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一天上班有很多事要忙,所以即便高亦伟呆在市政府门口不知道要干什么,坐在办公室里的人却没有时间去关注那些无关紧要的事。
之所说这是无关紧要的事,是因为即便高亦伟想干什么,在此时此地,他也什么都干不了。
薄济川端坐在办公桌前仔细阅读着今天的日程,这是蒋怡准备好放在他桌上的,因为方小舒今天也是第一天上班,对这些事需要熟悉,所以目前是蒋怡在做。
薄济川将日程看完,便开始准备今天的工作,他进入工作状态非常快,就如同他念书时一样过目不忘,非常出色。
他打电话给各个政府官员联络时非常平静熟练,一点都不像是新上任的。
他做的工作其实已经是秘书长的工作了,这在某些方面告诉了所有人,不管薄济川做成什么样子,那个位置都绝对是他的。
方小舒跟蒋怡认真地学习着她需要做的工作,蒋怡说得非常仔细也很用心,每一点都给她解释得非常清楚,并且将注意事项叮嘱了好几遍。
方小舒很聪明,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记住了所有,并且记录下了一份详细的注意事项。
“谢谢你。”方小舒抬头朝蒋怡一笑。
蒋怡愣了一下,随即羞涩地低头:“不客气,应该的。”她红着脸朝方小舒小声问,“喝奶茶吗?我带了巧克力味的。”
方小舒也不推辞:“好,麻烦你了。”
“你太客气了方小姐。”蒋怡挠挠头,从自己抽屉里拿出奶茶,晕乎乎地跑去冲了。
方小舒伸了个懒腰,心情不错地将今天需要做的事全都列出来,并且按照时间顺序安排好。
这大概是她长这么大以来所有工作中最高端和最轻松的一个,因为这个工作既不需要多费口舌,也不需要低声下气,只需要把上面吩咐下来的事情全都按照要求做好就可以了。而她的“进来”而不是“请进”,在这儿这样说的人大概也只有薄济川和薄铮。薄济川这样自然是因为薄铮自小的家教,薄铮在某种意义上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好榜样,但方小舒实在没办法明白,当年他到底为什么那么快就再娶,还生子。
方小舒打开办公室的门,抬眼便看见坐在办公桌后面低头书写什么的薄济川。他西装革履面无表情,眼镜戴得非常端正,听见门响就抬起了头,见到她也没多余的表情,只是点了一下头就继续低头写字,唇上没什么情绪道:“进来吧,把门关好。”
方小舒很顺从地走进来,背靠着门将门关好,纤细的手指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拨,门锁卡住。
这声音让薄济川写字的手顿了一下,但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点。
方小舒穿着高跟鞋一步步朝他走近,薄济川坐在鲜艳的党旗与国旗前面,身后是一排大大的书架,设备齐全的办公室装饰的非常文雅肃穆,植物、书籍、旗帜,每一样都恰到好处。
方小舒站在办公桌前盯着桌子上的名牌看了一会,将上面薄济川的名字与职位记在心里,又扫过名牌开端那个庄严的国徽,也没打扰正在忙碌的薄济川,直接绕过他走到了书架前。
书架里摆了很多书,里面有一部分是薄济川后来添置的,更多的则是原本就在书架里的。
方小舒打开书架,手指划过一排书籍,入目的基本都是《苏联的最后一年》、《“十二五”:城乡一体化的趋势与挑战》、《政府新闻学》、《舆论引导艺术——领导干部如何面对媒体》这类书籍,没有任何闲杂书籍,保存得都很用心,但也可以看见翻阅过的痕迹。
“这些书是谁放在这儿的?”方小舒抽出一本低头翻开,一边看一边问道。
薄济川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语气淡淡的,听起来平静得让人想掐死他:“有些是爸爸的,有些是我的。”纸张翻页的声音过后,他继续道,“大部分是以前参加国考时买来看的。”
方小舒对上的内容接受无能,实在枯燥乏味,于是她放了回去,关好书架转身趴到他背上,枕着他的肩膀,感受着下巴下面天鹅绒西装柔软的质地,低声道:“你考试成绩很好吧?”
“考过很多试,看你具体问什么。”薄济川在纸上最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写上日期,然后拿起订书器将所有a4纸钉在一起,放到抽屉里合上,挣开方小舒的依靠,站起身背对着她收拾东西,“下班了,回家吃饭。”
方小舒默默地看着薄济川收拾东西,他修长纤细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她买给他的戒指,钻戒戴在他手上的模样不知为何让她非常激动,心情治愈得无以复加,一丁点都不想走,就想这么永远看着他,一会儿都不停下。
方小舒静静地从后面环住了薄济川的腰,他很高,她167的身高穿着高跟鞋还要比他矮半个头,他修长高挑的身材穿着西装的模样简直让所有女人都无法抗拒,她真的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他真的那么优秀。
他精通外语,除了小提琴和钢琴以外还擅长许多乐器,他不但了解古典音乐,更懂得现代音乐,并且通晓时事政治、物理科技与所有日常所需知识。
他还拥有不抽烟、不喝酒的美好品格,说一不二,做事干干净净,承诺到的必定做到,待人有礼貌,隐忍睿智,博学多才,品位不凡,而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还有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
方小舒的手在他小腹处缓缓交握,然后十指交叉再分开,两手对叠慢慢朝上移动,探入没系扣子的西装外套里面,贴着他尺寸合身的衬衣缓缓向上,最后左手按在他的右胸上,右手按在他的左胸上,轻轻摩挲着。
她感觉手感非常好的衬衣下面那滚烫的体温,脑子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不想睁开。
“我不想回家吃饭了。”方小舒哑着嗓子说,“我想吃别的。”她将薄济川转过来,环着他的脖颈踮起脚尖,望着他的眼睛问,“你有什么好吃的给我吗?”
薄济川微微眯眼,眼镜片被窗外的阳光照得有些反光,显得他整个人都很严肃禁欲还有点腹黑,她气势不自觉就软了下来,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退下来道:“嗯……刚才说到哪了,对了,你的成绩……你国考考了第几?你都参加过什么考试?爸让你参加的?”
薄济川朝前走了一步,将方小舒压在书架上,垂眼睨着她,炙热的眼神即便隔着镜片也让人心神迷乱无法平静,只听他语气悠然地低声道:“国考第一。参加过很多考试,除了公务员考试还有散打和射击。是他让我参加的。”他一一回答了她的问题,很尽责,手也非常意味深长地伸向了他的皮带,看样子是真的打算给她吃点什么。
方小舒整个人都乱了,忐忑地垂下眼不敢看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害羞什么,大概是不习惯如此主动的薄济川,又或者……又或者是对这个庄严的场所有些吃不消。
“散打我是见到过的,你还参加过射击测试?”她脸色绯红地转移话题,眼睛看着别处不敢直视他,不着边际道,“那你射击有多少分?”
薄济川嘴角勾着,笑得很淡,那是个很难形容的笑容,带着点凉意,又带着些讳莫如深,总之这样的他变得更加深邃了,让人看不懂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总觉得有点儿危险。
方小舒感觉到薄济川解开了皮带,她低头凝视着他手在腹间的动作,看着他褪去他身上碍事的遮掩,伸手将她的a字裙直接拉到腰间,又探进她的大腿根部,手指摩挲着她黑色的丝袜,一根根擦过内裤边沿进入最里面的地方,将内裤拨到一边儿。
“嗯……”方小舒忍不住扑进他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肩膀,双手扶着他的肩低低地呻/吟出声,她今天穿的不是连裤丝袜,只是到大腿根部而已,款式……很性感。
那本来就是她存了些不值一提的心思买来的,如今落入有心人眼里,自然没让她白费功夫。
“射击么。”薄济川在她耳边带着笑意说,“满分哦。”他揉/搓着她私/处敏/感的凸起,淡淡道,“固定靶和移动靶都是满分。你问的是这个么?该不会我理解错了,你说的其实是别的?”他说着就沙哑一笑,抬起她一条腿搭在自己腰间,挤进她的大腿根部,将已经硬得不行的东西抵住她的入口,贴着她的耳朵道,“射这个的话,我觉得自己也可以拿满分。”
“啊……嗯!”方小舒仰起头抱住他,侧脸贴着他的胸膛,被他不出话来,只能大口大口地喘气,又不敢叫出声来怕别人知道,忍得非常辛苦,根本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薄济川似乎不知道她有多为难,再次问她:“感觉怎么样?”
方小舒很痛苦,她的手紧紧抓着薄济川的西装外套,不停地加大力道。
为了不让自己出声,以免让路过的人怀疑什么,她只能强自忍着,这样的自我控制导致她唯一站着的腿不停地颤抖,根本就没办法开口,唇瓣都咬得死死的。
薄济川低头吻着她的耳垂,舌尖探进她的耳朵里,动作温柔小心,与下面的野蛮用力形成鲜明对比,方小舒忍不住轻哼出声,这一出声就再也忍不住,不断地低声呻/吟起来。
薄济川哑着嗓子对她说:“转过去。”他扶着她让她背对着自己,声音充满了蛊惑,“我从后面进去。”
方小舒顺从地转过身趴在书架上,双眼眯着回眸望着他,她平时冷淡美丽的五官充满了妩媚,表情动作都非常娇羞,那眼神布满了期盼煞是勾引,更不用说那美好的身材了,她简直浑身上下都在对他表达这一句话:使劲!cao我!不要停!
她整个人都在他的把控之中。
薄济川现在做的是她无声请求他做的。
方小舒承受着他深刻地索取,感觉到并不深的阴/道被男人的阴/茎撑得满满的,周而复始,花心酥麻,整个人都沦陷了。
她一手揽过薄济川的脖颈,背对着他回过头吻着他的脸颊,微闭着眸子,声音颤抖地喃喃道:“呜……济川……我好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中秋快乐!送上中秋福利!新出锅的香喷喷的肉!希望大家喜欢o(*▽*)q
最近写了不少肉,嗯,剧情有点慢,下面开始要加快剧情了,你们懂的!
工作get√夫妻关系get√下面就要拉男配234568910出来唱大戏了!
诶!?突然感觉薄兔子好可怜,没几天好日子过了Σ( ° △ °|||)︴
赶紧趁现在多多享受吧小兔子o(≧v≦)o~~好棒!!!
ps:我到家了,基本可以恢复稳定更新啦,谢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我爱你们σ(⌒ー⌒)
32他第一次对她发火
方小舒是肿着嘴唇红着脸跟薄济川一起离开办公大楼的,下楼的时候碰见很多下班离开的工作人员,两人的入职此刻已经有公示文件发布下去了,所以倒不存在不知是何方神圣的情况,只是他们看着两人的目光总觉得有点不太舒服,就是那种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感觉。
人家用这种眼神看他们也是可以理解的,就算是换了方小舒自己,如果碰到这样两位空降兵压在自己上头,其中一个还很可能会身居高位,不觉得牙酸才怪。毕竟直至目前来看,薄济川里里外外还都只是个靠关系上位的官二代而已,他还没有政绩。
薄济川看起来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牵着方小舒的手腕快速步下楼梯,迈的步子很大,出了大门很快就走到了停车的地方,替她打开车门把她塞进去便跨上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倒车,踩油门,离开,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波澜不惊。
方小舒膛目结舌地看着他,又看看自他们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高亦伟,对方居然等到现在还没走,而薄济川就这么面无表情地把他无视了,并且十分漠然地开车离开了,全然不顾高亦伟已经伸出来拦车的手,要不是高亦伟把手撤回去的及时,估计就得撞上了。
大概是方小舒的视线太炙热了,薄济川在等红灯期间抽空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道:“你觉得我打算来硬的?”
方小舒望着他没有吭声,对方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直接道:“你猜对了,我是打算来硬的。”
方小舒抿起嘴贱,眼神复杂地转向车窗外,总觉得自己还是害了薄济川,他以前过得很恣意,不需要在意任何人任何事,可是现在他为了她不但不能再做自己想做的工作,还要跟那些危险的人硬碰硬,如果他因此有什么事的话,她实在难辞其咎。
就在方小舒凝神思索的时候,薄济川忽然凑到她耳边对着她的耳朵温柔低声道:“宝贝儿,缓过劲儿来了?”
方小舒呆了一下,只这一瞬间薄济川便回到了驾驶座上,他正襟危坐衣冠楚楚地继续开车,绿灯已经亮了。
“你……”方小舒凝视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薄济川淡淡一笑,漆黑的眸子盯着前面,似乎不想多做解释,匆忙掠过的车水马龙很好地掩饰了他此刻眼底深处的流光,有些事似乎一触即发。
在薄家生活的日子要比方小舒想象中舒服和平很多,颜雅虽然并不甘于平静,但她惧怕和尊重薄铮,只要薄铮在,她就从不会多说一句话,而大多数薄铮不在的时候,方小舒也不在。
就这样,方小舒一直安安稳稳地在薄家住了半个月,今天是十一月十七号,刚好是星期天不用上班,所以她便赖在床上不起来,将被子夹在两腿之间紧闭着眼睛躺在床边睡觉,身后的薄济川已经离开很久了。
她不太好奇他去做什么,她在试着让自己能够对他放手、放心。
关于自己过去的不信任与没有安全感,让她对他感到愧疚,他为她做了这么多,如果她再连这些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他的话,那她就真的是连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了。
大概是薄济川给颜雅打过招呼,一直到中午都没人来打扰方小舒睡懒觉,她一直睡到了下午三点多,如果不是薄济川打电话来,她估计能直接睡到晚上。
“我在楼下等你,换好衣服下来。”薄济川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也不等她回答,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她会拒绝。
方小舒也的确不会拒绝,她也睡得有点累了,放下电话就起床洗漱了一下换好衣服出了门。
临出门前,方小舒和颜雅撞了个面对面,薄铮不在家,颜雅面对方小舒时已不再像最刚开始那么尴尬,她朝方小舒点点头,随口问了句:“出去?”
方小舒微微颔首算是默认了,颜雅接着问:“回来吃晚饭吗?”
“我也不清楚。”方小舒道,“我和济川出去,如果不回来的话会给您打电话的。”
颜雅面无他色地点头,跟她道了别便进屋去了。方小舒看了一眼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关好门上了门口的奥迪车。
“你要带我去哪?”方小舒上车便问。
薄济川启动车子,看着前方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方小舒十分好奇地看着他,他难得搞得这么神秘,她真的很期待呆会会发生的事。
事实上薄济川一点儿都没让她失望,他先带她去了一间做定制服装的店拿了很多衣服,塞到车坐后面后便开车带她去了早就定好的餐厅。
餐厅的环境非常优雅,不论是包间里的装饰还是吃的菜色都是方小舒喜欢的,她落座之后薄济川便吩咐侍者推来了蛋糕,亲自点上蜡烛,微笑地看着她,柔声道:“生日快乐。”
说点扫兴的话,方小舒其实有些猜到他要做什么,她原以为自己不会过于激动,可还是高估了自己。
不过,她也能够原谅自己此刻的失态,毕竟这是自八岁之后时隔这么多年她唯一一次过生日。这周围的一切,包括蛋糕和蜡烛,都让她觉得仿佛回到了过去。
“谢谢。”方小舒声音沙哑地站起身,她没看薄济川,而是紧紧盯着蛋糕,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地许下自己的愿望,然后在薄济川的引导下吹了蜡烛。
方小舒抹了抹有点湿润的眼角,尴尬道:“我去个洗手间。”她匆忙地逃出了包间,实在是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泣不成声,那有点太煞风景了,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这样一个本就让她料到的生日晚餐弄得泣不成声。
方小舒在洗手间补了个妆,平静心情后走了出去,打算回到包间。
可谁知她刚打开洗手间就被一条有力的手臂勾着了脖子,整个人都贴上了那个人,后背与他的胸膛紧紧挨着,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耳畔,声音异常压抑和低沉:“找你可真不容易,方家的小女孩儿。”
方小舒在听见那人的声音和词句之后瞬间僵住了,她不回头都知道这人是谁,会这样对她还这么说话的人除了高亦伟这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
“何悦的女儿?”高亦伟将方小舒转过来,她入眼便看见了他戴着墨镜的青白脸庞,他的指节紧紧掐着方小舒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与他对视,那力道就好像要把她的下巴掐碎一样。
“不愧是何悦的女儿。”高亦伟似笑非笑地挑起嘴角,黑西装包裹着他高大有力的身材,即便隔着几层布料也不难目测出他实力非常的身材,那绝对不是以方小舒一人之力可以抵抗得了的,“长得和她像不说,勾搭人的功夫也是一样好。”高亦伟松开了方小舒,方小舒立刻转身就跑,却又被他的长臂勾住了腰,纤细的腰肢被他一揽就勾回了怀里。
高亦伟将方小舒直接压在洗手间门口的墙壁上,自她背后紧紧贴着她的身体,狰狞一笑:“想死就尽管跑。”
他如此逼迫强势,方小舒反而平静下来。她脸色苍白地审视着周围,脑子里飞快地策划着该如何逃脱他的桎梏,不过很快她就不需要考虑这些了,因为救她的人来了。
薄济川来得还算及时,他长时间没等到她便过来看看,没想到那股不确定的猜想居然成真了。
薄济川今天不工作,又是来给方小舒过生日的,所以穿得很日常,咖啡色的格子衬衫和黑色的棉质长裤,德比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清脆又稳定。
临危不乱,薄济川一直就具有这样的品质,在遇见周郡汝时也是一样。
只是,他此刻内心并不像他脸上表现的那么平静,高亦伟此刻对方小舒的举动让他气得手指发抖,几乎就要忍不住上前跟他厮打在一起,但为了不伤到方小舒,也不引起更大的麻烦,他还是忍下来了。
“放手。”他平静地开口,声音冷漠尖锐,十分直接。
高亦伟见到他就眯起了眼,倒也没多做什么,顺从地放开了手,还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没有闹僵的意思。
方小舒在被他松开的一瞬间就跑向了薄济川,她扑进他怀里又被他转到身后,长发凌乱面如金纸,薄济川抿起嘴角,沉默了一下,忽然抬手伸向后腰,掏出一把枪来。
“!”这是方小舒。
“……”这是高亦伟。
方小舒惊讶的是她根本没注意到薄济川居然随身带枪,而高亦伟虽然并不惊讶他会带着枪,却惊讶他居然会拿出来。
薄济川不但拿出了枪,还从衬衫上方口袋取出了消音器装上,装好之后就面无表情地朝高亦伟的膝盖开了一枪,高亦伟狼狈地躲过,虽然没有被打中,却也受到了惊吓,墨镜都掉在了地上。
薄济川实在太出乎他的意料,身为市长的儿子他随身带枪这倒还可以理解,但居然敢在公共场合开枪,还朝他开枪这就耐人寻味了。
高亦伟意味深长地凝视着薄济川,勾起嘴角深刻道:“这笔账我记下了。”
薄济川淡淡地收起枪,推了推眼镜漠然道:“记下了好,想想怎么还,很快我们还会见面。”他拉着方小舒转身离开,似乎并不担心高亦伟在背后搞突然袭击。
事实上高亦伟的确想搞突然袭击,但是薄济川一转身,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就从他前面的路口跑了进来,手里全都握着枪,统一地指着一个方向,那就是他。
他不知何时已报了警。又或者警察其实一直都在附近,只等他一声令下。
薄济川就这样带着方小舒离开了这间餐厅,即便之前做过调查,确定了这里不会有涉黑人员出现,但还是这么不巧遇见了高亦伟。看来对方也挺有一套,料到了他会先查,所以设法躲过了排查。不过高亦伟还是算有遗策,那就是他没想到薄济川居然这么警惕,甚至还带了枪。
薄济川开车,方小舒坐在副驾驶,她双臂环胸紧紧抱着自己,死死咬着下唇看着前方,满街的车灯与路灯光芒照得她眼睛发花,她耳朵里听不进去什么声音,一切都很淡。
薄济川思索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想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平静下来。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地回了薄家,薄济川将她送回房间后和她说了一声便去找薄铮了,哪知回来后却找不到她人了。
薄济川慌了,他在屋子里翻了个遍,最后在衣柜里发现了她。
方小舒坐在衣柜里,里面黑漆漆的,她把自己藏在特别大的衣服里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听见她在哭。
薄济川神情复杂地弯腰将她抱出来放到床上,紧紧地环住她的身子给她稳定与温暖,方小舒却已经不再哭了。
她在他怀里无声地沉默着,这让他十分担忧。
“我会帮你。”薄济川无奈又心疼地说,“相信我。”她让他慌张,让他忐忑,让他不确定,他启唇还想说什么,方小舒的手指却按在了他的唇瓣上,她的头依旧埋在他怀里,鼻音很重道,“我相信你,任何时候。”
因为我爱你。
“相信我为什么不在我面前哭?”薄济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发火,他压抑着自己的怒火撑开两人的距离看着她问,“方小舒,你问问你自己,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相信我,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为什么不在我面前哭,不在我怀里哭,为什么躲在衣柜里?我什么都懂,我怎么都行,但前提是你得对我坦承,你得对我诚实。”
“我……”方小舒红着眼眶无措地看着他,“对不起。”她垂下头,过去的刁钻刻薄都不见了,剩下的似乎只有最低贱的自悲与厌世了。
薄济川揉了揉额角将她重新护在怀里,轻抚着她的背无声地妥协了。
这是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对她发火,可是这每一句的指责却全都刺进了他自己心里。
他如鲠在喉,头疼欲裂,心里有根刺不能动,动一下就疼得他死去活来。
他们俩这副样子,可以改编一句王朔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天南地北好容易碰到一块儿,见不着时想死,见着了又没法活。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一句话引自王朔某文,原文是“天南地北好容易碰到一块儿,见不着时想死,见着了又没话儿。”在这改编了一下,文里标注了,再这里再标注一下,以表示尊重o(*▽*)q
高亦伟接下来回频繁出场了,之前拉出来过的周郡汝也会出现,还有其他新角色,官员以及警察之类
让我们一起来拭目以待吧,看看薄兔子的官腔儿打得怎么样!手段使得犀利不犀利o(*▽*)q
再次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33你还爱我对吗
晚饭的时候,颜雅来叫两人吃饭,薄济川放开睡着的方小舒,起身开门出去了。
片刻之后,他端着一碗粥和一碟小菜回到卧室,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叫醒了方小舒。
方小舒睡觉很轻,很容易叫醒,他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就惊醒了,以至于让他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真的睡着过。
她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半晌才干涩地启唇道:“怎么了?”
方小舒的嘴唇很好看,好像波浪一样,眉眼生得也精致,平日里或魅惑或冷淡的眸子里很清澈,带着些忐忑和不确定。
薄济川眼神扫过她的脸,侧坐到床边把碗筷递给她,面无表情道:“吃饭。”她的胃不好,饮食必须规律。
方小舒顺从地接过来低头就吃,对他可谓百依百顺,薄济川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起身似乎要离开。
方小舒手里的筷子倏地掉在床上,她顾不得床单被弄脏,直接拉住薄济川的衬衣袖口紧张地问:“你要去哪?”
薄济川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脸庞,只能依稀判断出他面色疲惫,眼睛沉沉地望着别处。
他应该还是对她的不坦诚心存芥蒂,他似乎钻了牛角尖,一时半会有点转不开弯儿。
对于方小舒或许并不完全信任他这个认知,他感到很无力,仿佛自己做了这么多付出都是无用功,他甚至开始怀疑两人之间的感情,并非是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而是怀疑她对自己的。
大概这就是女方主动的弊端,很多细节上的问题可能都会让男方觉得女方轻浮,并且言无可信。他原本对这个问题其实也不确定,只是突发奇想地猜测,但当他说出口后,方小舒的反应彻底让他乱了。
他没有谈过恋爱,不擅长表达,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但她没有反驳,甚至说不出话来,只是愣在那里掉眼泪,与过去表现出来的理智样子形成强烈反差,这要么就是因为今天事情发生得都太突然而惊到了,要么就是被说中了心事。
人真的很奇怪,一开始出发的时候不会觉得怎样,可是走远了却会突然感觉迷茫,不知道前面该怎么走下去,不知道未知的路上会发生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情走下去。
薄济川背对着她侧首说:“我去休息。”略顿,像是怕她想太多一样,用解释的语气道,“我们不说了好吗?再说下去我怕我会忍不住再对你发火,那样很难看,所以我们不说了好吗?”
方小舒愣了一下,神色渐渐平静下来,她依旧拉着他的衣袖,咬唇问道:“你还爱我,对吗?”
又或者……她其实更该问:你爱我吗?
薄济川没有回头,也没回答她的问题,他只是轻轻扯开了她的手,充满疲倦道:“放手。”
方小舒顺从地没有再拦他,她看着他关门离开,躺回床上盖好被子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从来都不自欺欺人,薄济川一直都对她很好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他到现在都还一直在继续对她好。但他从未亲口说过他爱她这也是事实。
方小舒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把他逼太紧了,又或者他是出于责任才和她在一起,他那样的性格还真做得出这种事。
也正因为如此,方小舒一直在想着怎么才能留住他,怎么才可以守住他。
而她之所以想守住他留住他,正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她,否则她根本不必担心他会离开她。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世界上除了血缘之外没有什么东西是无可替代的,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身边溜走,但她只能看着,没办法阻止也阻止不了,有时候她真的搞不懂薄济川,搞不懂她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才从他那里得到这个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晚上薄济川没有回他们的房间休息,方小舒起身洗了个澡,悄悄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一角看了看院子里,薄济川的车停在花园的拐角处,他人应该是在家的,只是不愿意来面对她罢了。
方小舒回到床上,胃部有些痛,饭没吃几口,药倒是先吞了一大堆,她喝完药放下水杯,盖好被子闭上了眼,眯了大概半个小时,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却还是忍不住往糟糕的地方想,她知道自己不管在里还是在外都给了他很大负担和责任,她开始担心他们会不会离婚。
方小舒无奈地爬起来,从手提包里拿出安眠药,就着刚才喝胃药剩下的温水吞了下去,随手把瓶子放到床头柜上,再次躺回床上,手搭在眼睛上沉沉地靠了一会儿,这才算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方小舒在手机闹钟的巨大声响下头疼欲裂地醒过来,她坐起身抓了抓头发,迷茫地看了一会前方,从枕头底下翻出手机关掉闹钟,麻木地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梳头,化妆,拿东西开门下楼,准备上班。
楼下颜雅和薄铮正在吃早餐,薄铮从报纸里抬起头,冲方小舒皱起眉,低声道:“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方小舒扫了一眼餐厅,没看见薄济川,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有礼地走到餐桌边回答薄铮的问题:“昨晚睡得不太好,可能是有点感冒。”
薄铮放下报纸,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坐下吃饭吧,一会儿和我一起走吧,济川早上有个会比较赶,先走了。”
方小舒微笑着坐到薄铮对面,动作优雅话也很少,吃饭的姿势很端庄,如果忽略家世背景,真的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媳妇。薄铮收回视线,喝了口豆浆,拒绝了颜雅再给他加豆浆。
吃完早餐,方小舒也没推辞薄铮的帮助,和他一起上了车。
薄铮有专门的司机,他一般都是坐在后座,于是就和方小舒坐在了一起。
两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薄铮话不多,但方小舒和他相处得很舒服,没有一点儿尴尬,薄铮比过去几次见面时少了几分难以相处,多了很多平易近人,他现在的气质更接近薄济川给人的感觉,甚至比薄济川更加和蔼,那种长辈的立场让他看起来非常可靠,十分睿智。
方小舒手里捏着手机,手机背景是她和薄济川的合照,她的眼睛时不时扫过那张合照,最后直接扣掉电池把手机塞回了包里。
到达市政府后,方小舒便下了车,薄铮似乎还有事要办,并不打算在这里停留,和她道别之后就让司机开车离开了。
方小舒无视周围来往的人对她投来的好奇眼光,面无表情地走进办公大楼,到了五楼的办公室,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电脑便盯着电脑屏幕发呆。
蒋怡很自然地在倒水时给方小舒也带了一杯,放到她手边时见她脸色相当难看,忍不住问道:“小舒,你看起来不太舒服,没事儿吧?”
方小舒端起水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笑着抬头看向她,若无其事道:“没事儿啊,怎么了?”
蒋怡疑惑地看着她:“……要不要补个妆?”
方小舒从包里拿出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苍白毫无血色,唇上擦了唇膏却更显得脸色苍白,她盯着镜子好一会,直到蒋怡递给她腮红和刷子。
方小舒接过腮红和刷子,在脸颊上扫了两下便放下了,蒋怡收拾好东西笑了笑:“嗯,现在看上去好多了。”她回到对面的位置上,看看电脑,道,“薄秘书出去开会了,今天的东西都放在他办公室就可以了,他早上来拿文件的时候跟我说的。”
方小舒轻轻“嗯”了一声没有言语,蒋怡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但有些事知道也得装作不知道,否则只会更尴尬,就装作普通的同事来相处反而会舒服很多。
中午下班的时候,薄济川依旧没有回来,方小舒没胃口,拒绝了蒋怡一起去食堂的邀请,靠在椅子上闭起眼假寐。
或许是安眠药吃多了,劲儿还没过去,她没一会就真的睡着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上班时间。她揉揉额角坐直身子,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从身上滑了下去。
方小舒怔了一下,看着那熟悉的外套默默无语,对面的蒋怡见此,忙道:“薄秘书来取文件的时候你在睡觉,他没让我叫你。”
方小舒点点头,将西装外套搭在椅子上,舒了口气开始认真工作。
下午下班的时候,方小舒试探性地给薄济川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没人接。于是她又拨通他的手机,几秒钟后他接了,声音低沉,开口便道:“今晚约了同事吃饭,你先回去吧。”
方小舒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额角突突直跳,她直接闭起眼挂了电话,自始至终都没开口。
“回家吗?”蒋怡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了,礼貌地问了她一句。
方小舒双臂搭到椅子上,一腿叠上另一腿,微笑:“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蒋怡点点头,跟她道别之后就离开了,心道,这将门媳妇可真不好当。
方小舒双臂环上胸,又单手抬起擦过唇瓣,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窗外。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又或者说从和薄济川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她这张热脸在贴他的冷屁股,而且贴得乐此不疲。
不可否认薄济川对她很好,这让她以前的付出都有了回报,但她没有发烧,没办法一直保持那么高的温度,这冷屁股贴久了,即便知道不该,却还是会冷下来。
方小舒拿起包,给颜雅发了个短信告诉她晚上不回去吃饭了,随后就找了间安静的餐厅独自一人点了杯酒慢慢喝起来。
与此同时,和检察院某副职以及其下属一起吃饭的薄济川始终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手里紧握着手机不知是否该给方小舒打个电话,她直接挂了电话让他感觉不安,可又觉得主动了就输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当他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
吴绍祺今年四十出头,已经做到了尧海市检察院副院长的位置,他手下精明能干的人不少,但薄济川和他来吃饭却并没抱着什么好的想法。
今天这顿饭是上午开完会之后吴绍祺主动来约薄济川的,约了他不等他回答就急匆匆地走了,像是生怕他拒绝一样。
饭局上除了政府的人,还多了一个人,那就是今天场地的提供者,这家酒店的老板,高亦伟。
高亦伟是后半场才上来的,当时人们都已经酒足饭饱准备离开,他姗姗来迟做了自我介绍,在朝薄济川伸出手时,他笑得十分揶揄:“薄秘书,又见面了。”
薄济川淡淡地抬眼扫了扫他,抬起手朝他的方向伸过去,却在他眼睁睁地注视下端起了酒杯。他无视了对方的橄榄枝,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白酒,这味道让他频频蹙眉,他放下酒杯,冷淡地吐出两个字:“幸会。”
薄济川身上有一种,冰冻的,透彻的英俊。
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看出来,薄济川对高亦伟殊无好感,吴绍祺将饭局设在这里,又有高亦伟在结束时来收场,这目的薄济川不可能看不出来。
他们想拉拢他,这绝对是他们最大的失策。这只会透露出高亦伟在市政府的关系在哪儿,告诉薄济川他该从哪里找到突破点。一个黑帮老大这么多年安稳无忧,要打点的关系实在太多。
薄济川站起身,线条英俊的下巴微微昂着,漫不经心地将在场所有人一一看过,最后语气疏离道:“时间不早了,晚上还要陪家父下棋,先回去了。”说罢,他也不等他们回答,拿着公文包转身快速步出了酒店,从出门到开车离开的时间,来回不过不到十分钟。
在这个时间,方小舒已经回了一趟家,她刻意躲开晚饭时间,是怕单独和薄铮还有颜雅相处尴尬。薄晏晨如今已经返校了,不在家里吃饭,只有他们三个她会很不自在。
此时此刻,方小舒穿着白色的宽松毛衣,搭着蓝色的长裙,披着一头黑发走出了薄家的宅子。
她抱着双臂漫不经心地散着步,沿着带着旧时建筑风格的街道两边溜达。风吹起没有多少树叶的树杈,干枯的树叶从上面落下,掉在方小舒的肩上,她抬手弹下去,再抬眼时就看见了薄济川的车。
黑色的奥迪车缓缓朝这边行驶过来,最后停在了她身边。
薄济川坐在车里朝外看着,散着一头黑发的方小舒走在夜晚清冷无人的街道上,冰冷的风吹起她的发丝,她冻得鼻尖通红,黑眼圈重重的,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原本打算下车给她开车门,可她却忽然转过身越过他的车,独自一人往回走。
作者有话要说:码字时在听《在我想起来》,韩寒的词,调子很特别,于是我写着写着就又开始写夫妻之间的小情趣了Σ( ° △ °|||)︴
小虐怡情,我还挺喜欢看小别扭和互相添堵的,大虐是绝对不会有的,这个大家可以放心
其实我真的觉得小虐可以促进夫妻感情来着!像我和我老婆,有一次晚上她把我赶出去了,第二天才让我进屋,人家路过的问我,我就觉得,这是我老婆在跟我做游戏呢><~!我老婆还给我买了粉红色的小电暖风做生日礼物!喜欢!!!好可爱好粉嫩的!o(*▽*)q
话说,下周一是我生日,大家到时候可以跟我说一声生日快乐吗?现在就不用了,还有几天呢o(*▽*)q
哎呀 有点害羞呢。。。
ps:下面给大家讲个一句话鬼故事
明天要上班了,下周要连上六天班!o(≧v≦)o~~好棒!
结束了。
34她睡得很辛苦
方小舒走得很快,等薄济川回过神来去追的时候她已经拐弯了,薄济川只好回到车上开车往回走,等他到门口的时候,刚好方小舒也打开了薄家的大门。
方小舒侧着身子站在门口,身形窈窕纤细,比他们刚认识时消瘦了不少。她的脸色很难看,眼睑下黑眼圈很重,眼睛淡淡地看着他的方向,神色淡漠又无所谓。
她看样子也没有完全不理他的打算,站在门口也不进去,似乎是在等他。
薄济川立刻停好车跨了下来,可下了车又不知道见到她该说什么,于是就半条腿搭在车里,停在那儿不动了。
他右手紧紧握着车门,没有穿外套的颀长身影站在寒风里显得十分单薄。
方小舒慢慢收回视线,沉默地转头进屋,薄济川心里一阵酸涩,合上车门快步走到了门边。
他一眼便望见了缓缓朝二楼走的方小舒,她白皙的手搭在褐色的木质楼梯上,没有再回头。
薄铮已经吃过晚饭在房间休息了,颜雅听到门响便出了卧室,看到薄济川后热情地迎上去:“济川回来了,吃过晚饭了吗?我让刘嫂给你留了……”
颜雅的话还没说完,薄济川就抬手打断了她:“我吃过了,谢谢。”
颜雅尴尬了一下,点头道:“那快去休息吧。”
“嗯。”薄济川轻声应下,没什么情绪地抬脚上了二楼,他提着公文包直接拐弯走向他和方小舒的房间,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敲响了房门。
进自己的房间还敲门,这是薄济川第一次这么干,可这个时候他又不得不这么做。他实在做不到自然地打开门,若无其事地和里面的人交谈。
方小舒很快就打开了门,淡漠的脸上没有表情,她没有化妆,脸色非常苍白,下巴越来越尖,本来清透的眸子里好像蒙了一层灰,破败,沉默。
她静静地提起一件西装外套,手捏着衣架,慢慢递给薄济川,没有要让他进去的打算。
薄济川皱眉看着她手里拿着的外套,那是中午时他忍不住借拿文件之名去看她时留下的,他隐忍地抿紧唇瓣,不知该说什么,却也不接过来。
方小舒见他如此,轻笑着来了一句:“我洗干净了,也没用手碰过。”她展示了一下自己捏着衣架的手给他看,“干净得很。”
薄济川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艰难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心里极为酸涩地接过外套,再次启唇想说话,方小舒却打断了他。
她微笑着望他,轻轻歪了歪头,低声道:“你也没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我只能靠猜的,人的心千变万化,我没有读心术,没可能一猜就准,所以如果理解错了你的意思,这不能怪我你说对吗?”
薄济川焦躁地看着她:“我们能不能不这么说话?”
方小舒抿唇沉默,淡淡地看了他一会,忽然道:“你喝酒了?”
薄济川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拎着衣架,没有手可以去揉额角,他只能脸色难看地回答她的问题:“喝了一点儿。”
方小舒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哦”了一声便退后关门,关门之前对他说了俩字:“晚安。”
方小舒是个爱恨情仇都一目了然的人,薄济川一开始就知道了。她很容易走极端,此刻也不例外。似乎明明本该和平的两个人忽然就有了分歧,方小舒对他的态度比他对她更加差劲,这让他有些回不过神来,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方小舒站在卧室里面,一步一步闲散地走到床边,她靠边儿坐下,捋了捋一头黑发,当手离开头发时,许多根断发留在了她的指间。
耐心她其实也是有的,但也会耗光的。她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和同事吃的晚饭,但他从来都不喝酒的,今天却喝了酒。
她不敢再自恋地以为他这么做是因为她,他如今对她的态度让她没办法再如此浮夸,而人的直觉判断通常都不会出错,主要看你敢不敢相信了。
方小舒挪到床头,喝了两片儿安眠药,侧躺到床上盖好被子闭上了眼,可是躺了一个小时都没能进入睡眠。
她脸色难看地睁开眼,又吃了两片安眠药,再次闭上眼后过了一会,才勉强睡着了。
方小舒静静地躺在毫无人气的房间里,大床的另一边空荡荡的,让人感觉很不自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的存在。
没有了他,她居然连自然入眠都做不到。
深夜两点钟,因药物作用沉睡的方小舒没有察觉到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薄济川拿着备用钥匙站在门口,动作小心地关上了房门。
他将脚步放得很轻,非常缓慢地走到了床边,半蹲在床头安静地打量着睡着的方小舒。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于是他靠近了些,仔细听了一下,发现是磨牙。
她睡得很辛苦。
这个认知让薄济川控制不住地躺到床上抱住了她。
方小舒睡得很沉,被他抱住也没有一点察觉,薄济川低头看着怀里人清减消瘦的脸庞,心就好像被烟头烫了一样,烟雾与疼痛伴着呼吸流淌而出。
他越发深刻地意识到,他根本生不起她的气,就算和她生气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只要她一个眼神就能让他筑起的墙瞬间倾塌,她甚至都不需要说话,他就不由自主想对她好。
薄济川的手指轻轻抚过方小舒干涩的唇瓣,他低下头爱惜地吻上她冰冷柔软的唇,她僵硬且毫无反应地承受着,依然没有转醒的迹象。
薄济川微微皱眉,呼吸吐纳不太均匀,他坐起身想去开床头的小灯,无意间碰到了床头柜上的药瓶,药瓶滑倒摔下去,掉在缝隙里,发出清脆的响声。
薄济川立刻看向怀里的方小舒,方小舒依旧紧闭双眼,毫无反应。
薄济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顺势打开夜灯,弯腰捡起掉下去的药瓶,就着灯光看了一下药瓶上的字,然后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艾司唑仑片。
安眠药。
薄济川紧紧捏着药瓶,站了一会又无力地蹲下了身,将药瓶丢到一边,双手捂着脸沉默着。
这一呆就一直呆到第二天早上,直到方小舒的手机闹铃不要命地响起来,她才被震动和响铃吵醒。她难受地呻/吟了一声,摸出手机关掉闹铃,闭着眼使劲揉着额角,睁开眼后打算起床,可却被背对着她蹲在床头靠着床边的薄济川吓了一跳。
“你醒了。”薄济川一动不动地背对着她声音嘶哑道。
方小舒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嗯”了一声。
薄济川得到她的回应,很快转过身直接压到了她身上,双手分别按在她两边手腕上,眼睛闭着,却准确地找到了她的唇,不顾她想要说“我还没刷牙”的拒绝,直接吻住了她的唇。
薄济川吻得很用力,动作很激烈,咬着她的唇瓣伸出舌尖挑逗她的舌头,一手按着她的手腕一手朝下探去,将她的睡裙撩到了腰际,接着顺势解开自己的皮带,分开她的腿,不容拒绝地将坚硬的某物抵在了她干涩的入口,在她惊惧地眼神下直接用力一:“我为了你连自己的原则和自尊都不要了,你怎么忍心,你怎么狠得下心利用我,你怎么狠得下心!”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过生日了好激动![期待] (☆▽☆) 可以收好多礼物!
不过……好像又老了一岁,又没啥好激动的(┳_┳)...
35利用他纵欲
方小舒的声音越来越压抑,喘息越来越沉重,她的神色十分娇媚,微闭着眼睛随着薄济川的进出上上下下,双手无意识地松开床单环住了他的胸膛,他俯下/身来紧紧抱着她,她便用额头抵在了他的肩窝,那种夹杂着痛苦与兴奋,还有愤怒与酸楚的冲动让两人都微微失神。
很多男人都喜欢给女人做很多承诺,以至于承诺的价值被拉得越来越低。不过如果是薄济川这样的男人做出来的承诺,那就另当别论了。
方小舒的手轻轻抚过薄济川的后颈,她闭起眼抱着他,对于他口中她“利用”他的说法,她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她既没有什么安慰的话,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她就那么静静地抱着他,一语不发。
说实在的,容易被感动的人也很容易冷血,这两天薄济川冷漠的样子让她很在意,他此刻虽然说出了那三个字,却还是对她的感情存在质疑。
方小舒一直都觉得薄济川是个自信的男人,因为只有足够自信才有勇气爱上不受自己控制的女人,比如她。她万万没想到,在他的心里自己竟是这样的存在。利用?她竟让他连往日的自信都没有了,居然以为她是在利用他……
是的,薄济川身上的确拥有了她急需的一切条件,不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他的能力和个性,就算单单是他的身材和样貌,也足够她“利用”他好好纵欲了。
如果他说的是最后那种利用,那么她可以承认。至于其他的,恕她还没阴险狡诈到那个地步。
得不到方小舒的任何回应,薄济川似乎有些气急败坏,他抬起头紧抿着唇盯着她,方小舒将他眼眶微红的桃花眼以及眼底深处翻涌的暗潮一览无余,却始终只是淡淡地看着,不言不语。
“这是什么意思?”薄济川吸了口气哑着嗓子问。
方小舒将在他后颈的手拉到前面,轻抚了一下他的脸庞,温柔地笑着说:“薄济川,你应该知道吧,婚内强/奸也算强/奸。”
薄济川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十分僵硬地伏在她身上,她试着动了动,立刻就被他按住了手腕。
方小舒皱起眉头,正想说什么,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济川?”颜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们起来了吗?该上班儿去了。”
应该是薄铮让颜雅来叫他们的吧,方小舒本以为这下薄济川该闪开了,可薄济川听到这询问后居然只是平静地回了一句:“今天不太舒服,迟一点过去。”
他说话时鼻音很重,门外的颜雅大概以为他感冒了,应下之后便积极地说要给他准备感冒药,他也没有拒绝,于是她便离开了。
“起来。”方小舒皱眉道,“我要起床。”她尝试着推开他,他也不再桎梏她,躺到床另一侧用手背盖住眼睛陷入了沉默,似乎极度为难和消沉。
方小舒半坐在床上睨着他,纤细白皙的手一点点探向他,就在她要触碰到他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于是她的手迅速缩了回来。
薄济川并没注意到她的动作,拿开手之后就从口袋拿出手机接电话,他基本没怎么开口,除了应声外再无其他,只是挂掉电话后,他却神色复杂地看向了方小舒。
方小舒见他欲言又止,眯眼问道:“怎么了?”
薄济川沉默了一会,道:“杭嘉玉被抓了,涉嫌卖/淫。”
“不可能!”方小舒下意识否认,否认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她眼睛眯得更细了,咬着唇不知该怎么继续,只觉不管再说什么都只是越描越黑。
薄济川站起身,绕过床畔坐到她那边儿,那严肃冷脸的气质让方小舒忍不住朝里挪了挪,薄济川垂眼扫了扫,步步紧逼地朝她再次靠近。
于是方小舒不淡定了,望着他艰涩地问:“干吗?”
薄济川直接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轻声细语地在她耳边道:“方小舒,你一点儿都不用把自己表现得那么坏,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没有一点儿善心的,而且你也没那么淘气。”他说完话就放开了手,起身走到衣柜边打开衣柜换衣服,背对着她说,“我知道你好奇这件事,起来穿衣服吧,带你一起去。”
方小舒立刻下床跑到他身边钻进他怀里从衣柜下面拿自己的衣服,薄济川低头看着她漂亮的侧脸,唇瓣似不经意地抿起来,有什么欲望蠢蠢欲动,却强自压制了下去。
方小舒拿了自己的衣服就又钻了出去,到床边迅速提上牛仔裤,然后脱掉睡裙也不带文胸直接就套上了宽松的毛衣,做完这一切她就跑到洗手间去洗漱了。
薄济川见她没穿文胸,唇瓣开合想要叫住她离开,但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于是只好硬生生忍了下来。
两人很快就收拾好离开了薄家,薄济川跟薄铮告辞的时候也没多说,只说先走了不在家吃早餐了,薄铮的眼睛始终盯着报纸,很好说话地把他们放走了。
薄济川开车带着方小舒朝公安局的方向走,方小舒犹豫半晌,还是问出了从刚才就开始疑惑的问题:“为什么杭嘉玉被抓起来,公安局却要给你打电话?”
薄济川闻言,本想直接回答,可是他却又忽然沉默了。他表情变了几变,复又闭上了嘴。
其实对他来说,与其直接解释给她听,倒不如让她紧张一会儿,他现在就和过去的方小舒一样没有安全感。对于此刻思想不符合正常逻辑,性格十分扭曲的自己,薄济川十分厌恶却乐在其中。他恨不能挑出自己身体里每一根为她着迷的神经,却又沉沦在这场感情的拉锯战中。
到达公安局,方小舒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杭嘉玉出事儿电话却打到了薄济川这里。
事情是这么回事儿。薄济川在查高亦伟,杭嘉玉出事儿的酒吧是高亦伟的幕后老板,当天高亦伟正好就在酒吧里,而杭嘉玉是凑巧经过,无辜被他扯进去的。去扫/黄的公安到了之后,高亦伟自己是走得快,躲开了责任,没有任何背景和别人帮助的杭嘉玉却无辜遭了秧。
公安局局长顾永逸自下属那里得到杭嘉玉的口供之后,立刻就拨通了薄济川的电话。这项任务目前是薄济川来负责的,这是薄铮派发下来的秘密文件,旁人都不知道,属于打/黑机密。
这件事儿如果办成了,把高亦伟抓起来,那么不论是对于他们的升职还是对于尧海市的治安,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所以公安局里大部分人都做得很用心。
当然,公安局上上下下有很多人,其中不可能没有高亦伟的人脉,只是那些人脉都没有资格得知这项任务的详情罢了。做内鬼的,不可能从不露出马脚,但凡有嫌疑的,全都刨出去了。
方小舒坐在公安局某会议室里等着见杭嘉玉,薄济川在她身边正襟危坐,衣冠楚楚,怎么都看不出早上那副咄咄逼人的狠烈模样。
方小舒看了他一会,低声问:“这么秘密的东西告诉我没关系么?”
薄济川侧首看向她,轻描淡写道:“没关系。故意泄露国家秘密罪,情节严重,可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情节特别严重,三年以上七年以下。还好。”
“……”方小舒僵硬地扯动嘴角,“这是个玩笑?”
薄济川微微一笑,推了推眼镜,轻巧地说:“嗯。这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人家生日,快和人家说生日快乐!这是送给人家最好的礼物![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