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有一团火
锅里的肥肉早变成了油。可是灶下的火还在烧，接着油开始了燃烧
火苗子三尺多高间壁墙的木板，已经开始冒烟天棚上挂的灰网，都成了红色的火焰。
如果再一会还不醒来，就会酿成大祸
褚世格大惊失色慌乱中拿起水瓢，忙不迭地伸进水缸，舀了一下，就泼向火苗子
先是扑的一声，接着就是几文声金属破碎的脆响刺耳。
火苗子低了半尺，却仍然在燃烧。
一看不行。褚世格回头看见了木头锅盖。连忙抓起，一左一右盖了下去。
火头压去了，可是还在燃烧。
他趴子看了看，那火在灶坑里着。
他这才发现，刚才一瓢冷水把锅浇炸了。锅底掉了
顾不上想别的，接二连三地往灶炕里泼了几瓢水。这才把火势压了下去。
吁了一口气。
褚世格揭起锅盖，铁锅没了三分之一
红松的木头锅盖也弄得糊不乱啃的。
哭笑不得。却又后悔不跌
妈的一开始的时候，就用锅盖去压，哪会把锅底弄炸了呢妈的猪脑袋这回好了，还得去买锅去
褚世格垂头丧气地收拾了一下，睡了。
第二天清晨，去供销社买锅，褚世格走到村口，遇上了花春生。他赶着牛爬犁，上面拉着一个行李卷，还有一个姑娘。
姑娘穿着格尼上衣，挺漂亮。她低着头，不说话。
张莹是来响水湾落户的。
逞一时之之能，和花春生春风一度。她真的没想到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以至于在前进大队呆不下去了。就别说上大学的事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在那里出了问题。
在公社卫生院体检。
在最后一科，妇科出了问题。
顺利地通过了外科内科五官科，张莹都没什么问题。
别外一个女同学，在妇科一分钟不到就出来了。
张莹却呆了很长时间。
先是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医生给她检查。全都脱了，先检查，接着看了看。
以为检查完了。刚要起来穿衣服，却被一把按住。她说还要检查一下这里。
这让张莹很震惊
那里还要检查
张莹有些紧张，紧紧地夹了双腿她问“为什么要检查这里”
女医生斜了她一眼，回答两个字“惯例”
张莹的口气有些软，她说能不能不要检查了
不行。一定要查的也不动你什么，你紧张什么态度很强硬。没有商量的余地。
女医生说着要她分开腿。
张莹只好就范。
看见她持了一把硕大的镊子，往伸去。接着便感觉凉凉的。夹住了往两边分。
张莹觉得时间过得真慢。
可是，女医生却停下了。那只夹住一半的手停住，她腑认真地看看。
张莹心里怕极了。她知道，自己的短处。
果然，女医生哼了一声。把镊子往手术台上一扔。铛啷一声，发向一声脆响。
接着，她向门外走去。
张莹想穿衣服。她却回过头，冷冷地说“别动再等一会儿”
很快，女医生领着一位中年女医生来了。
就她女医生说了一句。
中年女医生哦了声。连镊子也没动，直接用手去分。
张莹想夹紧了不让看。她回头看了眼，说别动，马上就好。
张莹的眼睛一直盯着中年女医生的脸。
中年女医生停住了手，看了眼张莹，摇摇头，对女医生说，没错。你写吧。
张莹一下子坐了起来，一把拉住中年女医生的手问“医生，你们要写什么这事要紧吗”
中年女医生笑了。笑容很暧昧。
张莹看出了她笑容背后的勉强。脸上的肌肉很僵硬。
“没事的，一点小毛病。”
出了卫生院的大门，张莹悬着的心，还是没落下来。她知道，那里一定是出了问题。
果然，当天下午，她被叫到了知青办。
知青办助理老王，是个四十多岁的胖脸男子。
张莹看见，他的面前放着一张表，好像还贴着相片。
“张莹同志，你的大学名额被取消了。”他轻轻地说。
张莹却像听到了一声惊雷一样震耳。
“什么王助理，你说什么”
“哦，你的资格被取消了。”
“被取消了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张莹站了起来，急得几乎在喊。
“张莹同志，你别急。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来，看看这张表，就什么都清楚了。”老王说着，把面前的表格往前一推。
“正常”、“正常”、“正常”一路正常
到了妇科，就不正常了。
上面豁然写着破裂，非。
天旋地转。
张莹觉得眼前一黑，扑倒在老王的桌子上
稍倾，便嚎啕大哭起来。
“张莹同志，不必如此激动好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老王慢条斯理地推了推张莹，慢打斯理的说。
“什么当初什么今日这是什么破规定我不明白”张莹听了老王的话，觉得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便扬起泪眼质问他。
“张莹啊，这可不是什么破规定。咱们选送工农兵学员上大学，是关系到接班人的问题。当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的。你不是，就证明乱搞过。乱搞就是非法的。你想想，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怎么可以要一个非法的人呢张莹同志，歪汉子赖别人，好汉子怨自己。脚上的泡是自己走的。接受教训吧。”
张莹见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便打起精神问“王助理，我的名额让谁去啊”
“当然是花春生了。”
听说是春生，张莹心里稍有慰籍。低着头出了办公室。
一出公社大门，却迎面碰到了。
花春生接到公社的通知，心里觉得好笑。自己什么也没写，咋会候补上了啦现在的事情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
兴冲冲地来到公社，一进大门，却遇上了张莹。
她垂着头，两眼红红的，看见花春生，什么也没说，抿了抿嘴唇，把头别了过去。
“张莹，怎么啦”花春生知道事情有疑，便关切地问。
“春生，什么也别问，你进去就知道了。快去，我在外面等你。”说着，扭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