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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吹过,书桌上几支燃的只剩下半截的残烛,正在闪烁不定的飘摇。 吕温侯直挺挺的躺在地板上,惨白的面容扭曲着,死鱼般凸起眼珠正瞪着门口的方向,带着无法形容的恐惧之意
任东杰倒抽了口凉气,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几个时辰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男人,现在却已变成了一具冰冷的死尸
桃花夫人察觉他神色不对,惊疑不定的道:怎么了走上前来,一眼见到了地下的尸首,吓得花容失色的尖叫起来。
任东杰反应极快,及时的伸手掩住了她的口唇,压低嗓音道:禁声我们先在庭院里搜一搜,说不定杀人者仍在此间
桃花夫人娇躯发颤,竭力的平稳着呼吸,强自镇静的点了点头。
两人放轻脚步,悄没声息的掠了出去,警惕的向四下里观望着。
但见庭院中树影幽幽,花香阵阵,放眼所及尽是亭台楼谢,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任东杰不死心,沿着墙角仔细的逡巡着,把整个别院都搜索了一遍。
很快给他发现,四铁卫也已惨遭毒手,尽数伏尸在离大门不远的石板路上,全都是被人以重手法击碎头骨而亡。
然而除此之外,却并无其他发现了,看来行凶之人早已离开。任东杰在确定了这一点后,只得返回吕温侯被害的书房。
桃花夫人紧跟在他的身后,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颤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杀了他们
任东杰不答,只顾留神打量着整间书房,极其冷静的检视着屋子里的一切。
只见房间的正中摆着张檀木制成的书桌,吕温侯的尸体就在桌脚下,喉管不知是被什么利器切断的,暗褐色的血迹流的满地都是,给人触目惊心的感觉。
尸体的旁边,是一把斜斜翻倒的太师椅,看来他是在腾身从椅中跃起时,被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搏杀的。不但一招致命,连呼喊声都没有机会发出来
书桌的前方,还摆放着另外一张椅子,铺着层温暖的软垫。左侧相距两尺远的地面上,则是个倾覆的托盘,数十片碎裂的瓷器散落在周围,一看就知道是茶杯的碎片。
从方位上判断,这个盛放着茶杯的托盘,不可能是吕温侯砸落的。那么十之八九就是行凶者干的了,此人坐在吕温侯对面的椅子上,和他隔着一张书桌,大概被什么事情激起了怒火,愤然下随手摔掉了茶盘。
但是吕温侯既然在书房里会客,又用茶水招待,可见来者必然和他认识。而一向寸步不离保护他的四铁卫,竟然不是死在同一个地方,很有可能是被他有意遣开的。这样说来,吕温侯和此人相会,要谈的肯定是件极机密的大事,所以连贴身的护卫也要瞒着。
不过,双方既然认识,又在商议大计,为什么会突然翻脸杀人呢这次行凶,到底是事先预谋好的,还是临时起意动了杀机
任东杰沉吟着,慢慢的在房间里踱了几个圈子。他一边开动脑筋飞快的思索,一边用那双明亮的眼睛认真的观察,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地方。
今晚来到这间书房的客人,最少也有三个他突然开了口,声音里满是自信。
桃花夫人愕然道:
你怎么知道
任东杰莫测高深的一笑,继续道:一个人练有深厚的掌上功夫,但是才刚刚出道未久;一个人浑身打扮的脏兮兮的,比我现在的样子还要不堪;还有一个是女人,在他们之中的地位却最高。
桃花夫人更加惊讶,不解的道:你又没有亲眼见到,怎能如此肯定
任东杰神色从容,蛮有把握的道: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却可以从现场遗留的痕迹上分析出来。
他顿了顿,指着书房的两扇门道:妳有没有注意到门后的那根横栓那可是熟铜制成的,非常结实,但是末端的一小段却被扭弯了。
桃花夫人依言俯身,在那横栓上望了两眼,咦了一声道:确实如此,可这又说明了什么呢
任东杰沉声道:横栓不会自己弯的,必然是被人用手掌扭成这样的,这个人的掌上功夫可想而知,起码也有二十年以上的火候
桃花夫人道:不过,他扭弯这横栓做什么是想用武功来示威吗
任东杰摇头道:他若想示威,就应该将横栓抽出来,从中间拗成两段才是。我猜想此人自入房以后,一直都站在门后负手而立,只因心情十分紧张,才不知不觉将横栓的末梢扭弯了一截。
桃花夫人顿悟道:
所以你才说,此人出道江湖的时间不长。因为老手在杀人之前,是绝不会这样紧张的。
任东杰微笑道:不错,他站在门边,八成是为了防止吕温侯逃走。而另外一个邋遢之人,则堵住了那一头的窗户,书房的两个出口就此全部被困死。
桃花夫人奇怪的道:你又怎么知道另一人在窗边,而且还能肯定他身上不乾净
任东杰道:你瞧瞧窗户下面,墙壁上有淤泥和物的擦痕,以及小半个鞋印;附近的地面上还铺着一层尘土,显然是有个浑身肮脏之人曾经靠在窗边过,而且姿势相当的放松。这个人一定是经常干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心态也保持的相当平稳。
桃花夫人听得不住点头,美丽的眼睛转了转,咬着嘴唇道:这两个人的身份想必较低,因此负责堵住出口。坐在书桌前谈话的人才是主角,这一点我已明白了,可是,你又怎么知道她是女人呢
任东杰弯下腰,从椅脚下那堆四分五裂的茶杯中,掂起了一块较大的残片,挥手将它掷向桃花夫人,随口道:妳自己看吧。
桃花夫人以袖遮手,小心翼翼的接住了残片,只看了一眼就恍然大悟那显然是一块茶杯边缘部份的残片,上面赫然留着个淡淡的胭脂唇印,小巧的像是片娇艳的花瓣。
她抬起头来,眸子里满是钦佩之色,由衷道:想不到任公子如此心细如发,任何线索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唔,除了这些,你还看出了什么吗
任东杰耸了耸肩道:可惜我对验尸没有什么研究,不然倒是可以分析出更多的结论来,眼下只能粗略的检查一下了
他蹲低身子,捏了捏吕温侯尸首的肌肉,又尝试着提起垂在地上的右臂,沉吟道:从尸体的僵硬程度来判断,侯爷死了至少也有两个时辰
桃花夫人低呼道:两个时辰之前,差不多是子夜时分哩那时候正是我们说到这里脸上一红,不自禁的流露出妩媚之态。
任东杰苦笑道:是啊,那时候我们正在纵情享乐,刚好到了最振奋的关头。本来就不会去留意周遭的环境,加上书房和卧室有好一段距离,宾主双方又都刻意的压低声响,因此完全没有惊动我们这对快活的野鸳鸯。
桃花夫人扑哧一笑,忽然又皱起眉头,迷惑的道:可侯爷为什么不呼救呢只要他放声一喊,不但四铁卫会即刻赶到支援,就连你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吧难道他一直没察觉对方动了杀意,是突然遭到暗算而死的吗
任东杰断然道:不,从对方发怒摔杯起,温候就必然已有了戒备。他不呼救,可能是知道对方的武功太高,一招就足以取他的性命。如果不惊动他人,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若贸然呼救却反而会使矛盾急剧激化,迫使对方骤下杀手
桃花夫人笑容逝去,脸上现出惧意,结结巴巴的道:这世上真有人能一招就杀了他侯爷的武功我清楚,已可算的上是江湖上准一流的身手了,那么这个下手之人岂非岂非
任东杰默然不语,目中却也隐隐露出骇异。
他暗自盘算,如果是自己要杀吕温侯,最少也要用五招难道今晚来的人,武功竟已达到奇乐宫宫主、赤焰教魔君那种绝顶高手的境界吗还是说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蓦地跳了起来,失声道:不,不对事实并非这样。
桃花夫人吓了一跳,随即惊喜的道:
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任东杰深深的吸了口气,一字一句的道:这书房里还有一个人今晚的来客不是三个,是四个
他的眼睛在发着光,胸有成竹的道:只有两人夹击,联手的威力才会这样巨大。其中一个人用气势压住吕温侯,吸引了他大部份的注意,另一个人才能顺利的一击成功
桃花夫人猛醒道:有道理,这第四个人想必是站在椅子旁边的但亲自割断侯爷喉管的却不知是他,还是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任东杰叹息一声,喃喃道:这个人自进屋以来,竟没有留下半点痕迹,险些使我看走了眼。不管此人是男是女,都必然不是个简单的脚色
桃花夫人抿嘴笑道:但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任公子的法眼,你岂不是比他更厉害吗
任东杰出了一会儿神,淡淡道:
夫人莫要再恭维我了,还是好好想一想,行凶之人的身份来历才是正经。
桃花夫人懒懒的道:想什么我和吕温侯相识不过半年,彼此之间了解的并不深呢。他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干嘛要费尽心机替他寻找凶手
任东杰没好气的道:一夜夫妻百日恩,难道妳就半点也不念旧情
桃花夫人吃吃媚笑,嗲声嗲气的道:人一走茶就凉,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子的嘛,再说,有了你这个新欢,还老念叨着旧情做什么呢
她说的十分坦然,心情像是也轻松了不少,再没有刚看见尸首时的惊惧害怕了。
说着说着,一个丰满柔软的娇躯就故意贴向任东杰,高耸的双乳献媚般挨擦着他的身子,美眸里又漾开那股浓的化不开的春意。
任东杰的心跳忽然又加快了,如果不是时辰不对,地点也不对,他真想立刻将这风骚入骨的荡妇剥的精光,然后压在身下就地正法掉,给自己的宝贝命根子再开一次大餐。
他正想说上几句调笑的话,讨些口舌上的便宜,突然目光一瞥,像是无意中见到了什么古怪事物似的,口中低低的咦了一声。
桃花夫人立时察觉,眨着眼道:怎么,你又有什么新发现吗
任东杰缓缓点头,沉声道:妳看看这张书桌,上面的摆设是不是有些奇怪呢
桃花夫人趋前细看,只见书桌上除了文房四宝、裁纸用的小刀这些必备物品外,左下角还放着一管塞满了烟丝的旱烟袋,一个晶莹光润的书签,还有一朵刚刚摘下来的、还没有凋谢的残菊,成品字形的叠成一堆。
你是说这三样东西吗桃花夫人摇了摇头,不以为然的道,虽然它们这样放在一起,看上去是有些不协调,可未必就有特殊的用意。或许是温候当时的心情紧张纷乱,一直在不自觉的摆弄手边东西的缘故。
任东杰道:如果是不自觉的随手摆弄,绝不会如此泾渭分明的,单独把这三样事物放在一边这分明是温候处心积虑留下的一条线索,想要用来做出某种暗示。
桃花夫人似信不信,妙目重新注视了过去,喃喃道:这三件东西风马牛不相及,到底在暗示什么呢简直是莫名其妙这种线索真让人伤脑筋。
没有那么难猜吧在我看来就相当简单任东杰笑了笑,不慌不忙的道:有烟又有花,这不明摆着是烟花女子的意思吗即是说来客中的那个女子,很有可能是身在风尘。
桃花夫人明眸一亮,喜上眉梢的道:对,一定是这样
停顿了一下,忽然又懊恼的道:不过单是在本城里,烟花女子就有成百上千,却去哪里寻找凶手呢还有那书签又表示了什么
任东杰沉吟着,用揣测的语气道:这书签是用上好的碧玉雕成的,参与行凶的这个烟花女子,莫非和玉有什么关系不成
桃花夫人听到这里,娇躯忽然一震,失声道:啊,难道是她
任东杰动容道:谁妳说的是谁
玉玲珑桃花夫人脱口而出的叫道,嗓音已然有些发颤。
任东杰目光闪动,追问道:
玉玲珑是谁
你不知道吗桃花夫人的表情变的有些异样,像是有些自惭,又像是有些嫉妒,咬着嘴唇道:玉玲珑就是目前全城最有名的当红名妓,怡春院的头牌姑娘她来到这里不过短短数月,可是她的艳名却已家喻户晓,据说已经迷住了城里至少一半男人的心
任东杰失笑道:真的还是假的只是区区一个风尘女子罢了,没有这么夸张吧
桃花夫人横了他一眼,嗔道:你以为她是那种人尽可夫,只要有钱就可以嫖到的等闲货色吗告诉你,她的架子可是大的很哩,轻易不肯见客。多少公爵王孙、高官巨富散尽了千金,却还买不到她的凝眸一笑。
任东杰大感兴趣,眯着眼若有所思的道:那也许是因为,她想要的并不是钱财
桃花夫人又咬了下嘴唇,没好气的道:你是不是也想找她,去碰碰运气
任东杰微笑,反问道:妳说呢
我不准你去桃花夫人陡然叫了起来,扑上来搂住任东杰的脖子,撒娇道,你是我一个人的,那么销魂的滋味,人家天天都要嘛,不许你把我抛在一边。
任东杰忍不住伸出手,在她成熟动人的娇躯上逡巡着,嘴里笑道:放心吧,我最近精力充沛的很,不会冷落夫人的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顿住了,脸色微微一变。桃花夫人并未发觉,软绵绵的靠在他身上,正想去触那昂扬雄伟之物,却被他挥手制止了。
妳听任东杰压低嗓音,轻声道,有很多人进了庭院,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桃花夫人身子一颤,立刻从情欲中惊醒,侧耳细细听去。寂静的夜色中,果真传来了一阵阵轻微而有序的脚步声,片刻后就到了近处。
这些人是什么路数桃花夫人骇然道,莫非是凶手去而复回,召集了许多人来,想一并杀掉我们两个灭口
任东杰呼的一口气吹熄了蜡烛,整个书房霎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他反身窜到窗户边,向窗外望了一眼,随即又退了回来。
不是凶手,是衙门里的捕快他淡淡道,一共不下二十人,个个全副武装,看样子是来捉人的哩
桃花夫人跺脚道,凶手早就离开了,他们来捉谁难不成是是
任东杰镇静自若的道:除了夫人和在下,还能是谁凶手当时故意不惊扰妳我二人,就是想要我们俩来顶缸。
就在这时,数十道耀眼夺目的火光,突然在窗外亮了起来显然是捕快们一齐燃着了火把,将整个庭院照耀的亮如白昼
桃花夫人十分焦急,失色道:这可怎么好
任东杰当机立断,悄声道:我这就冲出去,把他们全都吸引开,夫人就可以趁乱逃走了。
桃花夫人迟疑道:但是
任东杰截断了她,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没工夫再犹豫了等一下我会缠住他们当中带头的好手,剩下的捕快料想不足畏惧,绝不可能追上妳的轻功
他挥袖一拂,将地上散落的茶杯碎片尽数卷入袖中。心念转动之间,倏地伸手在书桌上扰乱了几下,现场顿时被破坏无遗。
桃花夫人眼睁睁看着,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能叮嘱道:你千万要小心
任东杰洒然一笑,身形突然纵起,猛地撞破窗户飞了出去
喀嚓嚓几声响,碎裂的木屑上下翻飞,他整个人化作一道矫健的黑影,眨眼间就掠到了庭院上。
周围霎时传来了呼喝声,此起彼伏的响成一片。十多个身形剽悍的捕快,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奔了过来。
他们清一色的黑衣劲装,手中挥舞着明晃晃的火把,脚下的步伐甚是迅速,意图在最短的时间到奇珍异宝,只怕大多数都被谢世子的将军府征集去了吧哪里轮的到小可献丑呢姓彭的汉子呵呵一笑,语气却有些苦涩的道,不过就算能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玉小姐也未必看的上眼哩。
可不是吗坐在东首的一个斯文书生长叹一声,喟然道,这次小生已经把传家之宝都带来了,若是再次失望而归,从此就要成为人财两空的穷光蛋了。
任东杰听到这里,不由怔了一怔,自言自语道:这位玉小姐的眼光,倒真是人间少见的挑剔啊,看来她本人也绝非凡品
丰腴的美妇望着他,目中似乎泛起了一点醋意,压低嗓音道,公子爷莫非不知道吗玉小姐不单眼光挑剔,架子也不小呢。
妳放心。有架子的女人,我已经见得多了。任东杰啜着酒,满不在乎的道,再说,我就不信她的架子真能大到哪里去,难道还能比妳的都大吗
中间那两个字他说的很含糊,可是丰腴的美妇却听清楚了,整个人都吃吃笑倒在了他的怀中。
就在这时,大堂里突然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许多人都忍不住长身站起,一双双眼睛闪耀着兴奋的光芒,嘴里喃喃的念叨:来了,玉小姐总算来见客了
任东杰也不禁动容,举目望去,只见大堂的另一头打开了两扇小门,密如细雨的珠簾垂了下来,无情的遮挡住了视线,只能隐约见到一个曼妙的身影坐在簾后。除此之外,却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好奇心起,更想看看这个艳名远播的玉玲珑了。吕温侯临死前要暗示的凶手,到底是不是她呢
只听一个清越而动听的声音,自珠簾后嫋嫋传来:小女子贪睡,累各位久候了,真是抱歉之至。
她虽然说的是抱歉,可是她的语气之中,却明显连半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清脆如黄莺出谷的声音,也带着与生俱来的淡漠,使人感到遥远的不可捉摸。
众人自然都不会和她计较,连声说就算再多等几个时辰也无所谓。
簾后之人默然无语的听着,直到他们的客套巴结之辞都说完了,才淡淡道:小女子今天俗事缠身,没有太多的余暇,因此只能和你们当中的一位客人相见。
大家一听都暗叫不妙。谢坚抢着走出几步,朝着珠簾的方向躬身一揖,恭声道:玉小姐明鉴,在下谢坚,自上个月有幸和小姐对坐攀谈之后,一直不能忘怀于小姐的风采仪容,今次有幸得到吴道子名画一幅,希望能将之亲手相赠,并再次聆听小姐的绝妙品评。
簾后之人轻轻一笑,柔声道:吴道子的真迹寻觅不易,真是难为谢世子了,小女子由衷感激。
听她话中的意思,显然是颇为动心,似乎就要指定谢坚相陪了。
那姓彭的汉子着急起来,忙推开众人晃身上前,口中叫嚷道:玉小姐且慢决定小可花费数万黄金,倾尽所有才买到了这株翡翠珊瑚树特意不远千里的带来,还请玉小姐万勿推辞。
簾后之人啊的一声,讶然道:可是珠光宝气阁的巧手王师父,晚年亲自雕刻的那株珊瑚树吗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彭官人当真舍得相送吗
姓彭的汉子见引起了她的关注,心中得意之极,大方的挥着手道:红粉赠烈士,宝物赠佳人。也只有玉小姐这样出众的美人,才配的上这样价值连城的宝贝。
不知他是有心还是无意,把两句古语说的颠三倒四。
簾后之人扑哧娇笑,似乎又有些心喜,沉吟道:唔,这株珊瑚树的确是相当难得
话犹未了,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突然跳了出来,瞪起两只环眼大声道:翡翠珊瑚树算什么在下献上血玉凤凰一对,还望玉小姐笑纳。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骇然。
谢坚脸上变色,戟指喝道:这血玉凤凰是波斯国献给我朝的供品,两个月前为强贼劫去,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中
大汉仰天狂笑,傲然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祁连山大盗狄龙是也这血玉凤凰正是我率人劫走的,只为博得美人一笑,你又能拿我怎样
谢坚双眉倒竖,厉声道:好,好想不到祁连山群盗的二头目如此大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踏进城来。你赠送这样的礼品,是不是想把罪责转嫁给玉小姐呢
大汉伸掌在胸膛上一拍,慨然道:只要玉小姐肯收下这份薄礼,所有的罪责都由在下一力承担。就算现在把我捉去淩迟处死,在下也无怨无悔。
簾后之人轻叹一声,幽幽的道:狄头目慷慨豪迈,对我真是太好了。这份深情厚意,小女子该如何报答呢
听她的语气,对这杀人越货的强贼不无好感,甚至还有些感动。
谢坚又嫉妒又恼火,噌的一声拔出长剑指向狄龙,咬牙道:亮你的兵刃我今日若不能将你擒下,誓不为人
狄龙拉开长袍,取出两柄黑黝黝的八角铜锤,双锤互击,发出砰的巨响,嘶笑道:行啊我就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免得你小觑了天下英雄。
两人正要出招,突然眼前人影晃动,一直站在外面的崔护花倏地掠了进来,沈着脸冷冷道:二位若要打架,就请出去放对,玉小姐这里可是清净之地,不容任何人骚扰。
谢坚面露狠色,一抖手中的长剑,大声道:出去就出去姓狄的,你敢跟着来吗
狄龙应声道:有何不敢大踏步就要当先走出大堂。
眼看一场惨烈厮杀就要上演,簾后之人却既不劝止,也不挽留,只是平声静气的道:对不住啦。两位要真刀实枪的交手,就只好到外面去分个高下。不过带来的东西却可以寄放于此,否则一不小心有个磕碰就糟了。
别人为了她争风吃醋,拼死拼活,可是她竟然一点也不关心他们的安危,挂念的只是他们带来的礼品。这女人是心肠太硬,还是思想太现实
任东杰心中一寒,目送着狄龙和谢坚远去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本不想出声的,但簾后之人却偏偏找上了他:那位公子为何长叹是在为狄头目和谢世子担心吗
任东杰摇头道:不是。在下只是在为自己发愁罢了。
哦簾后之人好奇的道,却不知公子在发愁什么可以告诉小女子吗
任东杰又叹了口气,苦笑道:人人都准备了贵重礼物,在下却是空手而来的,怎么能不发愁呢
簾后之人仿佛怔住了,好半晌才开了口:那也没什么大不了。上门都是客,有没有准备礼品,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任东杰盯着珠簾子,讥诮的道:真的是无足轻重吗
当然是啦,公子把我当成什么了轻柔的声音从簾后传来,居然略略带上了娇嗔:你以为我是那种只认钱财、贪图富贵的势利女子吗
任东杰笑了:玉小姐当然不是,但在下寒酸至此,心里总是有些不安。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拍大腿,叫道:有了,我有一样东西,玉小姐说不定会喜欢的,就送给妳作为礼物好了。
簾后之人道:是什么
任东杰笑而不答,伸手到怀里摸了一阵,取出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旁边的客人都哄笑起来。不管他们哪个人带的礼品,价值都远不止五百两银子。而且直接奉送银票作礼物,也未免太俗气了。
簾后之人似乎也很失望,正要转移视线。但任东杰却忽地拿起筷子蘸了点酱油,在银票的背面龙飞凤舞地划了几个字。
银票本身是拿不出手的。他微笑着道,但是这上面写的几个字,玉小姐也许会有兴趣收下来。
簾后之人又有些好奇了:公子写的究竟是什么
任东杰不动声色的道:妳若想知道,为什么不接过去看一看呢
他一步步的走到了小门边,把银票递到珠簾附近。看他那信心满满的样子,仿佛拿的是全天下最珍贵的宝物,没有任何人可以拒绝。
簾后之人犹豫了很久,终于轻盈的飘了过来,拨开珠簾探出了一只纤纤玉手。
手很白皙,肤色晶莹如雪,葱指修长而秀气,指甲修剪的非常整齐,完全不像一般的风尘女子那样,在指甲上涂满了猩红的丹蔻。
这是一只很美丽的手,而且一看就知道,这只手的主人必然与众不同。
任东杰不禁怦然心动,真想握住这只玉手亲上一亲,但他却不得不强忍了下来,很君子的把银票轻轻放到掌心上,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柔美的背影飘回座位。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念头。这是一次大胆而直接的试探,要搞清楚玉玲珑昨夜是否去过案发现场,就只有冒上这样的风险,才有可能侥倖成功。
对方究竟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如果是的话,会不会因此露出狐狸尾巴任东杰可是半点把握都没有
突然,簾后响起了极轻的一声惊呼,接着又是匡当一响,有茶杯在地上跌的粉碎
任东杰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知道自己这一步棋下对了。
果然,不到片刻,动听的声音就缓缓响起,传进了大堂里每一个人的耳朵
这位公子,请到小女子的闺房稍候。待小女子沐浴熏香过后,就会亲身前去相陪。不到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大堂里一片哗然。谁也想不到这个年轻人,竟真的能得到玉玲珑的青睐。而且她说话的口气,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婉转,就像是面对一个身份极尊贵的客人。
任东杰不禁飘飘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被人像狗一样追逐了十多天,到这一刻才算真正的把所有的窝囊一扫而光
崔护花无声的掠到他身前,漠无表情的道:公子请随我来。不等他回答就转身而去。
任东杰忙跟上他的脚步,在几十道妒忌目光的注视下,昂首挺胸的走出了大堂。
玉玲珑马上就可以见到玉玲珑了她究竟是个怎样的女人呢是口蜜腹剑的杀人凶手,还是美色无双的迷人尤物
他相信自己很快就可以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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