此刻他的心却像空中的云一般,直想飘起来?!他牵动着嘴角,想要笑,却又被金漓汐无意中笨拙的引诱而收摄住了心魄。

    蓝远铮呻吟了一声,扣住了金漓汐,不让她在他身上再乱扭动。

    蓝远铮也不再说话,只是将金漓汐抱起,他强壮的身躯并不离开她的身体,却能灵活地重新换了个姿势,他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他上她下。

    蓝远铮居高临下地望着金漓汐,不发一言,只是深深地看着金漓汐,然后,俯下身,吻住了她!

    情深缘浅·双泪落君怀

    双唇紧贴,心心相印。

    “远,远铮……”金漓汐张开红唇,与蓝远铮的唇舌交缠,她迷糊地呓语着,柔软的双臂挂住了蓝远铮的颈项,此刻的她,毫无任何的戒备与推拒,她只想承受他如火的热情与全心的爱抚。

    听到金漓汐的娇吟与呼唤,蓝远铮回应她的是——比往日更加狂野的拥吻与怜惜。

    “小汐儿,小汐儿,我的小汐儿——”蓝远铮喃喃道,他紧紧抱着金漓汐,辗转深吻着她,他整个人都想融化在她身体里,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永远再也不离分。

    他已失去她太久,在等待中的时光太长,长得几乎有几生几世;而幸福的时光又是短暂,短得转眼即逝。

    蓝远铮的手在金漓汐光滑如绸缎的肌肤上游走,他闭上了眼,感受着多年前他对她做下的梦,她就是他青春最美好的梦。他曾以为他再没有做梦的权利,也早已失去做梦的本能,因此他从不奢望自己的梦有一天能实现。

    但,此刻,金漓汐就在他的怀抱之中,她是温热的,活生生的,他这么多年的等待,原来可以真的梦想成真。

    曾经愤世嫉俗的他认为老天对他不公,如今却感激上天赐予他如此美好的礼物,金漓汐的存在足以抵消他对过往梦魇的撕心伤痛。

    蓝远铮边在金漓汐柔软的身体上尽情地驰骋,他闭着眼,突然想哭。

    金漓汐的纤手抚摩着蓝远铮背上的伤痕,在他的肩膀印上她疼惜的吻痕。

    她柔软的身体随着蓝远铮狂野的动作起伏,她呻吟着,辗转着回应着他,她为他欢喜,为他迷醉,甚至不顾心头的羞涩,为他发出了娇媚的呻吟。

    正如他极力要讨好她一般,她也极力取悦着他。

    密实相贴的唇,流汗的身体,交缠的眼神,曾经一切一切的怨恨与惆怅,都融化在彼此的温存与爱意之中……

    缠绵悱恻,百转千回,金漓汐在情火的高/潮巅峰起起伏伏,无论她是在他身下颤栗着抽搐,还是语不成声的娇吟哭喊,蓝远铮都握着她的手,一直不放开。

    金漓汐空有壳的外衣早已被蓝远铮扯开,露出了她全身纤侬合度,玲珑曲线的优美身体,而她滑嫩如凝脂的肌肤让蓝远铮爱不释手,他一一吻遍她光/裸上身的每一处地方,在她身上留下了属于他的气息与烙印。

    蓝远铮用宽厚的肩膀承受着金漓汐难耐火热激情而咬下的牙痕,用温暖的怀抱承接着她因高/潮的欢喜而流下的泪水。他爱极了她为他娇羞的模样,更爱极了她为取悦他的热情而大胆的动作。

    而这一切,原来他以为只能用武力强行夺取,或者只能用醉酒来引诱她。想来,他错得有多离谱,原来,他才是个傻瓜。

    这世上,有什么比两情相悦的感情更值得珍惜?!

    这才是他想要的爱与情!

    此刻,蓝远铮才从心里深深悟出了这个道理。

    在全身泛红的金漓汐攀越上高/潮的的话竟然是真的。

    金漓汐惊慌地缩起了身子,但尖尖的下巴却被蓝远铮握住,他强迫她抬起眼看着他,而他深深望着她道:“听到我说的话了么?你——你的心里有我么?”

    他的俊脸有着微红,但他执着地需要她的回答,虽然不管她的回答如何,他永远再不会放开手,但他还是想亲耳听见她对他的回答。

    是一辈子的誓言与盟约么?!是的吧。

    蓝远铮在心里肯定着,正因为是一辈子,所以更要听到她对他的在意程度,可否有他对她的情意重?!

    蓝远铮想得到金漓汐肯定的答案,但他却失望了。

    金漓汐怔怔地看着蓝远铮半晌,才翕动着红唇张开了嘴,蓝远铮以为她要开口回答了,他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只等待着金漓汐宣判他的死刑或者释放。

    但金漓汐什么也没有说,她愣愣地望着蓝远铮半晌,动了动唇,什么也没有说,却一头扑到他的怀抱中,“呜”地一声,哭了!!

    蓝远铮瞪大眼看着怀抱中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半晌也说不出话来。他鼓足了勇气才对她表白,而她,却哭了!

    是之前的他太恶劣了么?!可是当初的他欺负她成那样,她都不像此刻这么痛哭与伤心,难道他又做错了什么?

    蓝远铮叹了口气,认命地抚摩着金漓汐哭得颤抖的肩膀,低声安慰着她,道:“小汐儿,别哭了,我只是想——只是想让你欢喜,想让你展颜开眉——”

    蓝远铮将金漓汐抱在怀中,低声喃喃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好——我——”

    蓝远铮的话未说完,一只纤手掩住了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金漓汐将满是泪痕的脸贴在蓝远铮宽阔的胸膛上,抽泣着却不说话。

    蓝远铮抬起手来,轻轻擦去金漓汐脸上的泪痕,他低哑地对她说道:“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我都希望你永远在我身边。即使你现在不能答复我,但我可以等,总有一天你将永远属于我——我发誓——”

    “我,我也喜欢你——”金漓汐抽噎着阻断了蓝远铮的话,她哽咽着抬起头来望着蓝远铮,她深深望着他,如玉的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儿,“明知道你太霸道,太专制,明知道你太粗野,是,是坏人——但,但我,我——”

    金漓汐说不下去了,她将头埋进蓝远铮的怀抱中,只有红透的耳根泄露了她对他表白的害羞,“我还是——喜欢你——”

    金漓汐的话语如蚊子般低叫,却足以让蓝远铮欣喜若狂,他抱着她,连连道:“是么?是真的么?真的么——”压抑的声调里已颤抖。

    金漓汐含羞地点头,她的脸被蓝远铮轻轻抬起,两双眼睛对视,彼此都在眼里看到了深情与激动,“小汐儿,小汐儿,——”蓝远铮温柔地低语,他定定看着金漓汐,朝着她凑过脸去,想要好好吻她。

    金漓汐顺从地闭上了眼,感受着蓝远铮轻柔如水的吻。

    蓝远铮的吻落在金漓汐的脸上,轻轻吻去了金漓汐的泪珠,他用着褪去坚硬的外壳的心,全心全意吻着金漓汐,他想用自己宽大的怀抱,想用自己的轻柔的动作诉说他对金漓汐的愧疚,更想用温柔的举止诉说他对她的爱意。

    两个饱受过伤痛的敌人,两只曾经漂泊无依的灵魂,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彼此心灵可以栖息的港湾……

    曾经恨得有多重,如今爱得就有多深,经历过苦与痛的爱情,终于姗姗来迟。

    却也不晚。

    他与她缘分的红线,早在许多年前,早在他们的孩童少年时代,原来就已纠结在一起。

    静谧幽幽的夜,只传来虫儿的呢喃与情人之间的爱语,连一向明亮的月光都不忍窥探打扰了屋内的人儿,而悄悄躲到云层中,为自己蒙上了一层轻纱……

    ……

    红烛高照,熏香弥漫。

    宽敞的苗王寝宫内,帷帐低垂。

    相依偎的一对人儿终于动了动,金漓汐从蓝远铮结实的胸膛上,娇慵地翻了个身,蓝远铮从背后抱着她,低声笑道:“终于醒了么?”

    金漓汐羞红了俏脸,刚从极度欢爱的眩晕中醒过来,她的颈项与耳垂还残留着红晕。她伏在蓝远铮怀抱中,贪恋地汲取他身体的温暖。

    承受着他们重量的这张床榻很大,犹如蓝远铮的人一般,踏实而温暖。

    金漓汐的视线沿着盖在身上的锦被一直向上望着低垂的床帷,她忽然记起了什么,睁着如水的眼眸望着蓝远铮,道:“远铮,之前,你想对我说——这床有秘密?!”

    情深缘浅·别有洞天地

    蓝远铮用手执着金漓汐一缕青丝的尾梢,放在自己的鼻下轻嗅她秀发的芳香,笑而不答。

    “是什么秘密——”金漓汐转过身去,问着蓝远铮。

    褪去了原有强装的冷漠与疏离,金家的大小姐其实是个好奇的宝贝。

    “你真想知道?我的秘密从来不与别人分享的——”蓝远铮眯缝着狭长而俊秀的眼,笑着对金漓汐说道,他促狭的眼一直要看到金漓汐如星辰般黑亮的眸子里。

    “恩——那,那就算了——”金漓汐微微红了脸,靠在蓝远铮的怀抱中低应了一声,其实知不知道也无所谓,假如他不想告诉她的话,她也不强求。

    谁都有秘密,她尊重他的意愿,虽然心里有着小小的失落。

    蓝远铮见金漓汐蜷缩在他的怀抱中,不发一言,不由低低笑了。他用手揽抱着金漓汐,与她又缠绵温存了一会儿,便起身来穿好了衣裳。

    “你去哪里?”金漓汐下意识地问道。

    蓝远铮回过头来,看着她挑高眉毛促狭地笑道:“怎么,舍不得我么?”

    金漓汐立刻涨红了脸,感觉到蓝远铮看着她的眼神,她不由羞红了脸将锦被拉高,遮盖住自己裸/露在外的如雪般白皙的胸脯,她避开蓝远铮火辣辣的视线,因为他的眼又开始闪着热情的火苗了。

    蓝远铮穿好衣裳并不走,他坐在床榻边,淡淡笑着俯下身去,握住了金漓汐柔润的胳膊,将她的手交叉着拉到头下去:“我也情愿为你。”

    一个有力的拥抱过后,蓝远铮松开了金漓汐,他牵着她的手,拨剌开眼前用作装饰与遮蔽之用的树枝,用手一按树干上的机关,面前那棵大树竟然“咯咯”地移动了开来,洞口处,一线柔和明亮的光照了进来,一股清新的风也灌了进来。

    “来!”蓝远铮先出了地道口,他站在洞口外,朝着金漓汐伸出手来,道:“把手给我,出来看看风景——”

    金漓汐将纤手放进蓝远铮温暖的大手里,也跟着出了地道的洞口。

    一轮弯月高高悬挂在空中,柔和的光线洒向四周,潺潺的流水声音加大了,四周的群山成了一团团黑墨的剪影,清凉的风迎面吹拂着面庞,带着一丝清甜的水汽。

    金漓汐站在洞口的一块巨石上,竟然发觉自己正在廊桥的边缘上,她的后方,是苗王寨子的群落,廊桥这边,她的正前方,便是通往寨外的大路!

    原来,苗王蓝远铮床榻下竟然有地道可以直通往苗王寨的外界!

    夜风吹拂着金漓汐的衣袖,她用手拢住被风吹散的秀发,回首望着蓝远铮,只见蓝远铮正站在桥头,背对着她,他高大的身影在夜风中显得愈加孤单而寂寥。

    “曾经有无数人死于这座廊桥下——有族人,有苗兵,还有敌人——”蓝远铮突然道,“苗王寨的崛起用血泪写成的——”

    “而我的双手也沾满了血腥,”蓝远铮凝望着深沉如墨的夜,又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修长的双手,半晌,他缓缓地道:“即使我想停下来,也由不得我了——”

    夜色中,蓝远铮一向刚硬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能明白,这种身不由己的滋味么?”他问着站在他身后的金漓汐,却不指望她能回答他。

    金漓汐默默地听着蓝远铮的话语,她看着她前方坚强刚硬的男人,心里突然一痛,她紧走两步,上前去,张开柔软的双臂,从背后紧抱住了蓝远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