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诗人男你是个剑走偏锋,却游刃有余的人。你喜欢大红大紫的色彩,这形成了你个人的野兽和立体派的风格。你绘画的强烈的个人风格,与你强烈的审美意识和你对人生深刻的认识是分不开的。
我我是精神性的,醉心于朝拜艺术,顽强地从各个方面与艺术发生关系,它是我的伤口,也是我的止疼片,是我的也将我驯养。
声音你出生在一个极其贫困的家庭里,家里坚决反对你学画,因此冲突不断。也许是心比天高,出身低微的童年经历,让你耿耿于怀。
我我憎恨贫穷,因为它无法摆脱。贫穷是惨烈而华美的疼痛。没错,我是很穷,可我却拥有我自己,我整个自己。
声音你最厌恶有人看你画画。你人不合群,你的画也难以归类。你喜欢最险恶的、最浓烈的颜色,笔势或狂野或涩重,就像憋闷的灵魂,要借着笔端一股脑儿往画布上冲,可偏偏又被厚重的油画颜料绊住了脚。你是表现主义吗可以这么说。但你在风格上的创新,就是把自己挡在人群外,不属于任何流派,甚至不属于某一个时期。孤魂野鬼的你对应内心狂流和旋涡的办法就是画画,但绘画却不能给你带来丝毫平静,因为你的视觉和你本人一样不稳定。你虽古怪,可却是个敏感而有礼的人。你嗜书如命,最喜欢的书是耶利内克的啊,荒野。你或许不知道,人家背地里叫你孤独的狼,来自北方的原野。
我我只承认自己是个诗人得,而不是画家。如果硬要说我是画家,那就随你们的便。至于色彩吗我喜欢诡异的色彩。我情愿有人出二十美元买我的一幅画,那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我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
声音你总在思考和怀疑人生。可以说,你神一样的思考,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你其实是个思考多于想象的人。你的思考多的是思想的声音,惨烈而华美。你的想象力是冷艳张扬的,易于被折断翅膀。
我创作是我的生命,字句色彩是我的悲欢离合,艺术是我的生活,使我不会再孤单。我愿意追求一切艺术上的空想,因为它的美是真实的。我的爱好就是我的方向,我的兴趣就是我的资本,我的性情就是我的命运。我认为各人有各人的理想的花园,有自己乐于安享的花花世界。朝自己乐于追求的方向去追求,就是自己一生的道路,不必抱怨环境,也无须羡慕别人,自己应该是自己的羡慕对象。
声音你对美有着敏锐的感觉能力和丰富的表现手段,善于从怪诞、颓废以及乖戾的生活现象中,精确地捕捉和展示美的成分与色彩。而你的灵魂是异常的漂泊。
我我就是这么地热爱绝望的悲哀,我的悲哀是切肤的。
声音人不要轻易放弃什么,哪怕是蠢事。
我生活不是演给别人看的,人只有经历才能成熟。
是梦总有醒的时候。今天二十六日。
昨天,我总共在萍那里敲了六个钟。第二个钟结束时,我实在憋不住液了,便匆匆地走掉了。约一刻钟后,我又直奔她那里。
萍你的眼睛还红红的直吓人,你应该呆在家里好好休息。
我这些并不重要,都无所谓了。
萍是吗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我们干吗不进去
萍你还是回家休息吧。
我的心头直暖洋洋的。我径自走了进去,没理会萍。不时,她走进来,坐在我的身旁,自她身上一股清香袭来。心想,只有女人的身体才有人性的清香,女人其实是某一类植物,而男人只是适合这类植物居活的土壤。
我有种鸟嘴里衔着玫瑰枝,飞呀,飞呀,飘洋过海。飞累时,它就把玫瑰枝放在海面,站在玫瑰枝上。这枝干枯的玫瑰枝是供它休息的浮岛。休息完毕,再度飞呀,飞呀,只为了寻找居活在某个岛屿上的适合它自己的另一半,它的恋人。一旦梦想实现,它会厮守着它的恋人一生一世。可一旦它的恋人哪天不幸弃离尘世,它就会郁郁而终。这种鸟叫相思鸟。
萍我那次在蝶那里见过你,还记得吗
我我感觉你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你,原来是在蝶那里。
萍那是今冬第一场雪后的一天晌午时分,当时我单腿跪在蝶前堂的椅子上,另一条腿站在地面上。我的老板娘当时也在。那天说好一起到步行街去买衣服,可你突然走了进来,也就扰乱了我们的计划,你走后我们才去的。
我我终于想起来了,可记忆还不完全确切,有点躲闪的。那天天气似乎很阴沉的,见你们在蝶那里,我犹豫了五秒钟才踏进去的。我不想被你们看得确切,便匆匆直奔楼上。还有,蝶那天也说,等会她要和楼下的朋友去买衣服。当时,心想或许我以后有机会能认识你的。
萍做我们这行的,不得不有太多的戒备心。
我这我能想象,能理解。蝶也说过,有回她差点被客人给了,那东西是个酒鬼,非要和蝶,蝶不肯,便掐住蝶的脖子∶在蝶乘他不备时跑了出来,大声喊叫,当时蝶所在的那条街,开发廊的乡里们全都跑了出来。那东西一看大事不妙,溜之大吉。这倒便宜了那东西。
萍这事我知道,就发生在我们这条街,蝶先前是在这边开店的。那时,这条街几乎都是我们乡里开的发廊。
时间很快就到了,我要加钟,萍勉强地答应了,我就是不愿离开这里。
我萍,我非要蝶的手机新号码不可,就算你可怜我还不成吗
萍你不要逼我成吗
我不成。你不答应的话,我就一直呆在这里不走,直到你答应为止。
萍我真弄不懂你非要蝶的新号码干吗你认真想过没有她若不接不回,你有何办法我看你真是一根筋认死理,这样下去可不妙。
我我就是要蝶的手机新号码,她不接不回都不重要。
萍真的,你这样下去是不妙的,你应该替自己多想想,不要整天东家敲一下,西家敲一下,只是为了要蝶的手机新号码。而别人来我们这里都是为了放松身心,讨个快活的欢心,你却尽找苦吃,自寻烦恼。
我的心头直暖洋洋的,泪欲夺眶,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哭一通,可我就是无法挪动步子。萍这时死盯着我看,那眼神我受不了,令我心神不宁。
萍你吻过蝶是吗
我可蝶也主动吻过我。
萍你现在会不会再吻别人啊
我应该说是我不敢造次了,因为我已有了蝶。
萍你的嘴唇红润润的,就像夏天里的樱桃,好可爱,真想咬一口尝尝,看是啥滋味,只怕你不肯。
我你是不是要我给你跪下不成
萍你可千万别那样,否则我心里会难受的。
我我还是那句话,只要我想知道的事,没有我无法知道的,除非我不想知道,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而我是个感性冲动的人,你要知道这点。
萍你在威胁我是吗
我我不敢,可我真的没有办法才会这样说的。真的,我只想听听蝶的声音,可能的话和她见上最后一面,做个彻底的了断,也就心满意足,别无牵挂了。
时间再次到了。萍说,回家吧,不要再加钟了,听话啊
我我只要知道了蝶的手机新号码,就立马走人,否则会缠着你不放。
萍真是不可理喻,想加就随你便吧,可我就是不告诉你。
时间在分秒地涓涓流淌着,毫不在意我们这样僵持着,简直视而不见。心想,时间是世上最冷漠无情的家伙,不食人间烟火。
记不起是从何时起,我蹲在萍的面前,预备着向她跪下的动作。对此她使劲拽我起来,可她没有拽动我的力气,只得作罢,坐回在按摩床上。
犹豫着,犹豫着。猛地一下,我决定豁了出去,瞬间,向萍跪下了。这是我平生首个跪。见此情形,她猛地站起来,惊呼道,我的天啊天啊随后,她想再试着拽我起来,可她还是没能拽动我,便蹲在一旁,无可奈何的难受万状。
我趴在按摩床上,尖锐的疼痛,沮丧的悲哀,忍不住泪水直流∶在萍没瞧见,真怕她瞧见。就这样僵持着良久,我意识到自己是个男子汉,应该来收拾这个残局。擦干泪水,恢复常态,走到她的面前。
我对不起,没想到我居然伤害了你,快起来吧,我把你抱起来好吗
萍不肯,我强硬地把她抱起。
萍你这样做,可蝶全不知,有何用
我我要的是问心无愧。再说,我不是为了蝶知道才这样做的,你也太小看我了,把我看扁了吧。
萍你们这里的男人感情真丰富,特别是你,可你不觉得自己挺傻吗
我没言语,只盯着电暖器的光线,直愣愣地看着。
萍坐在我的身旁,离我很近,很近的。
心想,我堂堂男子汉,今天竟然下跪了。古训不是说,男儿有泪莫要流,男儿膝下有黄金莫要跪。我还算是个男子汉吗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
那一头染过的长发,从萍的肩膀上挂下来,发尖抚过我的脸颊,那感觉是粗糙干巴巴的。她居然不知从何时起靠在我的身上,她的样子疲倦而安静,令人心神不宁。我感到忧郁,十分纳闷,这种罕见的忧郁是否来自奇异的预感我觉得泪珠在眼里滚动,有种要再次掉泪水的感觉。原来想要回避的激情,又攫住了我。我似乎听见有两个人的嘴唇的的的,好像在的样子。啊,美妙的亲吻。
我的双臂搂住了萍,她顺势投入我的怀抱中,她的身体软绵绵暖暖的。我用手指轻柔梳理着她的头发,闻着她的发香,也吻着她的头发。见她满脸悦色,便大胆开来。我轻吻着她的耳垂,她的整个耳朵,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先从右眼再到左眼,她的眼睛热热的,好生惬意。我吻着她的脸颊,她的脸颊红润而热热的,我也吻着她的鼻子。我的嘴唇小心翼翼地接触她的嘴唇。她的嘴唇热热的,红肿得仿佛夏天里的樱桃,散发着女性十足的香气,像鱼儿在月下的水面,说着不,不,不。见她没抗拒的迹象,我的嘴唇大胆地在她的嘴唇上摩擦着。她似乎被我点燃了,还是烤化了全身已软弱无骨,那感觉简直妙不可言。她眼睛已闭上了,她似乎也像我般特别想要亲吻,她的嘴对我伸出的舌头做出了热烈的反应。我的舌头在探索、检验和品尝她,她的心怦怦直跳,不由自主地搂紧了我的腰。她陶醉了起来,我能感觉到,这很美妙。直到不得不喘气的时候才停下来,我慢慢低下头,把脸贴在她的脖子上,不敢正眼看她一下,恐我欢娱的心情泄了气。这时,她的双手正捧着我的头,不住地用手指梳理着我的头发,我感到她是多么的欢娱。我是带着前所未有的激情吻了她,而她的嘴唇热情奔放,是滚烫而湿润的软绵绵,表达了不言而喻的情感。我的吻是那样冲动、饥渴、热烈、甜蜜而且真诚,我的力度恰到好处,使她深信自己正被人热吻着。这一切真使人难以置信,我从来没想到会在相识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亲热了来,她灿美地望着我说,正是这样完美的吻,才使她自然而然地涨开了,放虎归山,也是引狼入室。
我伤心而甜蜜地意识到一种新的感情即将诞生。我惊呼道,不,不,不,想推开她。可她却用双手紧紧搂住我的脖子,她的头随之伸了过来,像是跨越了多年的心痛、怀念和渴望。她主动地吻了我,我把头一扭说,别吻我,我怕。她二话没说,乘我不备咬住我的嘴片子。一碰到她的嘴唇,就如同火柴碰到了燧石。我的反应是性的,我用力、热切、贪婪地再次吻着她。她的舌头在我的嘴里左摇右摆,狠命地吻,她的吻是那么狂野,那么激情澎湃,那么狂烈燃烧,不留余地。她的舌头是柔软而热津津的,她的嘴巴是甜蜜的,她的脸颊是滚烫的。我陶醉了,她也陶醉了,完全陶醉了。她陶醉时宛如仙女,赛过刚出水的芙蓉。
萍灿美地望着我说,蝶,明年来了,可就有好戏看了。我沉默着,而她的眼神满是复杂难解的春情。心想,这一切真是不可思议。
我是以恋人特有的那种称之为体贴的秘密天赋,把萍抱起走了出去。尔后,把她放在前堂的椅子上,而她对这一系列的过程,充满着百依百顺的娇柔。
我坐在前堂的沙发上,意识到自己口渴得要命。我连喝了三杯后,萍惊讶地问,还要吗直到我喝满六杯,方才止渴不要。
音乐缓缓而来,萍问,这首歌的名字你可知
我我知不知,这是秘密。那你知道吗
萍你不是说你经常听老鼠爱大米吗
我我今天被你弄得不知东南西北地醉了,陶醉了。
萍不语,只是风情万种地望着我。而我再次醉了,陶醉了。真美啊
我正要走出店门,萍娇媚地说,可不要告诉她啊
我扭头,见萍单腿跪在椅子上,另一条腿站在地面上。
我不解地问,什么不要告诉她她是谁
萍灿美地笑着说,你心里会明白的。
我明白了萍的意思,她是说,蝶明年来了,不要给她说,今天发生的事。
萍那样迷人,那样单纯,那样欢乐,那样自然真挚,整个情景就像我头脑里,经常闪现的田园诗的画面那样令人欢娱幸福,正是这种乡村的风韵,家务事的微妙,叩动了我枯萎的心弦,重又活蹦乱跳。
走在黄昏的街面上,我才意识到,我的午饭居然没吃,萍也没吃,可我一点也不觉得饿,似乎早吃饱了,老早就吃饱了,确确切切。
萍对在蝶那里见过我的事,居然还记忆犹新,可我却记忆凝,这真是好笑的事啊是偶然还是必然还是命运的玩笑老天和我开的天大的玩笑
刚躺在床上,萍的短信就追了过来我来不及准备,就被你搂抱住,被你热烈地吻住我的嘴唇。你的吻来得强烈而肆意,狂热而不羁。你的舌尖着我的全部热情,让我在嘤咛声中笨拙地回应。
我天啊太不可思议了,太妙不可言了,这是我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感觉。你让我感到自己确切地像个男人,像个男子汉。我只想,我现在只想永久留住这一切美好的滋味,妙不可言的滋味,这是天大的幸福。
萍后来说,诗人男你英俊伟岸,目光冷峻,我来不及思考,便被你征服呢。你突然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带着一丝丝邪魅的笑,你的嘴角扬起的弧度那么迷人,几乎将我全部的呼吸都虏获掉了。那一刻,你就是我惟一的存在,我的一切的一切。
终于又恢复了我的热忱,我的激情,以我惯有的冲动,沉浸在热烈的情感的欢娱之中。我发现了一种相当凝不清,可又抵挡不住的本能,戏剧化的本能,它在监制我认为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正在形成的那部作品,有关风花雪月的那部作品。或许世上的男人,在某些问题上的见解一定是统一的一致,可是不幸,我却是一位艺术家,而且是男人中的叛徒。我背叛了蝶,也背叛了我自己,自己的良心,自己的原则。这也就注定了我的欢娱,只能居活在煎熬的折磨中。
没有月亮河,没有稻花香,没有水色恋情,什么都没有,惟有一泻千里的睡眠∶一场酣畅淋漓的睡眠,四下漆黑,毫无所见。
天地明朗而绚烂多姿,阴郁见了鬼,尘世重又乐开了颜,把那歌儿唱。
战斗,英雄,胜利,自由,等诸如此类具有搏斗色彩的元素充斥着我的思维。
接吻接吻接吻,年轻的滋味;开吧开吧开吧,爱情的水仙花。
今冬有雪,堆着雪人,打着雪仗。
生活无处不在,惨烈而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