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恨海·嫉妒
床榻随着床上两人的动作与节奏而剧烈晃动,发出令旁人脸红的声响。
帐篷里充溢着粗喘的呻吟与暧昧氤氲的味道。
床上的女人在悬空与眩晕的高/潮余韵中几近昏厥,但她依然如同一条湿滑的春藤紧紧缠着床榻上的男人,贪心而眷恋地不肯松开。
男人冷眼看着在他身下迷醉迎合的娇软女体,心头却没来由地一阵空虚。
他停下了迅猛的动作,一双俊秀的眼却紧紧盯着一旁低垂的帐帷,似乎想一直看出帐幕外。
但风不动,影也不动。
他直起身,俊颜闪过一丝迷惘,随即便是恼怒与暴躁,他朝着帐帷外低沉一声喝道:“茶!”
帐帷外先是一阵静寂,随后,便听得杯盅碰撞的细微响声,一条朦胧的纤细人影映现在帐帷上,随着莲步而晃动,看不分明。
纤细单薄的人影在床榻前默立了片刻,接着帐帷被轻轻掀开了一角,一只纤纤玉手从帐帷外小心翼翼地伸了进来,手上端着一个红木托盘,上面有一杯清茶。
他紧盯着那只如春葱的玉手,也不去接那杯清茶。
玉手的主人在帐帷外等待了半晌,也不见帐帷内的人来接,她的手不禁微微颤动。
她手中的杯盅开始杯盘打架,发出“磕磕”碰撞声,杯中的茶也差点倒翻,溅了些许茶液出来。
“这是什么下人呀——笨手笨脚的——”,只听得帐帷内传来一声慵懒的娇吟声,“爷——还是让奴家服侍你喝茶吧——”话语间,帐帷外的玉手上一轻,茶杯已被人端走。
帐帷外的纤细人影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收起红木托盘,轻手轻脚正想离开,却被帐帷内的男人喝住,“站住!”
那纤细人影站住了。
“茶是冷的,换一盏——”帐帷内递出茶盅来,纤细人影慌忙接了,正待要拿去重新沏茶时,但那男人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纤细人影手一抖,茶杯从二人的手中滑落下来,掉在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碎了。
“金璃汐!你是故意的么?!——”帐帷帘一掀,探出了蓝远铮结实健壮的赤/裸上身,依稀还可看见他身边女人光裸的一双美腿。
那女人也娇柔地惊叫了一声,然后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呀,吓坏奴家了!”
金璃汐涨红了脸,慌忙低着头,不敢再看。
蓝远铮冷冷地看着金璃汐,既不松手,也不说话。
金璃汐犹如锋芒在背,她的耳根已经全红透了,好象做了什么亏心事被人逮住了一样。
其实该在床榻上颠龙倒凤的那二位脸红。
他们竟然,竟然那么大胆,那么放肆,完全不顾屋里还有人,就,就这样——这样——!!!
虽然她金璃汐现在已经不算个人了,只是一件物品,或者是一匹供人使唤的骡马。
但她还是有羞耻心的,尤其是她从小就养在深闺中,受着严厉戒律的家教。
他是故意的么?想这样让她难堪么?!金璃汐羞怯得几乎抬不起头来。
她的眼里已经浮现了薄薄的泪光,却悄然握紧了另一只纤手,不肯让人发现她的无助。
她羞愤地咬着下唇,暗中用力想将自己的手从蓝远铮的手里抽出,但他看似轻松地握着,其实也使上了力,他岂容她挣脱?!
蓝远铮的眼眸在金璃汐脸上逡巡,想从她脸上找出点情绪波动的异样来,但金璃汐的俏脸上除了一抹羞红,他就再没有看到别的任何表情。
她强自镇定的脸上如死水微澜,没有他想要看到的表情。
蓝远铮俊脸一沉,他松开金璃汐的纤手,冷冷道:“滚!”
床榻上的女人也娇声道:“是啊,快走开些,这么笨的!”
金璃汐涨红了脸,转身想走,却听到蓝远铮对着床榻上的女人道:“我说,滚!”
那女人望着蓝远铮,妖媚的眼眸里有一阵愕然,“爷,爷你叫我滚?”
“是,赶紧离开这里!”蓝远铮说着话,将床榻上散落着的衣裳捡起,抛在她身上,道:“去找我的护卫要银子,赶紧从这里离开!”
他的脸色阴沉,俊脸冷寒,让那女人不敢多说,连忙穿上衣裳从床榻爬下。
苗王果然是喜怒无常,不过能得到他的宠幸,她已经可以回去睥睨同为歌舞伎的姐妹们了!
他是那么英俊,那么强壮!
不过她却不敢对他痴心妄想,虽然她也是普洱城里数一数二的红牌。
秦大人交代过她,要她好好侍奉眼前这个男人,但她却从蓝远铮身上得到了她从来未享受过的快感与迷醉。
她用恋恋不舍的眼神看了看蓝远铮,用手挽着散乱的发髻,提着精美的绣花鞋准备出房去。
客人不喜欢她,她是不能强求的。
路过金璃汐身边的时候,她多看了金璃汐几眼,苗军营地里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小男孩?!尤其是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要是个女人,该有多少人跌在那眼波里溺死呀!
她斜睨了一眼金璃汐,朝金璃汐抛了个媚眼,便悄然退了去。
她掠过金璃汐的身边时,随风送来性感而又暧昧的一股香气,在屋里挥散不去。
金璃汐也悄然地往旁边挪了挪步子,她想逃离开这里,这个屋子里到处都充满了男欢女爱的气息,让她面红耳赤,一刻都待不下去。
但蓝远铮转过头来,盯着她。
金璃汐站住了脚,慌忙对蓝远铮说道:“爷,我,我给你换杯茶来。”说着,弯下腰想捡起地上的碎瓷片,将屋子收拾干净。
但金璃汐刚弯下腰来,却被人从腰后抱住!
蓝远铮用他健壮的胳膊轻松一搂抱,便将金璃汐抱上了床榻!
金璃汐大惊,拼命挣扎,但蓝远铮赤/裸的强大身体已经压了下来。
“不要!快放开我!”金璃汐手脚并用,全力挣扎着,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哭腔。
他太龌龊了,他刚和别的女人在这上面打滚过,现在却又要让她躺在他身下,满足他的兽欲!
他好脏,他所碰过她的地方也好脏!
金璃汐推搡着蓝远铮沉重的身体,忍不住内心的愤懑与厌恶,她再也顾不得许多了,挣脱出一只手,猛地给了蓝远铮一个响亮的耳光!
空气顿然凝滞,蓝远铮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望着身下的金璃汐。
金璃汐用手捂着嘴,她推开还在错愕中的蓝远铮,伏在床榻边呕吐。
她根本没有吃上晚膳,因此在干呕着。
半晌,蓝远铮才反应了过来,他猛地拽起金璃汐的肩膊,吐得眼泪汪汪的金璃汐被迫看向他那张愤怒得通红的俊颜。
“你敢打我?!”蓝远铮一手架起虚软的金璃汐,一手捏住她的下巴,怒声问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
“你,你太龌龊,太肮脏了!”金璃汐摇动着脑袋,想摆脱蓝远铮手掌的桎梏,“你——你让我恶心!”
“恶心?!”蓝远铮怒极反笑,“我怎么让你恶心了?难道我碰你会让你恶心么?!”
“是!我看见你就恶心!你不是人,不是个真正的男人!”金璃汐挣扎着骂道,她的心里浮现出了苏倦言的影子,“只有倦言哥哥,我的倦言哥哥他才是个真正的男人,他是个好人,你根本不配和他比!”
处于极度悲哀与羞辱中的金璃汐忘记了一切,此刻的她,只求蓝远铮一掌下来,打死她,她就可以不用再受着人世间的痛苦与屈辱了。
“苏倦言!”蓝远铮面色铁青,“你把我和他放在一起比?!”
他的心里陡然升起酸涩的滋味,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嫉妒的感觉。
“你不配!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你是个禽兽!”金璃汐将自己心中压抑已久的愤怒与屈辱都发泄了出来,也罢,反正她今日难逃一死,那就让她骂个痛快吧。
“我是禽兽?!”幽暗的光线下,蓝远铮英俊的脸忽明忽暗,更加阴沉如冰。
“是,你根本就不是人!”金璃汐含着泪,哽咽着喊道。她恨他!
“好,那我今日就让你看看禽兽是什么样的!”蓝远铮愤怒得眼都红了,他伏下身子,用力压在了金璃汐的身上,咬着牙,探手到她的腰间,用力一撕,便将金璃汐的腰带扯断了!
“不,你这个恶棍!”金璃汐拼命在蓝远铮的身下挣扎,她不住踢他,抓住他的手狠命咬他的胳膊,在他的手上咬下了深深的牙印,渗出了血!
但蓝远铮却充耳不理金璃汐的反抗,他三下五除二,便撕扯开了她的长裤,一手在她单薄而又柔软的丝绸亵裤外用力地摸索与抚弄!
尽管金璃汐穿的是粗糙的苗家男人服饰,但她内里却依旧穿着她当大小姐时的精致亵衣裤,那是上官璞从在随身的包袱里给金璃汐留着的。
眼下,蓝远铮修长粗糙的手指在这片光滑柔软的丝缎上肆意地游走,他手指上的茧子在绸布上摩擦过,带着沙沙的涩感。
她的亵裤很光滑,她的肌肤,更加滑不留手。
蓝远铮喘息着,欲望伴随着怒火更加高涨。
今天,他决计是不会再放开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了!
她深深蔑视与打击了他苗王的自尊,他要讨回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不要——你滚开——”金璃汐挣扎着,头帕松散开,她一头长长的青丝流泻开来,洒在枕头上,她苍白着脸,眼眸里含着羞辱与恐慌的泪,她曲起腿,想用以前的办法攻击蓝远铮。
但蓝远铮早有准备,当金璃汐的腿踢来时,他的身形一转,便轻松地避开了金璃汐笨拙的攻击。
金璃汐反抗不成,却反被蓝远铮压得死死的。
她仰躺在一片狼籍的床榻上,边挣扎边捂着嘴想呕出来。
蓝远铮见状更加恼羞成怒,他的手握成拳头,用力捏紧!
他的骨关节咯咯作响,但,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
蓝远铮粗重地呼吸着,强迫自己将愤怒压抑下,他微微闭了眼,长长吁口气。
半晌,稍微控制住了自己的蓝远铮俯下身去,将金璃汐抱起,自己则抱着她坐在床榻边的宽椅上,让她斜靠在他的怀抱中。
离开了令她嫌恶的床榻,金璃汐无力地伏在蓝远铮宽阔的肩膀上,她的纤手握成拳头死命捶打着他结实如花岗岩的肌肉。
她的手都打痛了,而蓝远铮却与没事人一样。
金璃汐气馁地垂下手,她的脸无力地滑贴在蓝远铮的胸膛,一股无言的伤痛与委屈袭来,让金璃汐忍不住痛哭失声。
“我恨你,蓝远铮,我恨你!”金璃汐哭泣着,一转头,用力咬上了蓝远铮的肩膀!
她的内心里充满了痛楚与羞愤!
……
情天恨海·追忆
她咬得狠,他则无言承受。
蓝远铮抱着金璃汐,感受着她在他怀抱中哭泣时单薄身体的颤抖,他仰靠在椅背上,强忍着下/身的紧绷与搏动,他微微闭上了眼,心里不知该拿这个女人如何是好。
他也恨她!
恨她的父亲洗劫了苗人一族,让他们家破人亡,离乡背井。
而他也痛失双亲,从小便成了孤儿。
他本想抓到她之后便毫不留情地将她毁灭掉的,但却迟迟下不去手。
蓝远铮在椅背上微微睁开眼,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八年前,当他还是十二、三岁少年时,他所见到的那美丽倩影。
那时的她,年纪尚小。
她正拈朵洁白的山茶花在凉亭里独自沉思,微笑。
红粉凝脂碧玉丛,淡妆浅笑对东风。
她明艳照人,巧笑嫣然,让少年时的他一瞥之下,心为之一动。
心,从来没有过的紧张与砰然,他脸红了。
可那时的她是高贵的金布政使司的大小姐,而他,却是从尊贵地位跌入最底层的落魄苗王之子!
当她锦衣玉食,养尊处优之时,他却在出卖苦力,忍受别人白眼,遭人毒打,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肮脏而落魄的他一眼。
他在心里发誓,有遭一日,他要剿除金布政使司府,他要让这个美丽高贵如同仙女一般的女孩匍匐在他的脚下,全身心让他拥有!他要把他失去的一切都重新夺回来!
如今他做到了,也如愿将她擒获,把她变成了他的禁脔。
但他却得不到她真心的顺服!
现在的她依旧看不起他,在她心里,他依然是那个卑贱低下的苗夷藩王!
她骂他“肮脏龌龊”,让他怒不可遏。
他不过就是要了一个女人,而金璃汐她,有什么了不起?!
充其量她和那个女人一样,都是他的暖床工具,她有什么权力来指责他,鄙视他?!
她的挣扎与反抗,让他忍不住将老帐新帐干脆一起算了!
可他,却还是!!——下不了狠心将她彻底揉碎毁灭!!
蓝远铮暗暗咬了牙,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掌抚上了金璃汐哭泣着的颤抖的脊背。
却在此时,他清晰地听见金璃汐在低喃着:“倦言哥哥,倦言——”一行热泪从金璃汐的眼眸里落下。
蓝远铮的身子一僵,他如鹰隼般眼直盯着金璃汐,缓缓地道:“你在叫谁的名字?”
金璃汐不去理会蓝远铮,只是哽咽着拉扯着凌乱而破碎的衣裳,想从蓝远铮的膝盖爬下。
他紧贴着她,他身体的热度烫得她坐立不安,她潜意识里知道她不能这样和他相处太久。
他是只野兽,随时都可能将她整个囫囵吞下去!
但她的身体却被蓝远铮牢牢抱住,他抬起她的下巴,重又问了一遍,“你——方才叫的是谁的名字,你——心里到底想的是谁?!”
金璃汐被蓝远铮抱住,他火热的身躯炙烤着她的身体,她又羞又恨道:“我心里念着谁,想着谁,不需要苗王你来关心!”
金璃汐的话骤然点燃了蓝远铮的妒火,他盯着她,凌厉的眼神几要将她吞噬,“不许你想其他的男人!也不许你在我面前念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金璃汐凄楚地嘲讽道,“苗王,你能控制得了我的人,但你由得了我的心么?!”
“为何不能?!”蓝远铮俊脸一寒,“我说过,你必须永远匍匐在我脚边,你既是我的奴隶,就必须从身到心都顺从于我!”
“你休想!”金璃汐含着泪看着蓝远铮,眼里有着坚决与仇视,“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我心所属之人,即使你用尽手段我也不会改变我的心意!”
蓝远铮的脸变得异常阴冷,他盯着金璃汐,缓缓道:“你再说一遍!”
“我永远也不会改变我的——”金璃汐的话还未落,她的下颚已然被蓝远铮狠狠捏住,他用力得几乎要将她的下巴捏碎!
“我最恨女人对我不忠实!你不该惹怒我,你只是我的奴隶而已,却竟敢如此藐视你的主人!”蓝远铮一字字缓慢地说着,“或许,我该用对待俘虏的手段来对你,免得你忘了你现在是何种的身份,被沦为何种境地!”
说着,蓝远铮用手猛地托住金璃汐的后脑,凑上脸去,开始粗暴而激烈地吻她!
“唔——”金璃汐只觉得头皮发麻,她的秀发被蓝远铮揪紧得发痛。而他恼怒而粗鲁的吻落了下来,落在她的脸上,唇上,颈项,顺沿着她的胸口一路往下去…..
与先前几次他对她狂野中带着迟疑不同,此刻的蓝远铮又恢复到了当初逮到金璃汐时的粗鲁与强横。
他激狂与粗野的肆虐让金璃汐连挣扎与呼救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他一把抱起,一路走到帐篷中央的长案边。
蓝远铮猛地将案上的东西扫到地上,然后将金璃汐放了上去,随后他强壮的身体便压了下来。
“不要!你滚——”金璃汐刚在蓝远铮唇下吃力地迸出话来,但很快她的后半句话就淹没在蓝远铮覆上她的疯狂的唇舌亲吻之中……
不耐于金璃汐身上质地粗糙男装的碍事,蓝远铮伸出手,揪住她的领口用力一撕,立刻将她的衣襟撕扯开来,露出了她绣着精致花边的荷色衣。
他猛力用手拉开金璃汐欲掩盖住自己胸口的纤手,将她的双手用他撕下来的布条捆住固定在她身体的两侧!
没有了她双手的阻挡,他的一只大手早已迫不及待地覆盖了上去!
她该死的美与勾人!
尽管已不是第一次这么抚摩金璃汐,但她却让蓝远铮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充到了头脑,他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叫嚣起来,他想要她!
她在他的大手中如鲜花绽放,激起了他欲采撷她的无限欲望。
金璃汐被疯狂的蓝远铮吓坏了,她挣扎着想要下地,但她的手,她的身,却被蓝远铮牢牢压在了长案上,犹如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他掌心的热度隔着单薄的亵衣传递到她的肌肤,烫得她几乎意识不清。
不,他不能!金璃汐眼角含着泪,颤抖着对蓝远铮说道:“你,你不是要等我的身心都顺从于你么?你,你放开我——”
“不,我不会再放开你了!”蓝远铮冷冽地一笑,“你永远都不会爱我,我既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一样,反正别人对我有没有心我也无所谓!”
说着,蓝远铮拉开她紧夹着的双腿,将自己的一条长腿插入她的双腿间,不许她合上。他的手猛然捧住了金璃汐的粉臀,将她拉近他,让他们的身体更契合。
隔着那一层薄薄的布料,他可以清楚地感到金璃汐翘臀的温热酥滑。
“我会让你和其他女人一样,哭着喊着求我爱你!”蓝远铮冷冷地一笑,邪恶如魔。
金璃汐面色绯红,全身紧缩成一团,想逃开蓝远铮邪恶的触碰,但蓝远铮身体已经紧绷地要爆炸,他抽回手,深吸进一口气,将沉重的身体压在了金璃汐的身上。
金璃汐咬着下唇,正欲屈膝往他昂扬挺立的下腹话,他俯下身去,替金漓汐先解开了缚在她手上的布条,然后伸手抚摩金漓汐。
刚碰到金漓汐的身体,她就下意识地往后一缩,她不想他再碰她!
蓝远铮赶紧深吸一气,假装漠视金漓汐悲伤怨恨的眼眸,看着她,她受伤了!
即使他没有最后攻进她的最后防线,但之前惊心动魄的一幕,已经让她受到伤害了!
他,原来,真的是野兽。
蓝远铮站起身来,将一件大氅扔在金漓汐身上,他以为她会拖过大氅包住自己,然后痛骂他一番,或者扑来咬他,踢他!
但是她一动也不动,她木然的眼神盯着帐篷的木着话忍不住呜咽出声。
“傻瓜——阿璞,这不关,不关你的事,他想要的东西,谁又能逃得了?!”金璃汐低哑地说着,只觉自己的喉咙也开始哽咽。
“可是,小姐你的清白,就这样葬送在那个恶棍手上,我,我,恨不得杀了他!”上官璞蓦地抬起脸来,咬牙道。
“杀了他?”金璃汐在枕头上无力地摇头,喃喃道:“我倒想让他杀了我——”
“不,小姐!你不能想不开啊,咱们,咱们就当作被,被疯狗咬了一口,你可别做傻事啊!”上官璞惊慌地劝解着金璃汐。
金璃汐不语,却转过头,一行行热泪从她无神的眼眸里扑簌簌地掉落下来,一直流进了她的鬓边青丝中。
“大小姐,你千万要想开些——你要想着苏倦言公子,要等着他,你们可是有过盟誓的——”上官璞将金璃汐冰凉的手紧捧在掌心,想要给她温暖般说道。
“不,别和我再提他——我——”听到苏倦言三个字,金璃汐的心里犹如被戳进了一把刀,有种锋利的痛。
金璃汐凄楚地望着床角,黯淡的眼神里噙着泪花,“我,我已经没有脸再见他了——”
如今的她,和失了贞的女子有何两样?!苏倦言出身名门,世代书香门第,他如何能忍受自己和一个失去贞节的女子在一起?!
金璃汐的心犹如有把刀在钝割着,冒不出血,却痛得死去活来。
“小姐——”上官璞难过地抱住床榻上木然的金璃汐,失声痛哭。
主仆二人正在伤心,门轻轻一声响,蓝礼央带着一个衣着素雅的女子走了进来。
上官璞转过头来,望着蓝礼央道:“礼央,你方才跑去哪里了?”
蓝礼央用关切的眼神望着床榻上的金璃汐,轻声说道:“方才我们爷把我叫去,他知晓大小姐昨夜回来被雨淋病了,所以特意叫我去请大夫来给小姐看病——”
“哼,他是黄鼠狼给**拜年,能安着什么好心?!”上官璞冷冷道,蓝礼央面色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跟着说什么才好。
“各人各管自己事,闲时莫论他人非——”跟着蓝礼央进门来的素雅女子张口说话了,“是哪位姑娘身子有恙?”
“这位——”蓝礼央连忙对上官璞说道:“阿璞姐姐,不管怎样,还是先顾着大小姐的病情要紧啊!”
上官璞顿然醒悟,收敛起了愤恨的神态,她看着面色如纸的金璃汐,连忙请女大夫上前为金璃汐诊病。
女大夫安平为金璃汐把脉,半晌,她收回手,道:“这位姑娘初感风寒,脉象紊乱,应是受到惊吓所致——再加上早前她便病体虚弱,气血不足,于是畏寒肢冷,心思郁结,失于温煦。”
“那可要紧?!”上官璞连忙追问道。
“不妨,待我为她针灸后,开点药方,你们照着方子为她抓药喝下,不过,不要再让她受什么刺激了——”安平女大夫轻声细语地回答道。
“多谢女大夫”,上官璞与蓝礼央都松了一口气。蓝礼央道:“那我回禀苗王去,估计他还一直惦念着呢——”
“他没把我家大小姐给害死就不错了,还会惦念着她?若真是惦记,他自己为何不肯过来?!”上官璞低声嘀咕着。
“他,他是苗王——”蓝礼央挠挠头道。
“苗王就可以随心所欲,随意伤害人么?即使我们是奴隶,他也不该如此对待我家小姐——”上官璞说着话,声腔里已经带着哽咽了。
女大夫安平闻声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她坐下开好药方,将方子递给蓝礼央,道:“你照着这方子去抓药,煎了药为她服下——”
蓝礼央点头应声,不住感谢着女大夫。
女大夫安平忙完手中的活,借着收拾药箱,不引人注目地悄然打量着病榻上的金璃汐。
金璃汐雪肤花貌,天生丽质,只是自蹙翠眉愁不开。
女大夫看着眼神空洞毫无生气的金璃汐,低低说道:“乱世之中,宠辱参半。何者为宠,何者为辱?还是想开点为好——”
金璃汐身体一动,缓缓转过头来,望向那女大夫。
安平微微一笑,道:“你是聪明人,应知晓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这般话——”
说着,她背起药箱,如闲云野鹤般告辞出了门。
金璃汐的目光追随着安平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调开。
……
金璃汐大病初愈,苗王蓝远铮下令苗军进驻普洱城。
自从那夜蓝远铮强占金璃汐致她大病一场到现在,他一直没有露面。
不过尽管蓝远铮特意不与金璃汐打照面,但他却吩咐左右,改善了金璃汐主仆二人的待遇条件。
他派遣蓝翼鑫为金璃汐和上官璞送来了柔软的女裳,就连进城,都为她们安排好了马车。
蓝远铮所做的这一切,金璃汐既不接受,也不抗拒。
大病一场,金璃汐惯用着一副平静而冷漠的神情。
……
普洱城蓝天白云,峰峦叠嶂,高山坡地茶叶叠翠,是茶马古道茶叶产区的集散地。
春季三月,春茶开摘,各地商人为采购到头批春茶,组织大批马帮从四面八方汇集到普洱。
这些马帮商人有的来自藏区,有的来自西南边陲各地域,还有的来自缅甸国。
既有地域内马帮驮茶到外地销售的,也外来的马帮驮来他们当地的货物到普洱销售,如药材、布匹、纱线、盐巴以及普洱各民族喜爱的生活用品、工艺品。
他们以销售得的钱采购春茶,或者以物易物交换茶叶,最后各路马帮都要满载而归。
金璃汐和上官璞坐在马车厢里,透过马车帘子看着普洱城的宽街小巷。这里人潮熙熙攘攘,中心呈四方街格局,街面均用红砂石铺就。
繁忙的贸易在此进行,车马鱼贯、人头簇拥,寺庙里香火鼎盛,古朴街道上戏台上正演着戏,看热闹的人站了个满,好一派繁华景象。
街道四周则是卖杂货的店铺与马店。
上官璞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咕溜溜地四处张望,隔着布帘兴奋地吸气。
她不时指着街道上的新奇物事对着金璃汐叽叽喳喳。
上官璞一直便想有机会随着女主人一起出来看看传说中的茶马古道,顺道见见世面。
不过以前金布政使司府家规甚严,因此主仆三人只好将结伴闯荡江湖的憧憬藏在心中。
没想到,她和大小姐当了俘虏之后,竟然实现了她们的梦想。
“快看,小姐!那里竟然有个绿眼睛高鼻梁的怪人呀!”上官璞撂开车帘一角,兴奋地对金璃汐说道。
金璃汐随着上官璞的目光向马车窗外望去,她飘忽的眼神越过那绿眼睛高鼻梁异域人的背后,她的脸突然刷地一下,变得苍白无血色。
金璃汐颤抖着唇,几乎要从狭小的马车厢里站起来!
是他么?!
这惊鸿一瞥,她看见的竟是他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