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天，帖嫂瞅了个空儿，去找林直。
见了面，帖嫂啥也不说，就是哭。泪珠子一串串的。
林直问她。她老半天才说，这日子是没法子过了。人堆儿里就没有这样的。哪有这样的老爷们儿呢不是哪辈子作了孽，让我摊上这样一个男人。
林直还是不解，也被帖嫂哭得莫名其妙。
最后哭够了，帖嫂才把昨天五夜里发生的事，一字一句学给林直听。
林直听完了，一句话也没说。
他真的没法子说。特别是从他的角度。
哎，你咋不说话啊
帖嫂憋不住了，问道。
我说什么你叫我说什么啊林直搓了搓手。
手上全是粉笔面子。他才上完课。
哎，我说林直，你咋没话说呢凡事，总要有个里表吧你看你啊，我都让他欺负成这样儿了，你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啊帖嫂把手绢揣直兜里，绷起了脸。
呵呵小姜啊，不是我说你。也不是我没立场。依我看，你们俩都不对当然，帖强那样对你，肯定不对。而且令人不耻但是，你也不能说就没错。你想想，哪个男人能抗得住你那几句话小姜啊，作为一个妻子，再怎么样，也不能那样说自己的男人。你把他惹极眼了。他就不管不顾了。你说你这亏吃的啊说给谁听啊你，说不出口啊见了人你咋说人家要问起来，你男人到底为啥下那么狠的手啊你咋说
帖嫂白了林直一眼，冷冷地说“我说林直，我来可不是来听你教导的啊昨天夜里睡不着，我也想了一下，自己那话是说得不对，就是想气气他，让他打消那念头。谁想到，那鬼竟然下了死手，而且那么阴狠。你说哪个老爷们儿能想到啊”
是挺损的不过，那老家伙平时挺面的，你说啊，他咋想起起这么个损招来呢
“是啊我也在想，是不是有谁给他出了主意啊如果这样，那人更损”
不过，事情已经出了，你还是抓紧去看看。公社卫生院就不要去了，花点钱，上县吧。林直想了想，给帖嫂出主意。
帖嫂明白了林直的意思，点点头，却长长地叹了口气。她说“我也这么想的，可是钱不凑手啊一来一去，连住店带住宿，得多少钱啊”
林直呵呵地笑了笑，告诉帖嫂，钱我这有，刚开的支。说着掏出30元钱，递给她。
帖嫂伸手接了，脸却红了。她说这钱一时半会还不上。
林直笑了，说还不上就不还，有啥啊
帖嫂急忙说“那可不行，凭什么白花你的钱啊”
什么你的我的，你我还分那么清楚干啥林直小声说。
林直，我可事先声明，我来可不是来找你弄钱的哦
林直和帖嫂猜得没错。是有人给帖强出了主意。
当然是褚子格
褚子格费了好大的劲，花春生不但没上了大学，而且还把小学教师的位置让给了张莹。
这让褚子格外恼火。
恨队长。也怨花春生。于是，就想着怎么报复一下队长。可是没地方下嘴。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帖嫂。褚子格暗想，没法子整你，我就给你的找点痛苦
打定主意。褚子格就主动接近帖强。他知道，这老王八头没主见，一挑弄就上套。
这天，队里在西大坡种豆子。褚子格就和帖强一副架。他刨埯，帖强点种。
快到中午了，褚子格去小解，回来的后就和大帮拉开了距离。他也不急着赶上，两个人在后面聊着唠着然后就顺嘴开了河。就说到了老婆身上。
帖强自然又是一顿诉苦。
褚子格自然也深表同情。最后，他说是啊，男人活到这份儿上，是有点憋屈，可你倒也没赔上什么是不总得来讲，在队里有人罩着，做什么也不吃亏，谁让你老婆长得好看呢如果找个汪季堂老婆那样的，你说，啊，还有谁想着再说，那么漂亮的娘们儿让一个人享受，也是不大可能的事，但总得来讲，啊，还是你受用的时候多。所以，就凭你的能耐，你要知足。
帖强不断点头称是。
“话又说回来。”褚子格话锋一转，“但是，你们家姜花对你可是应该好点。本来对你就不忠诚，反过来再欺负着你，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你说对不对”
帖强听了，叹了一口气，说“这死老娘们儿也没法说，神一阵鬼一阵的。顺了脾气又是秧歌又戏，哪地方戗了她的毛儿，恨不得一下子捏死你”
褚子格停住了手，镐把顶着下颏，看着帖强，严肃地说“那哪儿行你得直溜她。本来自己没擦腚，反过来说别人没洗脸。天下哪有样的道理要她记住，别不拿豆包儿不当干粮”
帖强的手停在放种子的杏条小筐里，惊异地看着褚子格，呵呵地笑了“褚子格，都说你心眼多，如果我的事放到你身上，你会咋办”
“我你说我那还不好办吗我就找她说不出口的地方下手。让她打不得官司告不得状，人眼前说不口。干吃哑巴亏。一次，我告诉你，就一次，保证以后不敢了。”
“呵呵，褚子格，你可真行。”
帖嫂在县里住了三天，直到确信没事了，这才抱着小八儿回了娘家。
最后一次上完药，医生告诉她，回去好好养养，两周内不要同房。帖嫂心里正憋屈，也想回娘家呆几天，就抱着小八儿回去了。
帖嫂走的时候，只告诉了帖凤。帖强并不知道。因此，他心里只打鼓。不知道，老婆回来后，会如何整治自己。
一晃走了二十来天。帖嫂才回来。进了门，没事人一样，该做啥还做啥。还出乎意料的给帖强买了顶灰色的帽子。
帖强乐得直摸秃脑门儿，呵呵地笑着说，看看，这顶还挺好的。能戴。
帖嫂一把从帖强手中夺过破帽子，顺手扔了窗外，说道还戴呢，都开花啦
晚上睡觉，帖强早早就躺到了北炕上。却被帖嫂给叫了过来。还主动让出半边褥子。熄了灯，帖嫂放下帖强的胳膊，枕了上去，一只手轻轻地摸着他的。帖强没想到老婆这么温顺，心里一热，忙伸手搂住她，小声说“花儿啊，我错了，我不是人你别和我一样的，好吧现在我交给你了，咋弄都行。”
帖嫂的脸贴上了帖强的脖子，无限温柔地说“老帖，也愿我，那晚上累了说话不讲究。其实，我不是愿意要气你。可你却往那地方弄，你怎么想的”
帖强深受感动，亲了口帖嫂，说挠完了，我就后悔了。我真的不是人，我怎么会这样呢花啊，这样吧，你还过来好了，你也往这弄。说着，拉过老婆的手往下面摸。
已经挺硬。帖嫂抚了下缩回了手，无限娇羞地说“去你当我是你啊，那么没人性。
帖强上来了龙性劲，一味地往上箍，嘴里说“花儿，你真是我的好老婆。花儿，我急了，别让我等了好不”
帖嫂心里暗笑，但还是绷住劲，极尽浮浪地说“你还没说当时是怎么想的呢不回答可不行。你说了，我就好好的和你来一回，让你玩个够”
帖强此时已顾不了许多，早把褚子格的告诫忘到了九霄云外。“我哪里有那么狠的招儿，都是褚子格”
“我说嘛，你不会有那么损的招儿。”帖嫂放平身子，暗自咬牙，心里骂道“好你个褚子格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