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有紧急军情。”
虞寰自门外疾奔而入:“探子消息,溟鹰国五万步兵及大批粮草辎重部队集结竹下城。”
宇文煞闻言迎出,接过军报仔细阅览。
虞寰于一旁道:“看来溟鹰已经察觉云州落入我军手中。这些日子我们截下溟鹰三批辎重粮草,加上之前云州存粮,足够支撑三月,是否弃云州空城,退返通天峡”
“不必。”宇文煞继续阅信,敛目沉着:“风羿昊大军想必已经断粮,必令后军绕过云州疾奔前线,来不及对付我们。”
“那我们再干他几票”虞寰近日烧杀抢劫的事做得匪性大起,兴奋请战。
宇文煞睨过他一眼,不语点头。
廉宠趴在书案上盯着披风曳地,乌金盔铠,内敛健壮的他,暗道:这小子越来越面瘫了
阅毕,宇文煞传令诸将,安排后续突袭战术,旨在拖死风羿昊,绝不让他得到后援。会议刚进行到一半,纪章带着南宫樇的紧急书信赶至,展信曰:
“自六月四,永靖太子息兵,分军袭掠村镇三日矣,樇恐有诈,愚笨不查,望慎。”
“王爷,您看”诸将肃然。
宇文煞蹙眉凝思,暗度风羿昊断粮掠村,他早料到,可是停兵不战这不符合他此战主要战略目的。左思右想,始终猜不透他此举意图,踌躇半晌道:“酉轩,你立刻赶至蕞城,见机行事。”
虞寰刚要领命,廉宠插口道:“我去。”
“不行。”宇文煞想也不想挥手拒绝。
虽然她早就不止一次当众殴打宇文煞,可她家宝贝好歹现在是一军之首,天天落他面子,让他以后如何立威,遂憋下话。待返回营帐方开口:
“让我带几百人去打架没问题,可是领军打仗,我压根就是门外汉。虞寰在此可助你一臂之力。至于蕞城,有南宫樇在,我打打下手最合适不过。”
“说了不行,你必须待我身边”宇文煞犟劲儿上来,死活不肯。
“宇文煞”廉宠一掌拍案:“你不要这么任性”
“不行”少年面冷如冰,异常固执。
“你这小子现在就这样”
廉宠头疼,脱口而出:
“以后若嫁给你,还有活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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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闻言猛然转身,凤目晶莹,流光如水,倾世美貌光彩灼人。
廉宠怔愣,一手捂口,不知自己怎么说出这种话来。
“你”他长睫扑簌,一步上前握住她肩,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在这样的目光下,廉宠双颊如霞,惊慌失措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天啊,她到底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想法了
宇文煞只是直勾勾盯着她,任她转个东南西北,不离不弃地站到她面前。廉宠没辙,撒丫子便往外跑,却被他生生扯住,头自后搁于她肩窝,滚烫呼吸喷洒耳尖。
“你我呀”
被他突然含住耳垂,廉宠惊跳起来,泥鳅似地活泼挣扎,无奈不知何时起,她已经无法轻易逃离他的怀抱。
他似乎对她每一招脱身术的起承转接了然于胸这厮莫非用心钻研过怎么对付她
“宇文煞,你别这样别别逼我”廉宠的抗议显得虚弱无力。
“我没逼你,是你自己说的。”宇文煞邪肆如妖,“何况,你本来就是我王府的人。”
靠,还敢提那个小妾的事。
廉宠脑子一团浆糊,莫名其妙,极无底气道:“要要我留下,也不是不可能”
“宠儿。”他闷声低喃,难抑狂喜,探头便索取芳香,辗转深浅。
廉宠硬扭开头,促声道:“但是”稍微拉开些距离,“我有要求”
“你说。”他不依不饶,埋首吮吸白皙玉脖,手已探入她衣衫,掬起一团饱满,半抱半提便向床榻倒去。
“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尊重人”廉宠狼狈不堪大喊道。
宇文煞闻言顿了顿,额发细碎,迷离了水漾深眸。
廉宠趁此空隙拉好衣衫跪坐塌上,食指高竖:
“一、我老家讲男女平等,你得尊重我,不得再强迫我的自由,不得侵占我的私人空间,不得干涉我交友,更不准把我当成你的东西我们那里,男人要讨老婆回家,都是要跪地求婚的”
宇文煞绷紧脸,静待下文。
中指又起:“二、我可以不要名分,但是你得保证无论你的身体还是心灵都忠于我,一旦背叛,绝不原谅。”
宇文煞愈发阴沉,凤目微眯,危险如枭。
廉宠无视,手指收换,做ok状:“三、虽然你早熟,但我还是希望你十六岁以前不要与我过度亲密,至少,要我心甘情愿,这也是尊重我的一种表现。”
言罢扭头,少年已然怒目圆睁,火冒三丈。
心底三颤,廉宠不怕死说出最后一句:
“若你都能做到,我,我考虑考虑,可能,或许,那个这里”
“你想都别想”火山爆发,岩浆滚滚,少年须发倒立狂声咆哮
一把捏紧手腕,掰出食指,少年狠声道:
“你要自由,我管得住你吗你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你怎么不考虑考虑我,你说男女平等,你是不是也该尊重我的感受”
凤目越发凌厉如冰,他一手扼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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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腰肢,一手掰出她的中指:
“我不管你老家的人多么淫乱不知羞耻,你以后再敢说不要名分这种作践自己的话,我缝了你的嘴”
最后,狂怒少年猛然将她扑倒,精确无误地叼住芳香,双腿狠夹固定身子,阴恻恻开口:
“你是我的女人,我想什么时候要你就什么时候要你要我不碰你,门都没有”
谈判破裂,言语之争迅速升级为妖精打架。
阒静深夜中,女子骂骂咧咧的絮语渐渐夹杂着闷喘低吟,红帐春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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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骑飞尘出云州。
云州城墙上,俊美如天神的少年冷目遥望,披风鼓鼓,直到那身影消失于地平线。
这小恶霸越来越难缠,硬碰硬难以取得良好战绩,廉宠身体力行,苦口婆心,半哄半骗教会他尊重人的第一课:
给与彼此合理的空间。
总算说服他十分勉强十分为难地点头放她去云州,一夜苦折了她的小蛮腰。
廉宠快马加鞭直向蕞城,途经村庄萧瑟荒败,哀鸿遍野。风羿昊纵军行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村民无辜受累,结伴逃窜。可两军相交,恐敌军乔装,蕞城一律不允放行。流民只得向西逃去,途有饿殍,惨不忍睹。
战争,自古以来遭殃的都是百姓。
廉宠铁下心脏,不作逗留,两天一夜,终于在六月十一日黄昏抵达蕞城。
守将验明身份,正欲开城门相迎,廉宠举手制止,直上城墙,翩然如飞,引得众将大声喝彩。
先是镇吓敌方大军,如今又得神人相助,蕞城军民士气愈发高昂。
兵士将廉宠引至蕞城府衙,尚未到大门,一羽扇纶巾,清风玉树男子已候于门扉。
靠得近来,星目浩瀚如渺,睿智聚拢眉间,面目俊朗,仪姿挺秀。
相互见礼,廉宠先道:“久仰军师大名,当日离守之术,令在下大开眼界,佩服万分”
南宫樇温文儒雅,拱手回揖:“怎及廉姬,于千军万马高城厚墙中来去自如,杀敌无数,巾帼不让须眉,天下男儿在女英雄前皆得汗颜。”
廉宠露齿一笑:“我也就会打打杀杀。军师以后有事尽管吩咐,廉宠必定全力相助。”
南宫樇侧身:“如此,楒旻不客气了,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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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濛濛,滴珠下屋檐,水溅于台阶。凉风爽身,堂上觥筹交错,你来我往。
“廉姑娘原来亦是好酒之人。”南宫樇新开鹤年酒,为她斟上满杯,开口道:“此酒”
廉宠抢过话:“此酒鹤年,又名金瑰,蕞城特产,专为皇宫配制的御酒。”喝了一干二净,笑容光彩动人:“我有个朋友,把天下名酒都介绍我一一品尝,那可是我难得喝醉的一次呢。”
“哦”南宫樇回以浅笑:“廉姬以为鹤年如何比之之前的鸿茅”
廉宠摇头晃脑又自饮一杯:“鹤年色泽瑰丽,果香浓郁,雍容风雅。鸿茅酒质独特,绵爽清冽,当如军师。”
南宫樇闻言点头:“缪赞了,不知廉姬最喜何酒”
廉宠微醺,闻言兴致大涨,眉飞色舞道:“我老家那里,有古今第一酒局,人称饮中八仙会。”
见南宫樇凑耳好奇,她更来劲儿了:
“所谓一仙贺知章,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二仙汝阳王,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曲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三仙李适之,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
四仙崔宗之,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五仙苏晋,苏晋长斋绣佛前,醉中往往爱逃禅;
六仙李白,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言臣是酒中仙;
七仙张旭,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八仙焦遂,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阔论惊四筵。”
“痛快”南宫樇听罢酣饮,想了想,笑得更欢:“痛快,痛快”
“你看,这哪里提到了什么酒所以啊”廉宠打了个酒嗝,与南宫碰杯相饮,继道:“只要喝得爽,喝得痛快管他什么酒,掺水了也痛快啊喝得兴起了,管他认不认识,管他张三李四王二麻子,一句话,喝只要不是甲醇。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海吃海喝,牛饮驴饮;酒逢知己,千杯恨少;三巡已过,还有六圈;六圈结束,再来十坛”
“说得好说得极妙”南宫樇自幼隐于山林,超然世外,性情淡和,惟爱饮酒。原本只是应酬招待,不料遇到个嗜酒如命的。
廉宠以往是一周三天泡酒吧,到了大炤,总不能成天拉着个小孩相对牛饮吧唯一的酒友太子烨呢,不能喝,只能看她喝。唯一的一次聚宴,像上战场似的,只是拼命划拳干倒对方,哪里有机会像现在这样你一杯我一杯,无任何算计阴谋地畅饮。
不知不觉,地上桌上歪七倒八四、五个酒坛,廉宠渐觉酒意上涌,犹豫道:“现在打仗,我们喝趴了遇到敌军偷袭怎么办”
南宫又拿出一坛鸿茅:“最后一坛,喝完了事。若以后有机会,邀你去埠野,让你尝尝我家传酿造的梨花落,到时不醉不归。”
“好,干”
作者有话要说:祝小煞同学儿童节快乐