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生意动·黄花海(1)
大雨过后,天终于放晴了。
蓝而高的天空下,无数开着四枚花瓣的小小油菜花,团簇着热闹着,铺成了一望无垠的金黄色地毯,向着天际边延伸……
尽管已到花季之末,但顽强的油菜花仍以浓郁的花香和耀眼的金黄,竭尽全力把握住所有能展现美丽的时光,肆无忌惮地绽放着。
油菜花海边的田畦上,星星两两的艳红与粉红的桃花,以及雪白的梨花宛如陪衬,伴着油彩花一起绚丽,灿烂。
蓝远铮牵着骏马漫步在无边的花海里,不时回头望望骑在马背上的金漓汐。她低垂着螓首,带着忧郁神色的俏脸上泛着若有似无的晕红。
春日里和煦的阳光下,她美得令人心窒。
微微的风吹拂着金漓汐一头柔顺的青丝,气质淡如风,人却比花娇艳。她低垂着眼帘,随着马蹄声声,跟着蓝远铮的脚步一路徐徐前行。
出了花海,再过几个小镇,就是苗王寨了。
金漓汐抬眼望着骏马前方的蓝远铮高大的背影,他牵着马逡巡在花海里,身形颀长挺拔,步履从容,仿佛完,蓝远铮高大的身体便覆盖上了金漓汐妙曼而柔弱的娇躯,将她向后徐徐压倒在金黄色的油菜花地里,任由周围随风摇曳的金色花枝叶将他们淹没,隐匿……
连续下了几天的雨,油菜花儿吸足了水,浅嫩水绿的叶片儿水盈盈的,灌满了汁液的茎杆嫩得一掐就出水,粉黄的花儿就在脸畔拂动,带着麻酥酥的痒。
油菜花丛里,交叠纠缠着两条若隐若现的人影。
他们倒下与翻滚的身子压倒了一片油菜花,油菜花娇嫩的枝杆经不起重量,无意间被折断,滴滴晶莹的蜜露就凝结在断口,晶莹如珍珠。
被蓝远铮压倒在地上的金漓汐就如那棵被折断的油菜花茎杆,挣扎反抗间,她感觉到了植物汁液滴在她脸上的甘甜清凉,而她的眼角也有水珠,那是清冷的泪。
“别哭——”蓝远铮动作温柔地吻去金漓汐脸上的泪珠儿,他凝视着她,低声道:“我不会再弄痛你的——放松点好么?否则……”他那双俊秀的眼眸里有着强忍欲望的红雾,“否则,等会儿你……你该如何……容纳我?”
提到容纳他,金漓汐不由全身一僵,不堪的回忆如潮水涌上脑海,让她面色苍白,而她的身体的私/隐处也因他这句话,感觉到那种被撕裂般痛楚的记忆仍在。
金漓汐全身僵硬,直觉地便想推开蓝远铮,可在蓝远铮强壮身体的压制下,金漓汐的抗拒却成了一种娇颤,俨然成了蓝远铮动情的催化剂。
那晚与她缠绵缱绻的狂野一幕犹如还在眼前,蓝远铮直觉全身的血液只集中在下/身那一点,他因为她重又开始疯狂火热勃/起,坚/挺如铁。
“不许想着别的男人,给我——”蓝远铮俯下头来覆盖上了金漓汐诱人的红唇,然后贴着她的唇呢喃般地低语。
蓝远铮的手伸到金漓汐的胸前,便要解开她的衣裳,他因忍着欲望而变得有些颤抖的手因为用力过大,而变成在急切地撕扯着她的衣裳。
金漓汐拉拽着自己的衣裳,使劲咬着唇,憋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早就该想到,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关的,蓝远铮既然占了她的身子,有了第一次便要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却对蓝远铮毫无抵抗能力,即使金漓汐是如此惧怕与痛恨这个男人对她的侵犯,她的抵抗对于蓝远铮来说,只如同蝼蚁撼树。
金漓汐颤抖着对蓝远铮哀求道:“不,不要,衣裳,衣裳要,要扯破了……”
蓝远铮低低一笑,拿开金漓汐挡在胸前的纤手,低声道:“破了不怕,我,我再给你买——”说着蓝远铮用力扯开了金漓汐胸前衣襟的遮蔽,让她美丽高耸的胸脯袒/露在他眼前。
呼吸急促的蓝远铮又三下五除二,完全褪去了金漓汐身上所有的衣物。
在一片嫩黄色花毯的映衬下,金漓汐白皙的肌肤如玉般光滑,乌亮的秀发披散在黄色花瓣上,如上好的绸缎顺滑,她胸前高耸的双峰随着她的呼吸不停柔软地起伏。
蓝远铮的视线顺着金漓汐平坦的小腹往下望去,她修长美腿间神秘撩人,那丛妖媚的黑,瞬间燃起了他对她最原始的渴求。
即使看过金漓汐光裸的身体再多次,蓝远铮还是为她美妙完美的身体曲线而目眩。
蓝远铮看着金漓汐,呼吸急促而滚烫,他也飞速地脱去了身上多余的衣物,露出了他结实精壮的身体。接着他俯下身来,一只膝盖抵在地上,用手抬起了金漓汐那双美丽修长的腿。
蓝远铮略带粗糙的手指沿着金漓汐线条优美的小腿慢慢爬行,轻轻地抚摸而上,金漓汐拼命地往后缩着身体,想挣出蓝远铮大手的桎梏,但他的手如铁箍一般,她刚爬远,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
蓝远铮用两只大掌分别握着金漓汐精致的足踝,高举至自己的唇边亲吻。
“不,不——”金漓汐羞怯地想要并拢自己的双腿,但她的腿却被蓝远铮用力叉开,架在自己的胳膊上,如此,她双腿间的隐密私/处尽现在他眼前,金漓汐羞惭欲死。
她小腿上有着濡湿的酥痒,蓝远铮正俯着头,低吻着她洁白圆润的足踝,一路往上,一直吻到她的大腿根处。金漓汐拼命踢动着双腿,想要踢开蓝远铮肆意的挑逗,她的青丝散乱,粘满了黄色的花瓣。
但蓝远铮抬眼望着她,蓦地低下头去,伏在她的下/身上,吻住了她双腿间最柔软之处!
“不!求你,求……求你……”金漓汐猛地弓起了身子,双眸含泪,她的双手揪住蓝远铮深埋在她双腿间私隐处的头颅,不让他继续。这太羞人了,羞辱的眼泪从金漓汐不停地奔涌而出,她不要,不要——她无论也想不到,蓝远铮竟然对她如此邪佞与放肆。
蓝远铮的舌头恣意在她的神秘花园处穿梭勾动,他不断挑逗着她娇嫩嫣红的花瓣,让舌尖在她敏感的柔嫩处徘徊,金漓汐痛苦地啜泣着,全身因这样的刺激不停转动,泛红。
但蓝远铮不管金漓汐的挣扎与哭泣,他的舌尖霸道地探入她紧/窒而幽深的花/径,狂野而灵活地钻探,疯狂地挑逗吸吮她,不论金漓汐如何弓起身子挣扎,都无法抵御他疯狂的入侵。
金漓汐只能在蓝远铮放肆而狂野的挑逗下,哭泣着收缩痉挛。
强忍欲望的汗水不停从蓝远铮的额上淌下,眼前的女人美得是如此让人心折,激起了他身体所有对她的热切渴望,见着金漓汐柔软的身体在他唇舌的狂野攻击下,变得绵软滋润,带着春潮般的湿意,他满意地抬起头来,用一双充满欲望的邪魅眼神望着她。
金漓汐蜷缩在地上,秀发纷乱,面色晕红,羞惭得眼角带着泪。
蓝远铮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怜惜,他俯下身,重新抱住了金漓汐,他的嘴唇轻吻着她胸前高耸的浑圆,舌尖在她的乳沟里轻轻扫过,接着含住了那粉红色的蓓蕾不住吮吸,噬咬……
“不——放了我,放,了我吧——”金漓汐仰着头,嘴里只能发出破碎的低泣声,她如一只受惊的无辜小鹿,面对猎人即将的猎取毫无抵抗能力,只能无助地任人宰割。
蓝远铮在轻怜蜜吻中,一只大手伸到金漓汐光滑的脊背后用力地将她的粉臀按向自己,扶在她纤腰上的手则向下一扯,坚忍已久的坚/挺欲望终于如愿地,一点一点,进入了她温暖的幽深花瓣之中──
金漓汐睁着流泪的眼眸望着天,天地之间,她的眼前都是一片金黄色,周围黄色的油菜花犹如一块厚厚的幕布被风刮起,在不停旋转着,向她掩蔽过来。
满眼满鼻,遮天蔽地,窒息。
情生意动·黄花海(3)
漫地恣意开放的黄花海深处,两条人影纠缠缱绻,喘息,春意正浓。
蓝远铮一寸一寸,不屈不饶,坚决挺进。
看着金漓汐私/密处那嫣红的花瓣一点一点地吞进他的坚/挺与灼热,蓝远铮沉吟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感觉着她那要将他融化的温暖与柔嫩。
金漓汐无助地仰躺在蓝远铮的身下,她微合着眼,用力咬着红唇,即使已不是初次,她仍感觉到了一种被异物入侵的尖锐疼痛。
蓝远铮觉察出了金漓汐的身体异常紧绷,她在颤抖着,而且她娇嫩的花瓣夹得他的硬挺动弹不得,卡在那里停滞不前。
向前进不得,向后退出又不舍。
蓝远铮忍得满头是汗,低下头去,轻吻着金漓汐的嘴角,他抵着她的红唇,喘息般低语,“放松些,小汐儿……”
金漓汐不答,但一行热泪却缓缓地从眼角流下。
蓝远铮吻去金漓汐眼角的泪珠,低声恳求着她:“乖,试着容纳我——”他呻吟着,额上的青筋突显,她实在太紧/窒了,他进入到一半的坚硬欲望几乎要崩溃出来。
“不会再痛的——”蓝远铮哄吻着金漓汐,一边伸手到她的胸前握住她的饱满,轻轻地揉捏,试图减轻她的剧烈疼痛。
她已经是他的人了,却还是如此紧/窒,她的温暖与柔嫩围绕包裹着他的硬挺与火热,蓝远铮一边用手抚摩着金漓汐,一边闭着眼,感受着他在她身体里那种销魂蚀骨的感觉。
欲仙欲死。
金漓汐仰躺在蓝远铮身下,她的纤纤细腰被他牢牢握住,而她修长的两条长腿也被他大大分开,盘在他健壮有力的腰间。
她的身体最私隐的地方就埋藏着这个男人最火热的坚硬,她能感觉到他滚烫的前端不停地迫开她的柔软,他的坚/挺就像一把锋利的刀破开柔嫩的奶酪般,一路挺进。
“求你——”金漓汐低声啜泣着,他的进入让她感觉到了难忍的痛楚,她摆动着身体,不适地想要挣脱,想要他退出她的身体,她的全身颤抖,满眼是泪,楚楚可怜。
“乖……小汐儿……”蓝远铮在金漓汐耳边轻唤着,轻吻着她。
他伸出舌头舔/弄着她小巧的耳垂,却见到金漓汐腰肢颤抖,全身明显战栗了一下,蓝远铮的心中一动,那双俊秀的眼眸里有着欣喜的光芒,她真是个敏感的小东西,耳垂应该是她身上最敏感的地带。
蓝远铮试探着再将舌头探进金漓汐外形精致的耳廓,不住挑动舔/弄,而后噙含住金漓汐的耳垂,轻轻噬咬,果然见金漓汐全身颤抖,僵直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她面色绯红,偏着头,想逃开蓝远铮肆虐的湿滑舌头,但蓝远铮如何肯放?!
蓝远铮伸出手一手托住金漓汐的后脑,固定住她的头部,不住吮吻着她的耳垂,脖颈,一手则掩覆上她饱满的乳房。
他的手不停揉捏着她光润的胸脯,滚烫的掌心托着她如雪梨的酥胸,缓慢揉捏,还用曲起的大拇指头捻动着她粉红的蓓蕾,感受着她的小蓓蕾在他大手的爱抚下逐渐硬起来。
“别……不……别……”金漓汐在黄花毯上转动着娇躯,但她急促的低语,却只成了破碎的啜泣与呻吟。
她再也挣不脱了。
就在金漓汐拼命扭动着身体,僵硬的身体开始软化的那一瞬间,蓝远铮的胀大坚硬已经猛地挺进她的身体深处,尽根没入!
“啊——”金漓汐低叫了一声,她的身体一僵,睁着受惊吓的如水眼眸,看着蓝远铮,拼命想挣开他的桎梏,他全身都压在她身上,沉重得根本就推不开。
“不——出,出去——”金漓汐用双手撑在蓝远铮的胸膛上,想叫他与她分开,但蓝远铮用大手揽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挺动下/身已经开始缓缓抽/插起来。
她软滑得不可思议,他在她身体深处,他下身的欲望如啜饮着香醇的温暖花蜜,在不由自主地抽拉,贪婪地汲取带动,慢慢引出了她神秘花园里湿滑的蜜液。
蓝远铮舒服惬意地不住呻吟,那张俊脸因为欲望而涨得通红。
尽管火热的情/欲让他神智渐失,但蓝远铮还是顾虑到了金漓汐是初承春泽,她娇嫩的身体抵挡不住他太狂野的肆虐。
因此他还是强忍着想奋勇驰骋的冲动,他撑起下身,挺动着精壮的腰臀,一深一浅,富有规律地在她紧致的甬道里缓缓律/动着。
他和她贴合得紧密无缝。
蓝远铮俯瞰在金漓汐的上方,看着她柔发散乱,脸颊酡红,光/裸的身体仰躺在如毯黄花上,显得那么晶莹剔透。
嫩绿的油菜花枝杆饱含着浆汁,被压折后渗出了淡绿的汁液,带着淡淡的植物清香。在蓝远铮的眼里,金漓汐如同一颗也灌满了甜美浆汁的浆果,正等待着他去采撷与品尝。
他怎么也爱不够她。
随着蓝远铮的撞击耸动,带动着金漓汐纤柔腰肢的娇颤,她那对饱满高耸的乳/房也跟着晃动,洁白浑圆的山丘上,粉红小巧的蓓蕾如同雪地上的红梅,嵌在如玉的胸脯上,晃动出最动人最魅惑风姿,诱发他狂野与激狂的掠夺。
“不,不……”金漓汐无力地喘息,但她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成了破碎的低吟声。
醉酒那晚和蓝远铮在一起的画面金漓汐已没什么印象了,眼下蓝远铮对她所进行的亲密行为让她又羞又惊又怕,她只能以纤纤玉手紧抵着蓝远铮的厚实胸膛,努力推拒着他在她身体最深处的不断膨胀的欲望。
蓝远铮坚/挺的欲望如一把烧红的烙铁,从金漓汐最不设防最脆弱的地方一直烙到了她身体最深处,让她颤栗,喘息。
金漓汐的双手被蓝远铮一把拉起,攀住他宽阔的肩背上,她的纤纤玉手触碰到他肩头那条凹凸不平的伤疤上,她的手一缩,蓝远铮握住了她发颤的小手,低头贴住她的红唇,低声道:“小汐儿……让我好好要你……”
金漓汐转动着头,避开蓝远铮灼热的呼吸,她颤声求他道,“蓝…远铮…求你…求你…放…过我……”
“到了这个时候,你竟还想着离开我?”蓝远铮俊脸一沉,他捏起了金漓汐的下巴,声音恼怒中带着沙哑,道:“你还是忘记不了那该死的苏倦言么?!”
“你休想再和他在一起,这辈子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永远都只能有我这个男人!”蓝远铮蹙起剑眉,惩罚性地猛然加快了他冲刺撞击的速度。
承受着蓝远铮如暴风骤雨的肆虐与撞击,金漓汐的娇躯不断在蓝远铮身下转动,她修长的双腿被发了怒的蓝远铮用力握住,大大叉开,毫无遮蔽地迎接着他不餍足的索取与冲刺。
“不……不……”金漓汐在蓝远铮邪佞与狂野的撞击下羞泣得语不成声。
蓝远铮跪在金漓汐的双腿间,捧着她的粉臀,将她用力拉向自己。
蓝远铮的小腹用力挺动,在金漓汐幽深的花/径里越来越凶猛地撞击着,他对准她私/处最深处最娇嫩的那个神秘所在,连续不断地用力撞击,狂野邪佞得让金漓汐呜咽着,娇喘连连。
空旷的黄花海中除了风风,便只剩下男人的粗喘与女人低泣般的呜咽声……
金漓汐紧/窒的幽深甬道与蓝远铮滚烫的坚硬剧烈地摩擦着,产生出一浪接着一浪强烈的快感,蓝远铮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全世间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他体内在猛烈冲击的狂野,他只愿这样一直在金漓汐身体里融化,融化……
金漓汐微启着红唇,她在蓝远铮狂野而激烈的进攻下,神志开始模糊,她的力气已经让他抽尽,只能由着蓝远铮将她疲软的双腿挂在他强壮的双臂上,她像快溺水似地攀附着他,她的纤纤玉指紧紧陷入他的肩胛,全身娇软。
蓝远铮俯身吻住了金漓汐银牙紧咬的红唇,不让她伤害她自己,他喘息着,粗嘎道:“别强忍着,发出声来——”
但面色绯红的金漓汐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唇,就是不肯发出那种让人脸红的妩媚呻吟声。
蓝远铮见状,一边跨骑在金漓汐的胴体上纵横驰骋,一边将灵活的唇舌转向金漓汐的玉颈。
蓝远铮加了力道吮吸着金漓汐的耳垂,亲吻着她的精致锁骨,他的一只手移到金漓汐的胸前,揉捏着她的浑圆;另一只手则悄然滑到她和他交合处,摸索到了她隐藏在花丛中的花珠儿,曲起手指,猛地用力一弹!
毫无防备的金漓汐被蓝远铮肆意的多管齐下,她的娇躯蓦地一震,整个人犹如被抛上了高高的天际,在全身激颤的眩晕中,她忍不住尖叫出声,雪白娇躯晕染上了娇媚的粉红,如花瓣的私/密处重重地收缩痉挛着。
但蓝远铮依旧不肯放过金漓汐,他咬牙忍住自己也要崩溃发泄出来的欲望,握住她的纤腰,依旧猛力地挺动着他不知疲倦的欲望向金漓汐重重进攻,他让她冲上了一波又一波的欲望颠峰,接二连三感觉到那种死去活来的快感,就是不肯让娇弱的她有任何喘息松懈的机会。
金漓汐终于发出了如哭泣般的呻吟声,“啊……求……求你……不要……不要了……”
“叫我铮!叫我——”蓝远铮那张俊脸通红,汗水不停从他额头上渗出,他命令着金漓汐,故意又用自己的烙铁用力——有可能是苗王去擒拿的逃犯——金家小姐?”
“不能吧,金布政使司已经死了,金家小姐估计也早被咱们苗王给杀了……怎可能是她?!”
……
这些私语不仅金漓汐听在耳里,蓝远铮也听见了,他骑在马上,微微蹙起剑眉,收敛起了俊脸上的笑意,一双冷冽的眼扫过正在小声议论的一小撮人群。眼神冷淡却锐利。
那小撮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不敢再出声。
蓝远铮不再说话,只是拥紧了怀抱中的金漓汐,他知道在路上一直昏睡的金漓汐已经醒了,只是她还在装睡而已。他也不去揭穿她,只是享受在她窝在他怀抱中的温玉暖香。
远远地,已可以见到巍峨庄严的苗王寨的影子。
整个寨子依山就势,掩蔽在古树与翠竹中间,只见雨霭中的瓦了句:“我,我情愿做牛做马来赎清我父亲的罪孽——”
“好,真好——”蓝远铮怒极反笑,他用手捏起金漓汐的下巴,让她好好看着他,“你不后悔么?真的要到苗王寨里去当一个人人仇视你的逃犯奴隶么?!”
苗王寨中的苗民深恨金布政使司,大多和金锦有过血海深仇。金漓汐既是金锦的女儿,父债女还,自然也是要遭到苗民的敌视的!
他有心要让她在他身边,但她的心里依然装着那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无视他对她的仁慈!
也罢,随她去吧!蓝远铮冷笑一声,放开了手,将金漓汐从马鞍上放了下去,他高高在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道:“既然你喜欢当奴隶,那我就满足你这个要求!走!奴隶只能跟在主人后面,你就在我马后慢慢进苗王寨吧!”
说着,愤怒地一勒马缰,夹了夹马腹,白马便顺着青石板道一路小跑起来。
蓝远铮在马上回过头来,望着站在山路中央的金漓汐,故意忽视她瘦弱纤细的可怜身影,他咬牙喝道:“跑起来!若是你跟不上我的脚步,我会让施梓杀了上官璞!再去天地间搜个遍,将你妹妹逮到,一并给灭了!”
金漓汐低垂着头,依旧不吭声,只是将自己的裙裾提起来,快步地跟在白马后面,蓝远铮骑马在前头弛行,而她则在凹凸不平的青石路上快步奔跑。
蓝远铮和马的速度越来越快,强忍着四肢酸痛无力的金漓汐咬着唇,喘着气,一路紧跟。
但她本就柔弱,再加上这一路风餐露宿,金漓汐早就已经体力透支。
眼看蓝远铮和马成了远处的一个小黑点,就要跟不上他了,金漓汐紧跑两步,却被脚下的碎石绊了一跤,她踉跄着,终于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青石板上的冷意透过单薄的衣裳袭上金漓汐的肌肤,她云髻散乱,面色煞白,握着自己的胸口,弯着身子,趴跪在山路上,喘得犹如风烛残年的老黄牛。
天开始要黑了,暮色一点点地从远处蔓延过来,无边的孤寂与凄冷将金漓汐团团围住。
四周,没有人了,孤单如水。
情牵魂绕·重逢故人
金漓汐面色苍白,喘息着无力地坐在了青石板路上。
蓝远铮骑着马已经走远了,看来她要自己走到苗王寨了。
金漓汐抬眼望着四周,青石板路的两边是密不透光的竹林,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萧瑟的寒风吹在身上,有着刺骨的冰冷。
金漓汐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来,拖着酸痛沉重的身体,一步一顿,步履蹒跚向前而行。
前路茫茫,她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只能怀着一颗落寞与忐忑的心,揣揣而疲惫地继续往前行走。
她纤细的身影,倒映在凄清的青石板路上,显得孤单而寂寥。
前方却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人骑着马迎着金漓汐疾驰而来,到了她面前,那人勒住了马,端坐在马鞍上,一言不发,只是蹙眉看着金漓汐。
半晌,他从马上俯下身来,伸出一只手来,道:“上马!”
但金漓汐连头不抬一下,她无视马上那人伸过来的手,即使疲倦到极点,走路不稳,但她依旧挺直着腰杆,目不斜视,从他的马前走过。
马上那人伸回手,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怒色,他拽紧了马缰绳,骏马小跑了几步,挡住了金漓汐的去路。
“你究竟上不上马?!”蓝远铮皱起好看的剑眉,冷冽地问着金漓汐。
他不是走远了么,却为何还回过头来找她?怕她走丢了么,还是怕她乘机逃跑?
不过就算金漓汐想跑,估计也是跑不出去的。
金漓汐已经将四周打量了遍,已看出苗王寨这条青石大道蕴涵着奇妙之道。
青石大道上有好几处看似尽头是真正的大道延伸处,但这些尽头的假象,都是大道两旁的高高石墙和九十度转角造成的。
这条青石大道转了好几处直角,如果不是金漓汐仔细观察清楚了,而不敢贸然逃跑,那么她即使不迷路,也要走入看似大路其实是死角小巷的岔路去。陷在其中,再也出不来。
一入苗王寨领地,便是进了迷宫,插翅难逃。
金漓汐站住了脚步,半晌,开口道:“漓汐只是苗王的奴隶,不敢越了规矩,还是跟在苗王的马后吧——”
“你!——”蓝远铮一时语塞,该死的金漓汐竟敢用他说过的话来堵他,“你不上马,就你这么磨蹭,何时才能走到苗寨?!快上马!我没有闲功夫等你!”
“那就请苗王先行一步,漓汐迟些就到——”金漓汐费力地说着话,不顾快要虚脱的疲惫,加快了脚步,想绕过马,走到前面去,但青石板因为下过雨还湿滑得很,金漓汐匆忙中在躲闪蓝远铮的大手之时,脚下突地一滑,控制不住平衡,整个人趔趄着便向地上栽去!
眼看金漓汐就要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马鞍上立刻飞下一条矫健的身影,赶在她那张美丽的脸与青石板做亲密接触的那一刻,及时接住了她!
“金漓汐,你就是不让我省心是么?!”蓝远铮咬牙,抱起花容失色的金漓汐,恨声道。
金漓汐被蓝远铮抱起,她平缓了一下自己方才惊慌失措的情绪,本想用双臂推开紧揽着她的蓝远铮,但看着蓝远铮阴沉而恼怒的俊脸,识趣地安静了下来。
她犯不上一而再地惹怒他。
“你这么倔强的性子,简直拗傲到骨子里了,将来还不知道要给我惹多少麻烦!”蓝远铮抱着金漓汐,感受着她芳香的气息,突然愤愤不平道。
情绪低落的金漓汐突闻蓝远铮的话,抬眼看了他一眼,蓝远铮的话是那么熟悉,想当初母亲还在世的时候,经常对她说的也是这句话。
母亲总是看着金漓汐低眉敛眼的乖巧模样,叹息道:“漓汐儿,你要真像你的模样那么柔顺为娘就放心了,可是你呀,外表柔顺,其实却是个倔强到骨头里的孩子,你这个性子,将来会吃大亏的——”
金漓汐偷眼望了望蓝远铮,只见他轮廓俊美的侧脸上是一副孩子气般的懊恼,不知为何,她只觉得此刻的蓝远铮却带给她一种难得的熟悉感与亲近感,让她那颗冷若冰霜的心有了点回暖的萌动。
金漓汐觉察到自己竟然对霸道专制的蓝远铮产生了一种温情,她的心突突跳了跳,她拼了力将他推离开她一点,偏过头,不去看蓝远铮那张魅惑的俊脸。
蓝远铮见金漓汐依旧抗拒他的怀抱,他眉头一拧,正要发怒,但看着金漓汐在夜风中单薄瘦弱的身体,他的怒气便延缓了下来。
他不再说话,只是抱起金漓汐翻身上马,他将她按在自己的怀抱里,为她披上了他的外袍,然后一勒缰绳,骏马立刻在幽长的青石板上驰骋起来。
“我们要到家了——”蓝远铮低头对怀中安静下来的金漓汐轻声说道。
金漓汐从蓝远铮的胸怀里抬起如水的眼眸,暮色中,两人对视,从对方在夜色更显明亮的眼眸里看见了彼此小小的影子,相望的目光犹如长出了丝蔓,缠绕良久……
金漓汐首先回过神来,她垂下了头,一抹红晕从她如玉般的粉颊升起,她庆幸天色已晚,蓝远铮看不见她的羞窘。
蓝远铮调转开视线,面色还算平静地眺望着远方,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他的心也跳得飞快,而他的俊脸,也有点发红。
……
苗王寨外,早已经是灯火通明。
寨中的苗民点着火把,苗家姑娘们穿着美丽的对襟上衣和百褶裙,头上和胸前缀满银饰,神情振奋;苗族小伙子则手持长短不一的芦笙,还有伴奏乐器芒筒,正翘首以盼苗王的归来。
“苗王回寨了,苗王回寨了!”早有报信的一路飞奔到寨门前,禀告等候已久的苗寨元老级人物,德高望重的祭司祝酒。
“真的回来了?!”祝酒面露喜悦之色,他的手一挥,顿时,芒筒向天吹响,芦笙曲随之奏起,姑娘们随之舞动,唱起了苗家歌谣,激动地欢迎苗王蓝远铮的顺利归来。
一骑飞弛而至,在苗寨门前停下,蓝远铮从马上翻身而下,顺便将金漓汐从马上带下。
祝酒迎上前来,他个子瘦小,却有一头长长的乌发,也不像其他的苗族男人那般用头帕盘在头上,而是自然披散着,他身穿黑色对襟长衣,颇有几分神秘。
不过他眉目和蔼可亲,言语热情。
“苗王,你可回来了!路上可顺利?”祝酒笑呵呵地问着蓝远铮。
蓝远铮颔首,也微笑道:“长老辛苦了,我不在寨子里,多亏长老替我主持事务——”
祝酒捋须笑道:“苗王还对老夫客气,闻说苗王派出的两队马帮此时已经运载货物进藏了,苗王重走茶马古道的心愿达成,老夫也是心情大悦啊!”
蓝远铮朝祝酒拱手,道:“此事能成还要多谢长老临行之前的祈福,所以事情才能如此顺利。”
“顺利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祝酒高兴得眉开眼笑。
蓝远铮也微笑,他和祝酒情同父子,他能收复失地,报仇雪恨,离不开祝酒的大力帮助与鼓励。
蓝远铮环顾四周,含笑朝着他的子民们挥手示意,苗民们热烈响应,一时间场面热闹,满场洋溢着温暖与快乐。
“咦?这位姑娘是——?”祝酒转过眼,望见了站在马后的金漓汐。
蓝远铮回过头来,望着低头不言的金漓汐,俊脸上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他转过脸,对祝酒道:“她?她是——金锦的大女儿金漓汐。”
蓝远铮的话虽不大声,但也足以使周围的人都听到了。顿时,喧哗的场面静止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望向金漓汐。
静止了半晌,突然有人大声喊道:“既然是金府中的漏网之鱼,就应该将她拿下,就地正法!”
说话的人是一个三十开外的红脸苗家汉子,他一双铜铃的大眼瞪着金漓汐,充满了愤恨之意。
在场有人附和,道:“是啊,请苗王为我们这些与金锦有血海深仇的苗人作主!”也有人难掩内心的愤怒与鄙视,举起手中的火把,道:“苗王,请将此奸贼之女拿下!”
蓝远铮隔着人群望着低垂着螓首,静静立着的金漓汐,他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得寨门外传来了一个充满惊喜的娇柔之声,“哥哥!你回来了!”
蓝远铮回过头,一张刚毅的俊脸顿然柔和了起来,“是鄢澜啊,是我,是我回来了——”
一个纤细灵巧的身影飞扑而来,扑到了蓝远铮的身边,娇笑道:“哥哥,你可回来了,想得鄢澜好苦啊!鄢澜因为身子不适,所以错过了第一个欢迎哥哥回来的好时机,该打!”
“身子不适?可有请大夫来看?!”蓝远铮闻言,立刻转脸问着鄢澜,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看了,没有多大碍,只是说鄢澜身子弱,需要多休养——”鄢澜低声说着,倚靠在蓝远铮的身边撒娇,而蓝远铮的脸上浮现着对她的宠溺。
“鄢澜?!”金漓汐闻声抬起眼来,这个名字怎么和她以前在金府的婢女鄢澜同名?不过她所认识的鄢澜原先是因父亲欠下一笔赌债,而将其卖入金府的小丫头。
不过鄢澜早在几年前自说是家中出事,特意软磨硬缠着心肠软的金漓汐,恳请让她出金府。
金漓汐见鄢澜哭得那般凄惨,便一文不取,让她自行拿了卖身契出了金府,临走时,金漓汐还赠予鄢澜一些衣物与银两,让她离开金府也能过上温饱的日子。
如今的这个鄢澜满头珠翠,锦衣贵气,金漓汐望着那个笑得如春花灿烂的美少女,不敢相信她看到的便是以前那个瘦小苍白不起眼的小丫鬟鄢澜。
但熟悉的眉眼与声音,却告诉金漓汐,眼前的这个少女便是她所认识的鄢澜。
似乎感觉到了金漓汐注视的目光,鄢澜一双美目转向了这边的金漓汐,当鄢澜看见正定定看着她的金漓汐,她的眼神一凛,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但片刻的慌乱后,鄢澜又恢复了平静。
鄢澜靠在蓝远铮的手臂边,偏着头问着蓝远铮,“哥哥,你带俘虏回来了么?”
蓝远铮颔首,道:“这个俘虏你也认识,是金漓汐——”
“是么?!”鄢澜顿然睁大了眼眸,望向金漓汐,道:“哥哥,你真的把以前害你受伤的罪魁祸首抓住了?!”
蓝远铮沉默不语。
“罪魁祸首?!”祝酒倒是比较好奇,“苗王以前受过伤?”
“是呀,祝酒长老,您有所不知,哥哥身上的那道伤疤便是这位金大小姐趁他神智混沌不清的时候派人砍伤的——她说,最讨厌像哥哥这样的苗族蛮夷在她面前出现,会玷污了她们金府——”鄢澜转头对着祝酒说道,但却提高了声调,让在场的苗民都听到。
趁蓝远铮神志混沌不清的时候派人砍伤的?金漓汐凝视着远处巧笑嫣然的鄢澜,心中一片疑问,自己何时指使过下人这么做了?!
那年,是金漓汐救起了奄奄一息的蓝远铮,而后叫鄢澜悄悄将蓝远铮送出金府,放了他一条生路。如今鄢澜却是非颠倒,指白为黑,她为何要这么做?!
借着满天的火光,金漓汐看见了鄢澜靠在蓝远铮身边,亲热地叫他哥哥,心中顿然了悟,原来当年鄢澜说家中出事要离开金府,原来是投奔蓝远铮来的。
金漓汐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浑身冰凉,犹如坠入了寒窖。
但还未等金漓汐出言为自己辩解,早有苗民怒火中烧,叫喊道:“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又是奸臣之女,还留她作甚?!咱们架起火堆,现在就将她投到火里,为苗王报仇吧!”
这个苗民的话一出口,立刻得到了众多苗民的积极响应,他们从各处抱来了柴草,堆成一堆,然后将手中的火把往里一丢,顿时火堆被点燃,冲起了火光,映红了天际。
有两个情绪激动的苗民挽起袖子,杀气腾腾地朝着金漓汐奔来,准备就要抓住她,将她投入火堆中!
金漓汐没有抗拒,她顺从地被两个苗民抓住了胳膊,在被扭送向火堆前之时,她望了一眼人群那边的蓝远铮,他站着,一张俊脸阴沉,脸上的神色捉摸不定。
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他对她的愤恨,而他从她平静的脸上,觉察到了她想速死的从容。
火势越来越大,离火堆越来越近,金漓汐已经感觉到了火焰的热浪扑面而来,热浪烤灼着她的肌肤,这堆温暖的火,就是她最后的归宿么?!
金漓汐闭上了眼,嘴角勾起了一丝清冷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